18、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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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病房里，紧闭双眼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很快，病房里来了许多人。
为首的助理屏退了嘘寒问暖的人群，只留下医生们。
江义扶着男人坐起身，同时低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做一个简单总结。
医生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从房间里离开。
江义将手上的总结递给江烈。
“江总，这是这两天发生的重大事件，关于您车祸的事情，第一时间已经将消息封锁，没有造成更大影响。”
江义说话的同时，观察着病床上动作肆意慵懒的男人，明明才刚刚醒来，却没有半分病气，眉眼间锐利的气息变得更为收敛。
像是一把不出鞘也知其锋利的宝剑。
江烈简单看过，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纸张上轻敲两下，问道：“这几天有谁来看过我？”
江义迅速回应说：“江家的叔伯，还有您的父亲，说是关心你，但都被我拦了下来。”
停顿一秒，江义继续说：“还有顾中将。”
江烈挑眉，意味不明说了句：“呵，怕是来看我死没死。”
江义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以了，你去办出院手续，动作小一点。”
“好的。”
江义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没有多说，出门去办。
在关门的前一秒，江义突然想起那天顾中将来时的情景。
或许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身着宽阔军装，身姿笔挺的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硝烟气味，还有明显的血腥气。
江义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步履缓缓，手按在枪支上的顾中将，有一个瞬间怀疑他是不是会给里面躺着的江烈一枪。
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顾家和江家世代交好，偏偏到了江烈和顾庭絮这里，年少时形影不离的好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目成仇、势同水火。
一个从商、一个从军，在各自的领域名声大噪，颇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
不少人猜测两人是因为利益闹掰，甚至传言江家和顾家早有嫌隙，借机大做文章。
可从小照顾江烈的江义知道，两人绝不可能是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江烈才不稀罕做什么江家集团继承人。
顾庭絮喜欢玩弄人心，对加入军队走自己父亲的老路毫无兴趣。
命运弄人，谁会想到今天呢？
江义收起心中感慨，看着眼前面色冰冷，看不出情绪的顾中将。
“死了？”
顾庭絮薄唇轻启，话语像淬了毒。
江义礼貌微笑回答没有，顾庭絮看了里面两眼，最终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但自从那天之后，医院周围的保护多了一倍，人员出入更为严格，消息被彻底封锁。
江烈不喜欢和顾家接触，江义派人送礼感谢，以他自己的名义，全程没有提到江烈，却还是被拒绝。
有时江义也搞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再想这些，江义找到医生，为江烈办出院手续。
江烈对他的猜测一无所知，但如若他知道了，也只会嗤笑着说一句“装模作样”。
深黑色的瞳孔盯着昏迷两天的字样，江烈回想起自己昏迷期间的经历。
在他的记忆中，度过的并不只有两天，自称系统的智能生物，用生命为代价逼.迫他做副本任务。
在那段经历中他并不带有现实记忆，但......江烈回忆到其中一个人。
一个和现实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人——董凡。
江烈并不相信这是巧合，毕竟对方的反应简直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那么恐惧触碰，那么可怜又可爱，实在是很难认错。
还是对自己那么狠心啊。
强壮有力、健康鲜活的手臂没有被匕首刺得血肉模糊的痕迹。
江烈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情，反而是一种兴奋，如深渊般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还学会伤人了，明明之前自己怎么教都不肯，被别的男人一教就会，还敢用到自己身上来。
俊美邪肆的男人轻笑着，像对爱人低语般喃喃道：“凡凡，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
明明是温暖舒适的顶级病房，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生寒，语气里的恐怖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
顾庭絮处理好手上几起暴动，眉眼间浮现淡淡疲惫。
新政策的实施总是不顺利的，这点他早有预料。
碍事的家伙还是太多了，顾庭絮面无表情地想，就应该在“清扫”行动中一次性全杀光。
新的消息弹出，看了眼，是江烈苏醒出院的消息。
他放在医院的人，自然不只是为了保护江烈和应付江家和顾家的关系，还有监视的意味。
江氏集团在众多行业均有涉及，有关新能源的开发与应用绕不开它，有江家在中间做推动，这项举措会推进得快得多。
顾庭絮向江家发出邀请，如冰雪般洁白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
外界传闻半真半假，他和江烈闹僵是真，但那又如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江烈没有拒绝的理由。
果然，顾庭絮等了会儿，邀请被接受的消息就出现在眼前。
顾庭絮得到结果，注意力回到推行新政策上，他像是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毫不停歇地继续一项项事务。
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神。
但频繁响起的消息提醒音打断了他，顾庭絮点开，发现是江烈拉了个群，群命名都没有，群里一共七个人。
略微扫了一眼，都是A区说得上名号的家族继承人，还都是熟人，有怨无恩的那种。
顾庭絮眉间有淡淡烦躁，江烈这个疯子，又想做什么？
消息推到最上面一条，是江烈发的。
江烈：我见到凡凡了，他在F区或者G区，各凭本事。
只有这一句，剩下都是那些人发的问号，还有人在骂他吃独食。
更多的是发完问号就不再说话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顾庭絮冷漠平静的表情寸裂，手下的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条线。
这张纸报废了，连带着纸上的内容。
江烈这个疯子，宛如玻璃般的眼睛出现点愤怒和狠戾。
F区和G区，是政府管辖不力的地方，多的是难民和乞丐，也有从事黑市生意的地头蛇，鱼龙混杂，势力盘根错节。
换言之，谁也躲开政府的搜查系统，将自己的身份消失，F区和G区会是最好的去处，现在那里招人，比大海捞针的概率还小。
他的新政策之所以选在F区和G区，除了他想打开这些势力的一个角，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董凡。
他好不容易将董凡死亡的消息传播为真，才让这些神经病和疯子不再执着，江烈的这句话，无异于将这一切化为灰烬。
几条消息弹出，顾庭絮看着平日里多说半句都嫌的几大家族继承人，发出合作的邀请，仿佛之前推脱拒绝的人不是他们。
他被气笑了，那张出尘似仙的脸上，再无法维持平静。
接下来，江烈在群里发了一个时间和位置，并附带一句：“愿意合作的来。”
顾庭絮这次是真的想杀了江烈了，因为他发的是他们约好的时间和地点，显然这场会面是针对他们所有人。
顾庭絮无法拒绝，他需要多方势力的合作，即便这与他一开始的打算相去甚远，甚至是背道而驰。
顾家还需要时间积蓄力量，想起帝国陛下的话语，顾庭絮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几家互相牵制，联姻和利益早就将他们绑在一起，顾家想从中跳出来，需要借助更强大的力量，这其中要付出的何止是新能源，还有许多人的性命。
现在几人都有想要的，只要达成和平的共享协议，事情会简单许多。
可要他共享？
顾庭絮面色越发冰冷，雪色的瞳孔里掀起冰冷杀意。
……
董凡放下最后一个箱子，老板将钱从账户上划给他。
看着面前沉默一如往常的男人，老板苦口婆心劝导他：“你非要留在F区做什么？你瞧瞧你年轻力壮的，在我这搬东西一次才挣几个钱，不如去D区，或者去E区也好过在黑市打工。”
要是换了别人，老板才不想管他们的死活，他做黑市药品交易，不和别人打交道最好。
偏偏董凡是个例外，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种人，宽厚老实的脸上，没有半点F区的死气和戾气，更不会身上带着血腥味和烟味。
不沾色.欲和堕.落意味。
照理来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找麻烦，可是男人身上还有一种很神奇的特质，像是隐在人群中的背景板，很少和人搭话，宽大黑色的衣服笼罩着他。
一开始老板都没注意到这么个人的存在，直到这又苦又累、薪酬还少的工作他来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不出声，但动作利落。
久而久之，老板和他简单聊了几句，老板在黑市混迹多年，没几下就了解到他是为了家人治病赚钱，又没有正经身份，才到F区来的。
他不是第一次劝对方，在黑市赚钱，第一个要没有的就是良心，但显然对方割舍不了，不愿意做沾血的事，接的活大多都是些搬箱子之类的重活。
老板最后劝了句：“......马上新能源政策就要在F区G区落实，注册E区身份的条件会有所下降，你乘早提交申请。”
男人的神情隐在黑暗中，传来一声谢谢，老板驾车离去。
董凡走路回家，路上下起小雨，隐约有下大的趋势，他没有带伞，步伐略微加快。
想起方才老板说的话，董凡不是没有一个瞬间动过想法，但很快他就掐灭了。
他不能去E区，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放过自己了，他赌不起。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董凡对自己说到。
雨幕里映出一个努力向前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