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中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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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剩余时间不多了，虽然严哲妈这个假期对严哲管理宽松，但基于寒假“虎妈模式”的成果，严哲还是得做完所有作业才能彻底解放。
不过现在有“方礼老师”上网课，严哲作业很快就完成了。
严哲总问方礼何时能一起打球，羽毛球装备都买好了，就等他答应。
但方礼的暑假比严哲要严酷得多。
不仅要做作业，还要考级、参加钢琴比赛。
他都没对严哲说过这些，只说自己要忙、要练琴，等闲了再约。
【哲y。】：你就是偷懒，整个暑假不运动，初二回去你又要矮我一个头了。
【我的小方】没有，真的很忙。
【哲y。】：再忙你就不能抽出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时间给我吗？发怒.jpg
方礼无奈地看着发脾气的严哲，他也很想跟严哲去打球。
但这周六有钢琴比赛，去打球一不小心弄伤，方爱民可能会弄死自己。
于是回了一句：我会找时间的。
这条消息没有马上得到回复，方礼心想估计严哲真生气了。
他坐在钢琴椅上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暑假到现在，基本都是严哲的对话框。
看着看着，方礼就被逗笑了，因为严哲总会给他发一些稀奇古怪的表情包。
突然翻到严哲曾经分享过的歌，方礼点开链接，仔细听了两三遍，就跟着在琴键上敲出了音。跟歌曲不是完全一样，是改编过的钢琴版。
方礼想到了个方法哄严哲。
他把手机放在琴谱架上，打开录音软件，将刚刚的歌曲弹了一遍。
而严哲之所没回信息，是因为他是在外面跟李鸣几个同学打球。
他心里确实生气，因为暑假快结束了，却一直没能和方礼见面。
郁闷。
明明就住楼上楼下。
虽然晚上能听到方礼练琴时间变长，但他觉得白天连碰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方礼就是在敷衍他！
“休息一下。”李鸣抱着球，大汗淋漓，“这天儿，热得要命。”
严哲走到篮球架下，拿起水瓶大口喝起来，接着坐下打开手机。
看到方礼发来的音频，他点开并将音量调到最大，只听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但周围太过嘈杂，无法听清。
“安静一下！”严哲示意李鸣他们别说话了。
打闹的男生们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李鸣问。
严哲还是听不太清楚，直接把手机扬声器贴在耳朵上，猛地反应过来是方礼在弹琴。
“我不打了。”他拿起佳得乐，把毛巾甩自己肩上，“先走了。”
“这么快？一个小时都没打够就要走？”阮文协看着严哲匆匆离去的背影，接着调侃道，“你该不会早恋了吧，哲哥？”
“滚。”严哲笑着说。
走出球场，严哲立刻给方礼拨通了语音通话。
对面刚接通，严哲就说：“算你有点良心。”
方礼没听懂，“我怎么了？”
严哲轻笑一声，“没事，就你自己在家？”
他一边走回家，一边和方礼通着电话。
“人家李鸣一放假就约我出去玩儿！”严哲说，“你再看看你，消息回这么慢，又不跟我出来玩儿，算啥好朋友？”
“我真的忙……”方礼很无奈，“开学前，我会抽时间的。”
虽觉敷衍，但想到方礼专为自己录了歌，严哲也不闹他了。
走到家门口，严哲才舍得挂电话。他本来还想让方礼下来去他家玩会儿，但方礼说父亲可能要回家了，就没下楼。
一进门严哲妈就对他皱眉，“黑了吧唧的……赶快洗澡吃饭。”
严哲甩甩头，“这叫man！”
妈妈不懂，“说啥玩意儿？”
“我说这才叫真、男、人！”严哲说着神采奕奕往卫生间走。
这暑假严哲变化颇大，不仅肤色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而且个子也窜高了不少。作为准初二的学生，都已经一米七七了。
在八楼的方礼，现在正在忙着在厨房做饭。
方爱民回来后，把考级的证书放在餐桌上，让方礼收进自己房间里。接着又嘱咐他好好准备周六的比赛，别给他丢脸。
餐桌上，方礼仔细观察方爱民，感觉父亲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他在脑海里预演了好几遍，小心翼翼地说：“这周比赛结束后，我想和严哲去打羽毛球。”
方爱民“嗯”了一声。
方礼没再说话。感觉是默认了。
他便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吃饭，等到晚上练完琴，他发消息告诉严哲下周可以跟他出门打羽毛球。
聊天界面立刻浮现无数个表情包。
周六的钢琴比赛很顺利，方礼又斩获了第一名。
方爱民让他先回家，自己要跟评委老师去吃饭。
方礼将新奖杯放在钢琴上。
客厅没他放奖杯的地方，方爱民第二天会收起。
理由是怕他骄傲，觉得他还不够格。
钢琴是方礼懂事起唯一的乐器。
他记不清为何学钢琴，好像生下来就会。许多人说他是天才，但方礼觉得他们是为了巴结方爱民才会这样说。
因为方爱民总觉得他弹得不够好，从不夸奖他……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哲y。】：确定去打球吗？
【哲y。】：我买了新球拍！
【哲y。】：照片
【哲y。】：我爸说现在球馆挺难订的
【哲y。】：要提前预定！
【哲y。】：你周几有空？
方礼不懂严哲为什么打字速度这么快，感觉一秒可以打十来个字。
他已经好久没见严哲了，开始猜对方又长高了多少，脑海漫漫拼凑起严哲的脸。
浓眉下是一对单眼皮眼睛，大笑起来透着股稚气，但掩盖不了高挺的身材，放在初中生中特别抢眼。
【哲y。】：怎么说？怎么说？怎么说？
【哲y。】：人呢人呢人呢人呢！！！！
【我的小方】：订球馆多少钱？
【哲y。】：我出就行，我爸跟球馆老板熟！
【我的小方】：不行，多少钱？我们AA
严哲看着消息想了想，回复：要不回学校打？带学生证就能回去，暑假估计没人跟我们抢场子。
对面很快回复：好！
在房间的严哲收到消息后，立马跑去客厅告诉爸爸不用约球馆了，下周和方礼回学校打。
妈妈听到后就说，过两天从店里拿点水果回来，让他回家时捎点给方礼。
约好的当天，严哲换上了新的球衣。
出门前还偷偷抹了点妈妈面霜，让自己带点香味。
整装待发在家门口等方礼下来。
听到楼上的开门声，兴奋地望着楼梯口，方礼就这么穿着校服出现在他眼前。
“你……你怎么穿校服？”严哲略显失望，他原本期待能看到穿着便服的方礼。
“不是回学校吗？”方礼一脸天真，“你还特意提醒我带学生证，那回学校当然穿校服呀。”
严哲想反驳但又觉得挺有道理的，亏刚刚出门前还捣拾自己这么久，结果人家根本没在意这些。
但又看看穿着白色校服的方礼。
虽然很朴素但显得格外清爽干净，不像自己有点轻浮了。
“进去吧，今天这么热，估计就你们俩来打球。”门卫大爷登记了他俩的学生证就让他们进去。
没人的学校多少有点陌生，严哲和方礼就并着肩走去球场。
“你是不是没带水？”严哲注意到方礼两手空空，而他则特意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来。
“我忘了。”方礼根本没有出门打球的经验，“我去小卖部买吧。”
“不用了，暑假小卖部不开，你先喝我的。”严哲说着，拿出羽毛球拍，挑衅地对方礼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方礼接过球拍，对严哲挑了挑眉。
这小表情，让严哲整个人酥了半截，立刻拿着球拍转身走去球场中间。
两人打了大约半小时，方礼一直给严哲发来击杀球，严哲每次都接不住，打得很吃力。
看来自己擅长只有打篮球，羽毛球完全是被方礼虐菜。
休息时，两人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喘着气。
方礼突然站起来说去外面买水，严哲再次把自己带过来的那瓶水递给方礼喝。
然后自己跑出学校，买了瓶大水。
提着水回来时，看到方礼正好拉起衣角擦拭自己脸，透白的腰腹清晰可见。
严哲站在太阳下看得出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礼。
“严哲？”方礼轻轻用胳膊肘碰他，“发什么呆呢？”
两人的汗水微微交织了在一起。
当方礼碰到他时，仿佛被触电了一般，还有股清香飘了过来。
严哲闻着感觉自己有点发烫。
他立刻拧开刚买的水，猛猛灌了下去，试图让自己降温。
方礼用球拍给自己扇风，尽管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真的好热，还继续吗？”方礼问严哲。
喝完水的严哲还是没说话，不停地呼吸，脸还有点泛红。
“你还能打吗？”方礼又问。
严哲依然没回答，呆滞眼神看向方礼，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这幅模样让方礼直接伸手用手背触摸严哲的脸，“你是不是中暑啦？”
触感让严哲回过神来，“没事，还能打！”
方礼放心笑了笑，接着拿着球拍走去球场。
但户外实在是太热了，他们只打了十来分钟就再次坐回到了长凳上。
方礼那瓶水快喝完了，严哲递过去自己刚买的大水。对方没有马上接过去，而且惊讶地看向自己。
严哲这才意识到，如果方礼喝了这瓶水，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吗？
“你不介意吗？”没想到，方礼竟然先问自己。
严哲没说话，只是将手上的水瓶在方礼面前再扬了扬，示意他喝。
“谢谢。”方礼自然地接过水对嘴喝起来。
严哲顿时感觉心头有几百头大象在狂奔……
都快把自己心脏踩碎了……
“还打吗？”方礼担忧地问，“你的脸也太红了。”
“是吗……”严哲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对劲，以为只是运动过后身体在发热。
方礼觉得严哲确实不太对劲，不仅话少，脸红，两眼还越来越呆滞，就拉起严哲说：“回去吧，你快中暑了。”
结果严哲身体有点发软，没什么力气站起来，方礼赶紧扶着他往校门口走。
回到他们那幢楼时，方礼直接把严哲背起来，一步一挪地上楼梯。羽毛球包沾满方礼的汗水。
好不容易到了严哲家门口，敲门却没人应。
方礼只好从严哲口袋里找到钥匙，进去后赶紧把严哲放到窗边的沙发上，打开窗户后又去厨房弄了杯盐水过来。
严哲整个人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每次呼吸都很沉重。
方礼在他身上摸索找手机，想给严哲的家人打电话。
突然，严哲就抓起方礼的手。
“怎么了？”方礼问。
“方礼……”严哲用仅剩的力量抓着方礼不松开，用虚弱的声音唤着方礼的名字，“你别走……”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需要自己，方礼就任凭他这样抓着，默默坐在一旁守着。
方礼的手让严哲感到很安心，
最后他把头抵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严哲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长边沙发上，肚子还盖了张小被子。
他起身搓了搓脸，扫视了一眼客厅，发现只有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饭。
“妈。”严哲缓缓走过去沙哑地喊了一声。
“我去！”严哲妈吓一跳，“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方礼呢？”严哲问。
“他回家啦，”严哲妈回头继续炒菜，“你中暑了，好在有方礼一直照顾你，不然你爸看到你晕沙发边还以为出啥事儿呢。”
“哦……”
“小方礼也真够猛的，能一口气把你扛上七楼。”严哲妈继续说，“等你回到学校，好好谢谢人家啊！”
听完，严哲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吃完饭，严哲又坐回了窗边的沙发。
楼上的琴声七点准时响起。他听得出来，方礼在给他弹琴。
是方礼录给他的那首流行歌……
随着琴声，严哲模糊记起自己紧紧拽着方礼的手不松开。
他心里的节奏渐渐跟不上琴声，混乱得无法控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中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