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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hapter 46 换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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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上学期开始后，温煦和方煜澈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暑假期间，温煦参与拍摄的短片再次成功入围电影节，并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关注。其中，程良的叔叔，一家知名影视公司的高管，在看片会上对温煦的作品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不仅与温煦深入交流了短片的创作理念，还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你的镜头语言很有想法。”程良的叔叔在交流会上对温煦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实习，或者有更长远的合作。”
温煦礼貌地点头，表示会认真考虑。
与此同时，方煜澈和他的小组开发的软件也取得了阶段性成功。团队的项目在校内创业大赛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导师和投资方的关注。虽然离真正的市场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个小成功足以让方煜澈重新找回久违的热情。
开学后，两人依旧维持着那种若即若离、却又密不可分的相处模式。
温煦变了很多。
他开始事事向方煜澈报备，比如今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甚至连拍摄遇到的小插曲也会在回宿舍的路上发消息告诉方煜澈。
“今天拍摄顺利吗？”
“嗯，顺利。”
“吃饭了吗？”
“吃了，程良请客，点了好多菜。”
“你胃不好，别吃太辣。”
“知道。”
这些对话在方煜澈的手机里堆积，变成了某种生活的日常。
方煜澈也慢慢变回了从前那个热气腾腾的自己。
他会在深夜学习结束后，随手给温煦发一条消息：“睡了吗？”
如果对方还醒着，他就会打个电话过去，漫无目的地聊几句，听着温煦的声音，确认他还在。
偶尔方煜澈去找温煦，两人会像普通情侣一样，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新餐厅吃饭，或者在图书馆找个安静的角落各自忙碌。
“你今天的剧本写完了吗？”方煜澈一边敲着代码，一边问。
“快了。”温煦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你们的软件进展如何？”
“还不错，导师建议我们再优化一部分功能。”
夜晚的图书馆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抬头，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温煦的短片和方煜澈的软件，像是他们各自的人生航道，但他们却始终朝着彼此靠近。
一天，温煦收到了程良叔叔的正式邀约，让他去公司参加一个内部创作会议。温煦答应了，但他在出发前，还是先给方煜澈发了条消息。
“今天去程良叔叔公司，应该会聊得比较晚。”
“好。”方煜澈很快回了消息，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结束了告诉我。”
温煦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结束会议后，他走出公司，外面是深夜的城市，霓虹灯光映照在玻璃幕墙上，氤氲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低头给方煜澈发消息：“结束了。”
几乎是秒回。
“回宿舍吗？”
“嗯，准备打车。”
“注意安全。”
温煦捏着手机，忽然觉得，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也并不孤单。
回到学校，他看到宿舍门口的长椅上，方煜澈正靠着椅背，低头刷着手机。
他愣了一下，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方煜澈抬头，见到他，随意地耸耸肩：“路过，顺便看看你回来了没。”
温煦看着他，没说话。
方煜澈被盯得不自在，啧了一声：“行了，回去睡觉吧。”
温煦笑了，轻轻“嗯”了一声。
宿舍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方煜澈跟在温煦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钥匙转动时，门缝里漏出的黑暗让方煜澈下意识抓住温煦的衣角，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两人都愣在原地。
“他们都去联谊了。”温煦打开灯，书桌上摊开的剧本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方煜澈用红笔修改的批注。单人床上的被子团成熟悉的蚕蛹形状，床头挂着褪色的晴天娃娃。
方煜澈的指尖擦过门框上刻着的身高线，去年夏天的划痕旁边多出个新刻的“179.5”。“你什么时候又长高了？”他不自觉用上抱怨的语气，像过去每次发现温煦偷偷超过自己时那样。
温煦从柜底抽出折叠床垫，灰尘在台灯光柱里起舞：“你睡床，我打地铺。”话音未落就被方煜澈拽住手腕，力道大得让衣服包里的祛疤膏包装窸窣作响。“装什么装，”方煜澈耳尖发红，“以前哪次不是挤一起？”
折叠床垫最终沦为衣物堆放处。单人床确实窄，方煜澈侧身时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温煦的呼吸近在咫尺。洗发水香气里混着熟悉的药膏味，方煜澈突然发现温煦锁骨下方有道陌生的疤，形状像枚褪色的月亮。
“拍摄事故。”温煦察觉到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摩挲伤疤，“上个月在废弃工厂取景，生锈的铁架突然倒塌。”方煜澈想起那天自己收到条语焉不详的消息：【今天差点见不到你了】，当时只当是文艺病发作。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空调外机的声音像某种摩斯密码。方煜澈的膝盖不小心碰到温煦大腿，两人同时僵住，这个温度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人心尖发颤。温煦突然翻身压住方煜澈的手腕，鼻尖相距不过厘米：“为什么要来宿舍楼下等我？”
“都说了是路过...”方煜澈的辩解被温煦的睫毛扫断，那对睫毛在台灯照耀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他忽然注意到温煦枕边放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康复指南》，书签是张被裁切的电影票，日期正是他们分手的日子。
温煦的拇指抚过方煜澈手腕上最深的疤痕，那里还留着祛疤膏的薄荷味：“我每天发消息，你是不是觉得烦？”方煜澈别过脸，后颈的碎发扫过温煦鼻梁：“我只是不知道回什么。”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备忘录页面显示着未发送的草稿：【今天软件测试很顺利，要是你在就好了】。
雨势渐大，没有关闭的窗户开始飘雨。温煦伸手去接，水滴在掌心碎成星星：“像不像高中那次？我们躲在器材室...”方煜澈突然咬住他喉结，犬齿陷进皮肤的力道恰好让人疼痛又安心：“闭嘴，明天还要早起。”
潮湿的夜风掀起窗帘，月光趁机溜进来，勾勒出两具年轻身体交叠的轮廓。折叠床垫上的外套滑落，露出半截胶片盒，标签写着“渝城校园短片未公开花絮”。盒内胶片在月光下显影：杀青那晚空无一人的教室，黑板上多出一行不属于剧本的字迹：【这次换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