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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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人”门口被霓虹晃得人眯起眼，唐庭正叼着电子烟斜倚在暗紫色丝绒门帘下，金属盈银链在夜色里划出讥诮的弧光：“哟，程少爷不是最看不上我这腌臜地界？”
“来给你补补数学课。”程池抬脚跨过门槛，水晶吊灯将斑驳光影投在他绷紧的下颌线，“十八加六等于几来着？”
“我去你的——”
唐庭呛得烟管差点落地，笑骂声追着程池后脑勺钻进舞池，程少也难得落了点笑，扒拉着唐庭那张俊脸往边靠，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程池靠在蓝星人酒吧的皮质卡座里，水晶吊灯在琥珀色酒液里投下细碎的光。
几个衣衫不整的omega和alpha随着紫红的霓虹灯摇摆着身体，有的抱着腰，有的搂着脖子，不亦乐乎。
唐庭跟着落座，把玩着打火机，金属开合声清脆地响在电子音乐间隙。
“要我说，宋晚帮这么大忙，你该请人家去云顶吃顿好的。”唐庭吐出烟圈，看着对面alpha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的动作，“人第二天就被请出去询问了，哭得稀里哗啦。”
宋晚就是那个唐庭叫来帮忙应付相亲的那个omega。
云顶是A市最出名的餐厅，乃至于全国最出名的餐厅之一，普普通通吃一顿饭就是几千上万，来吃饭的一般是正经人或者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很少有普通人能把云顶餐厅拿来请客。
程池在桌上摸了杯酒，点点头。
手机屏突然乍亮的光割开暗色，林予的消息框浮在锁屏界面。程池端起酒杯时瞥见那个滑稽的猫头鹰表情，冰球撞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
林予（皮革）:还不要吗？o.o
“哟？程池。”唐庭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出声，凑到手机面前，倾身时银链扫过酒渍斑驳的大理石台面，“调情呢？”
“滚你的。”程池头也不抬朝唐庭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另一只手划着屏幕，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的笑，也没准备控制表情。
林予（皮革）:还不要吗？o.o
林予（皮革）:谢谢您送我到医院，麻烦您了
林予（皮革）:[小鸟鞠躬.jpj]
唐庭不知道哪伸的第3只手，一把把手机给摸了过去，嘿嘿地笑，程池无声的皱了下眉，也没管，闷闷的喝酒。
云顶餐厅——
alpha把玩着玛莎拉蒂钥匙扣走进云顶餐厅时，水晶吊灯正将细碎光斑洒在程池的白制服上，站在巧克力喷泉旁，鎏金裱花袋似的缝扣
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
“不好意思，约人出来还让你久等了。”程池万人瞩目的缓慢走到餐桌前，冷冽的alpha气息却被眉眼间撒出细微的温和染去。
宋晚愣了两秒，许是见到程池心脏有些不中用了，竟有些失态的结巴。
“没…没有的程生。”宋晚从孔雀蓝丝绒座椅起身，耳坠在烛光里晃成流星，“我也刚来不久。”
程池不是空手来的，手上的礼物自然的推到了宋晚的那边，不动声色的继续聊着天。
程池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香槟，目光掠过一缕炽热的目光。
程池在云顶餐厅第三十六层临窗位置落座时，落地窗外又飘着细密的雨丝。
他屈指叩了叩鎏金餐盘边缘，法式焗蜗牛的黄油香气混着宋晚身上甜腻的鸢尾花信息素，在暖黄壁灯下织成一张黏糊糊的网。
“上次的事真是麻烦了…”
程池刚开口，宋晚突然惊慌失措地打翻了红酒。
暗红色液体漫过雪白桌布，像蜿蜒的血迹爬向桌沿。
程池不说话，心里暗暗骂了声烦，面上还是带着笑。
玻璃幕墙映出个模糊人影，程少才回神挑起眉毛。
林予抱着牛皮纸袋立在旋转门边，佛珠磕在大理石柱上发出细碎声响。
他今天穿了件驼色高领毛衣，领口遮住腺体，却遮不住栀子花信息素裹着焦糖苦甜味飘进来。
程池握餐刀的手紧了紧。
他来干什么？做什么事？和谁？
林予正仰头看餐厅穹顶的琉璃吊灯，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是菜单上2688一位的松露套餐吸引了注意。
其实是很不自然的转移视线。
“没关系。”程池没有突然提高音量，不知道怎么样的尾音就惊飞了林予手里的纸袋，他愣了下，若无其事道，“不用紧张，不要紧，没关系的。”
程池眼看着那人手忙脚乱蹲下去捡滚落的泡芙，后颈抑制贴翘起一角，露出淡粉色疤痕。
宋晚似乎是又道了几句歉，程池没怎么听进去。
omega若有若无的将视线往这边抛，他的桌椅正对着这里，对面没坐人，应该是还没来，程池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林予可能是被吓了一跳，没在抬眼。
程池不说话，就看他。
林予接了个电话。
有些惊愕，摇摇头。
点头。
等了等。
又偷看？
程池理了理领带，喉咙有些干疼，一闭眼——
人不见了。
“程先生，今天肯…能够有缘再与您相见，真的太激动了…我早就看过你的比赛了您在赛车场的表现，堪称惊艳，就像一道闪电，划破赛场的长空，真的…”
宋晚像是背台词一般说个不停，程池懒得听，转在她脸上盯了盯。
接着笑着指了指脸。
omega的施法被打断，程池的动作没让人误会，但确实撩人心，宋晚愣了愣神，起身说了句“失陪”，便去洗手间补妆了。
程池抄起冰桶里醒到一半的桃红香槟，琥珀色液体顺滑的倒进高脚杯里，杯边卡了张明信片——
“下次见。”
等他拎着不知从哪摸出的黑伞追到街对面时，林予正踮脚往展示柜补柠檬挞，暖黄射灯将他后颈蒸出薄红。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风。
程池看着林予手一抖，奶油玫瑰歪成了抽象派画作。
“客户答谢。”他将伞柄塞进林予沾着面粉的掌心，金属冰凉激得对方指尖蜷缩，“今天......”
风铃撞碎尾音，魏艳踩着十厘米细跟闯进来，珍珠耳钉晃成两道银河：“哎呀小予这裱花真漂亮！阿池你愣着干嘛？快帮人擦擦案板！”
“啊。”完成任务擦案板。
魏艳卡在中间，程池没办法说，怕魏艳又想太多，林予侧着身没看程池，这个倒可能是真的误会了。
能怎么办，婚约期限，总不能搞外遇吧，虽然说只是个误会。
得支开。
林予手里拿着刮刀，放下打蛋器，将事先筛好的低筋面粉缓缓倒入盆中，以画“Z”字的方式轻轻搅拌，动作谨慎而温柔，生怕过度搅拌破坏了面糊的蓬松质感。
刮刀在面糊中灵活穿梭，面粉与蛋白霜逐渐融合，形成细腻均匀的蛋糕糊。
“林…”
“阿池快点把模具拉过来，刚刚那个怎么重做了。”
“……”
完成任务拉模具。
程池应魏艳的要求把蛋糕糊倒入模具，林予站在一旁抿了抿嘴，上前轻轻磕了磕模具，让蛋糕糊平整分布，同时震出其中的气泡。
随后，他将模具放入预热好的烤箱，设定好时间和温度，烤箱门“咔哒”一声关上。
好机会！
“要等多久？”程池歪着头看林予表情，双手向后靠在桌上，就差个围裙了。
“正常情况下半个多小时左右。”林予看着烤箱，手指不自觉的捏了捏，像是很紧张。
“那我们出…”
“有没有一点常识啊？”魏艳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了，“过来帮我弄一下头发，卡着疼死了…”
“……妈。”程池看了眼林予，无奈道，“好，来了。”
完成任务理头发。
“林…”
“叮——”
烤箱“叮”的一声，宣告烘焙暂告一段落。
哈。我他妈！
林予迅速戴上隔热手套，双手稳稳握住烤箱把手，用力一拉，烤箱门缓缓打开，一股裹挟着浓郁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微微后仰，避开热气，待视线稍清，才小心翼翼地将烤架拉出。
只见模具中的蛋糕已然膨胀起来，高高隆起，表面呈现出均匀而温暖的金黄色，恰似被阳光亲吻过一般，还带着细密的小气孔，宛如一个个微型的蜂巢。
程池看着他拿起裱花袋，装入圆形裱花嘴，舀入适量打发好的奶油，在蛋糕顶部挤出一圈圈精致的花纹——
实在忍不了了。
“林予。”
林予手中刮刀“当啷”砸中操作台，这回奶油玫瑰彻底瘫成了陨石坑。程池盯着他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突然发现那串佛珠不知何时缠在了自己腕上——檀木珠浸了体温，恍惚像某种古老契约。
“程池你干什么呢？？”魏艳猛地从座位上惊起，“你这么拽着人手不疼啊？？”
“松开！”
“……”
“程池！别耍脾气。”
“……妈…”
程池懒得理，一咬牙——
“程先生。”omega低着头，“有些疼，有什么事。”
放手了。
“今天怎么在云顶，”天台的风吹得程池头发有些乱，“有约？”
“是。”
谁？
林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
“…我也有。”
“嗯。”
“那个omega不是我女朋友，我没有交往对象。”
“嗯。”林予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
林予被问得一愣:“知道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能翻译一下吗？”程池实在摸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有点听不懂。”
“从今天起我和你们一起住，住客房，啊。”魏艳将爱马仕甩上料理台，震得马卡龙塔摇摇欲坠，“你们小年轻夜里动静大，我老年人睡得早......”
“你要再敢这样，就，完，了。”
程池在母亲慈爱的眼刀里捏碎半块曲奇，糖粒簌簌落进林予发梢。
“阿予不要嫌弃我啊。”
“…不会，”年轻甜品师笑着转身，沾着可可粉的指尖擦过程池腕间佛珠，98.2%的匹配度在空气里炸出青柠与玫瑰纠缠的风暴。
雨又落了，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银色蛛网。程池想起那个被撤回的哭泣颜文字，想起佛珠缠上手腕时林予唇角转瞬即逝的得逞弧度。
他鬼使神差舀了勺对方递来的焦糖布丁，过量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