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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复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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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雨声渐小。
温煦靠在沙发上，唇角还残留着方煜澈的温度。他垂下眼，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方煜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再得寸进尺。他知趣地起身，把刚刚拆开的零食推到温煦面前，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哥，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温煦微顿，抬眼看他：“去哪儿？”
方煜澈笑了一下，语气轻快：“医院。”
温煦眼神微敛，指尖顿了一下。
方煜澈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语气依旧是半玩笑半认真：“哥，你的复查不是早该做了吗？医生说要定期调整药量，我们拖了快一个月了。”
温煦没有回答，只是偏了偏头，半响才低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天空放晴，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湿气。
方煜澈拉着温煦进了医院，熟门熟路地挂号、登记，全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温煦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处理这些事情，眉心微蹙，却没有出声阻止。
他们在候诊区坐下，方煜澈随手翻着医院的健康手册，时不时瞄一眼温煦。
“哥，紧张？”
温煦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没有。”
方煜澈笑了一下，凑近他：“那你手在抠衣角干嘛？”
温煦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手收回去，靠在椅背上，垂着眼没说话。
方煜澈也没再多问，只是换了个话题，和他说起大学选课的事，声音不紧不慢，刻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没过多久，轮到他们进去。
医生是个年纪偏大的女医生，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很和蔼。她翻了翻温煦的病历，又仔细询问了他最近的状态。
“情绪低落的频率减少了吗？”
“嗯。”
“失眠呢？还是会经常夜醒吗？”
“偶尔。”
“焦虑感呢？有没有减少？”
温煦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比之前好。”
医生轻轻颔首，写了几笔，又看向方煜澈：“你是他的家属？”
方煜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算是。”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你观察下来，他最近的状态有什么变化？”
方煜澈认真想了想，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玩笑：“比以前爱说话一点了，虽然还是很少，但比以前主动多了。”
温煦：“……”
方煜澈继续道：“他以前总是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不喜欢别人打扰，很多事自己扛。但现在……”他偏头看了温煦一眼，笑意收敛了一些，语气柔和，“他会让我陪着了。”
温煦垂着眼，没说话，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医生听完，思索了一会儿，才温声道：“听起来情况确实比之前好转了不少。如果你也觉得状态稳定，可以适量减少药量，但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要贸然停药。”
她一边说，一边在病历上写下调整方案，递给温煦：“回去后，按这个方案来服药，每两周观察一次情况，有问题随时来复诊。”
温煦接过病历，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了一些：“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勇敢了，继续保持下去。”
温煦垂着眼，轻声“嗯”了一下。
从医院出来，阳光有些晃眼。
方煜澈眯了眯眼，侧头看温煦：“哥，开心吗？”
温煦的步子顿了顿，侧头看他：“什么？”
方煜澈笑了一下，伸手勾住他的肩，语气轻快：“医生说你可以减少药量了，这不算好事？”
温煦没说话，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还行。”
方煜澈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温煦来说，这一路走得并不容易。即使好转了，也不是一件能让人轻易欢欣鼓舞的事。
但至少，他没有再拒绝改变。
“那就好。”方煜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哥，我们去吃好吃的吧，算是庆祝。”
温煦皱眉躲开：“别碰。”
“哎呀，怎么这么冷漠。”方煜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还是带着笑，“行吧，不碰了。那你想吃什么？”
温煦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随便。”
方煜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作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去吃火锅？”
“天气这么热，你疯了？”
“那就烧烤？”
“你自己吃。”
“行行行，哥说了算。”方煜澈笑着举起手投降，“那就去吃你上次说不错的那家面馆？”
温煦没再反驳，算是默许了。
方煜澈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面上，风吹过街道，带着淡淡的夏日气息。
方煜澈看着温煦走在前面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
从医院出来后，阳光有些刺眼，方煜澈看着温煦略微眯起的眼睛，随手把帽子扣在他头上：“哥，遮一遮。”
温煦没拒绝，低头调整了一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
“走吧，去吃面。”方煜澈轻快地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顺势拉住他的手腕往前走。
他们去的是上次吃过的那家小面馆，店面不大，装修也普通，但胜在味道地道，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人，见到他们来了，还特意多加了点配菜。
“两个老位置吧？”老板娘笑着问。
方煜澈点点头，随口问道：“嫂子，今天有什么推荐？”
“红烧牛肉面吧，牛肉炖得软烂入味，你们俩上次就挺喜欢的。”
“行，就这个。”
点完餐后，方煜澈一边看着温煦，一边若有所思地戳着桌上的一次性筷子。
“想说什么？”温煦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了他一眼。
方煜澈笑了一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哥，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更温柔了？”
温煦微顿，皱了皱眉：“没有。”
“骗人。”方煜澈理直气壮地戳破他，“以前你连和我出来吃饭都要犹豫半天，现在至少不会抗拒了。”
温煦没接话，只是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
方煜澈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有点痒，但也没再追问，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还有个安排，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方煜澈神秘地笑了笑，“反正你肯定不会讨厌。”
温煦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吃完饭，方煜澈领着温煦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口。
“书店？”温煦挑眉。
“嗯。”方煜澈推开玻璃门，店里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书香气。他侧头看着温煦：“哥，不是说最近想找点书看看吗？”
温煦微怔，他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方煜澈还记得。
“走吧，进去看看。”方煜澈拉了拉他的袖子。
温煦沉默了几秒，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书店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有格调，书架排列整齐，四周摆放着一些复古沙发和木质桌椅，角落里还摆着一台老式唱片机，正缓缓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方煜澈四处转了一圈，很快就帮温煦挑了几本书，都是和编导相关的，顺手塞给他：“哥，这几本你看看？”
温煦接过，翻了翻，发现确实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方煜澈见他没拒绝，眼里带着点笑意，随口道：“那你挑你的，我随便看看，待会儿去结账。”
温煦轻轻“嗯”了一声，抱着书走到另一侧的书架前，仔细地挑选起来。
方煜澈也没打扰他，自己在一旁翻起了一本小说。
时间过得很快，等他们买完书，外面天色已经微微变暗。
方煜澈看了看表，笑着凑近温煦：“哥，今天逛得开心吗？”
温煦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没说话，但嘴角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方煜澈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哥，笑了就直说嘛。”
温煦皱眉侧身避开：“没有。”
方煜澈低低地笑了，没再继续逗他，反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吧，反正你今天比平时高兴就行。”
他们并肩走出书店，街道两旁的路灯逐渐亮起，橘黄色的光晕映在两人的身上，拉长了影子。
夏夜微凉，风吹过街道，带着淡淡的书香和烟火气。
方煜澈侧头看着温煦，眼底带着笑意，心里却莫名地柔软了一些。
这就够了。
夏夜的风吹散了白日的闷热，街道上的灯光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刚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新气息。
温煦低头翻着手里的书，方煜澈则走在他旁边，悠闲地把手插进兜里，时不时瞥他一眼。
“哥，书店逛完了，接下来呢？”方煜澈侧头看着他，“要不要去公园走走？”
温煦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看他：“你今天安排得倒是挺多。”
“那当然，”方煜澈扬了扬眉，笑着道，“难得一起出来，我当然得好好把握机会。”
温煦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合上书，算是默认了。
公园里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散步者和偶尔跑步经过的身影。树叶被风吹得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方煜澈走在温煦旁边，双手环在脑后，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他偶尔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偶尔侧头看看温煦，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哥，你觉得以后怎么样才算过得好？”他忽然问道。
温煦的步子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过了几秒，他才低声道：“不被打扰吧。”
方煜澈挑眉：“就这么简单？”
温煦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说。
方煜澈见状，也没逼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行吧，以后我尽量少打扰你。”
温煦皱眉看了他一眼，眼底浮现一丝无奈，似乎觉得这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方煜澈笑得更明显了，伸了个懒腰：“不过话说回来，哥，我觉得你以前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温煦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些：“什么意思？”
“你小时候，”方煜澈想了想，说道，“应该挺爱笑的。”
温煦指尖微微收紧，没说话。
方煜澈见他不回答，倒也不急，反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算了，不说这个。”
温煦皱眉偏开头，躲开了他的手。
“行吧行吧，不揉了。”方煜澈笑着举起双手投降，随即又问，“对了，哥，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温煦皱眉：“问这个干什么？”
方煜澈耸肩：“随便问问，万一以后要送你礼物呢。”
温煦沉默了几秒，低声道：“不用送。”
“这话可说不定。”方煜澈笑得意味深长。
温煦没再接话，只是加快了步子，像是想摆脱他。
方煜澈却悠闲地跟在他旁边，丝毫没有被甩开的意思。
夏夜漫长，灯光映照在他们的影子上，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