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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案子三 ...

  •   陈挽掰扯着手指头,快两年多了,她踏遍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所需呀。
      坐在院子阶梯上,她抬眼望着夜色,天空的月亮是如此的圆,圆的就像是一张大桌子,桌上围满了陈家人,中秋团圆日,他们会不会想起自己呢!
      特别是那场山灾,不知晓表哥表嫂、堂姐他们现如今如何了?

      顾淮澜回来时,就见到坐在地上哭泣的陈挽,这一次,她没有躲自己了,跟着坐在她旁边,轻声细语,“想家了?”

      “嗯。”陈挽轻轻嗯一声,随后是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崩塌,那些锁在心头的话语一股脑吐露而出,“我,陈挽,非陈嘉熙,待在这里两年了,手链找不到,那寺庙里的高僧也没有一人能替我解决问题。”

      她吸了吸鼻腔,望着那发亮发圆的月亮,哼笑出声,“明天,明天就是中秋节了,顾淮澜,你知道嘛,你知道我们那的中秋节有多开心吗,我们整个陈家大族的人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吃东西,聊天,打游戏,打牌,最重要的是可以玩手机。”

      她说到后面声音哽咽,顾淮澜听不懂,压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那我们继续找,既然你能来,就一定能找寻回去的路。”

      “呜呜呜......”两年积攒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陈挽,顾淮澜平生第一次生出无措。

      “呜呜呜,嗯额......”她哭得快要吐出来,鼻涕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裳,又继续吐露,“这里,人人都有颗七窍玲珑心,这里,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吃人的现象,吃掉人的尊严,随便一点小事就是丢掉性命,这里没有自由,这里随意杀人,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顾淮澜看着她的眼底充满心疼,陈挽也就此抬头,紧盯他的眼眸,“顾淮澜。”
      “我在。”

      陈挽听到回应,顿了顿,而后一字一句如暴雨落砸,“我一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她哭着,叫喊着,咬破了下唇,隐隐透出血色。

      顾淮澜掏出手帕,温柔的擦拭那嘴角的血迹,轻柔安慰,“好,回家,你一定能回家的,我一定能送你回家的。”
      “我不要,不要在这终老。”陈挽继续道。

      话语说得越发坚定,那石头就一颗一颗往顾淮澜心上砸,他没有办法,没有能力,解决两人之间那道永远跨不过的鸿沟,他的喜欢,爱意不能成为让她留下来的理由,想到此,顾淮澜心脏隐隐作疼。

      这里真的很差吗?
      未来真的很好嘛?

      哄着她回到房间,她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脖颈,双脚环在自己腰间,她没有喝醉,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顾淮澜愿意当那个出口,肩膀被她咬出了血痕,他不觉得疼。

      “顾淮澜,谢谢你,帮我一起找一个,几乎,可能,不一定成功的事情。”
      “陈挽,我护你回家,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忘记我。”

      那边如此好,有她的夫君,有她向往的生活。

      她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到那时,和他的夫君携手,便是她说的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不分离,一年四季,一日三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所以顾淮澜只是希望,只是奢望,“陈挽,你莫要忘了我,你可以忘记这段旅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陈挽脱离了这个怀抱,盘腿而坐在床上,面前顾淮澜半蹲着身子,两人平视而望,“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无关时空,只因为,
      顾淮澜,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

      平躺在床上,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陈挽不知晓。
      在这里,他是自己唯一的后盾。

      这一晚,两人睡得很晚,也睡得很熟。

      从此,顾淮澜眼眸中,心底里再也看不到他对陈挽的感情了,明知不可为,便收了那份心意,两人压制着对彼此的爱意。

      ——
      郑氏有一个女儿要抚养,父亲张能是已经指望不上,她只能一个人扛起她和女儿的生活,遂而来了挽斋楼,跟着杏花一起学烹饪。

      只是那柳氏却不见人来,陈挽找着空隙顺口问了郑氏一句,“那柳香为何不来?”

      “我怎么知道,那狐狸精好吃懒做,我看就爱干些来钱快的活。”郑氏听到柳氏的名字脸上依旧遮掩不住的嫌弃,她家庭的破碎,柳香是有一半责任的。

      陈挽嗯了声,没在搭理,在见到柳香时是在几天后,云遮暮请她吃饭,在他的凤涅楼,看到她跟在一位老男人身旁,身上被男人手脚不老实的触碰着,尽管那男人长得有多恶心,她仍就笑脸相迎。

      尊重他人命运,陈挽给了她选择,她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往楼上雅间去,云遮暮已经等待许久,进来就是一句审问,“这几日和淮澜吵架了?”
      “没有呀,我们感情挺好的。”陈挽淡定的回应。

      “那他成天怎么板着一张臭脸,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云遮暮想到这几天的顾淮澜那阴沉沉的脸色,忍不住吐槽。

      “哦,那云老板可得仔细想想,自己有没有真的欠了我家夫君几百两银子。”陈挽道。
      “算了,你们再怎么吵架,夫妻都是一条心,是我多嘴。”他见好就收,以免淌进了这浑水。

      “那便说正事吧,这次吃饭所为何事?”
      “没事情就不能请红颜知己吃饭了?”他一甩,扇子开,风流倜傥。

      陈挽抿唇,心中一顿腹诽,自己是有夫之妻,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自己岂不是要名声扫落,在这吃人的社会,自己恐怕难以活得下来,“云老板,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至于红颜知己并不算数。

      “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云老板,若真的没什么事,我先行离开了,我现在不饿,不需要吃饭。”陈挽起身,“云老板红颜知己多,不缺我这一个。”她嘴上笑着,语气细听是有些阴阳怪气,动作上也一点不马虎,回过头就看到顾淮澜出现,一脸平静,两人微微颔首。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觉。

      “顾兄,我没有给你下帖子吧!”
      “接我夫人去买些东西。”他伸出手。
      有人看着,该是要演戏的,陈挽伸手回握,冰冰凉凉的触感。

      出了酒楼,陈挽收手,“你真要带我去买东西,我又不缺?”

      顾淮澜愣了一会儿,才悻悻收手,面上平静,“本是跟踪柳香,就看到了你的身影,背着夫君和别的男人吃东西,胆子不小,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利用,对你我都不利。”

      陈挽正经解释,“我以为他有事情,再说了我们共同经营店铺,见面谈事情少不了的。”
      顾淮澜却道,“你不是让狗灵做你和云老板传消息的中间人吗?别以为我不知晓。”

      不是吧,这顾淮澜就是个人精,就连自己这一动作都被他给揣测出来了。
      若是自己和他是政治上的死对头,早死个千回百回。

      “那我先回府上了。”
      “要不要一起去。”
      “这是跟踪,你当是游戏?”
      他眉毛一挑。
      陈挽换了语气,“我去。”

      两人跟随着柳香,从未想到跟到了一个府邸处,府邸陈旧并不引人注意,然顾淮澜带着自己从一处溜进去时,才知晓这里是大有乾坤,只是内里有人把守,不敢进去,索性作罢。
      两人便悄悄回府了。

      几天后,顾淮澜就查到了这座府邸和朝中何大人以及赵大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当恭王带着官兵搜查此处时,大量的金银财宝,珍宝首饰被一箱一箱的搬运出来,还有几十个美女,其中包括了两人跟踪的柳香。

      那些美人吸食着销魂散,让人上瘾的东西,根本就逃不出这府邸的手掌心。
      陈挽即刻就意识到了这就是毒/品,而何大人和赵大人就是在此进行对官员进行拉拢。

      美人,钱财,权力,总是要贪一样的,对症下药是个好办法。
      而这些金银珠宝无非就是借用朝廷拨下来的项目从中捞取巨额利润。

      最恐怖的便是还有这巫蛊之术,看到了其上对恭王,明王,翊王以及慕王的诅咒,便可知这都是刘王所为,他一人在皇子中始终是独来独往,没有人助力,只好结交官员,力助自己夺取皇位。

      而这座充满诱惑的府邸,竟牵扯出朝廷之上大大小小二十多位官员。

      圣旨落,官员被革职的有,贬官的也有,更为严重的便是抄家问斩。

      刘王则是被褫夺封号,贬去寒冷之地,收回手中的兵权,守着边疆,从此之后,刘王再无竞争夺位的可能性。

      ——

      陈挽隐隐觉得不安,她就等着顾淮澜回来,将他拉入了书房之中,出口询问,“你做了那么大一件事,得罪了刘王,”陈挽脑海中快速捋清情形,“不对,以你一个大理寺官员的位子,你是做不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二十多名官员和一位皇子,顾淮澜,你是和哪位皇子联手了?”

      “是我加入明王的投名状。”

      陈挽扶着桌子坐下,怪不得,从那巫蛊之术就知晓,这是一个局,刘王不至于那么蠢笨,同时诅咒四位皇子,这不是显然将自己置于漩涡中心。

      这一看,便很有可能是陷害。

      他要参与皇子夺嫡的事情,陈挽有些害怕,这段历史她没在史书上看到,因为这就是一个架空时代,她不知晓最后是谁当了皇帝,但是无论成败,顾淮澜的下场并不会好。

      顾淮澜观察着她的动作,担惊受怕这一幕让他的心隐隐作痛,“陈挽,你真的很聪明,我瞒着你做这件事,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得出。”

      原是猜不出,但这个结果,她不得不仔细思虑,不得不往深处想去,“为何?你为何忽然要加入,你不想做一位纯粹的臣子吗?”

      顾淮澜不打算瞒着她,实话实说,“时势不对,在朝为官,总是要站到一处光影之下,太阳底下会被晒死,若是十几年前,没有皇位之争的情况,就能做纯臣,但现在不同,我做不了。”

      “为什么?请你告诉我真相。”
      “你是以后的人,你肯定知晓谁是未来的帝王,陈挽你可以给我指条明路的。”

      陈挽被他问懵了,喃喃回,“我不能,因为我也不知晓谁是未来的皇帝,历史,没有记录这一段。”
      顾淮澜却笑了,“是吗,那更好,说明不用担心历史潮流的不可改变性,是可以拼搏出自己的命运,对嘛?”

      “我虽然不知,但历史上,那些帮助皇帝登上帝位的,亦或是开辟新的朝代的,很少有大臣是能有一个安然无恙的晚年的。”她道,唇角有些微微颤抖,说话声也带着焦灼不安。

      “你是担心我嘛?啊挽。”他瞧着陈挽情绪不对,给她沏了一杯茶。

      “你不要叫我啊挽,顾淮澜,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一辈子,若是我回去不了,说句难听的,你是不是也要将我的命也要搭上。”陈挽知道这句话有些伤人,但她就是要如此,自己的渺小,能苟全性命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原来不是担心我,让我白高兴一场,不过你放心,我能护你一生一世的。”

      他还能如此轻松坦然的说出这句话,陈挽始终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坐在凳子上,她坐立不安,“莫要说这些话,很难有人能将这句话给做到。”

      顾淮澜垂下眼眸,悲切而言,“不站队的话,不为自己博取一份功名,怎会有以后的荣华富贵,你说的,银子嘛,谁不想要。”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她又细细想着,愣了很久,才想起那四妹妹说的,以后他们会是一个阵营的,她倏的抬起眼眸,“那些暗杀我们的黑衣人,到底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顾淮澜,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他眼珠轻颤。

      就是这个方向,陈挽继续往下说,“我四妹妹的丈夫就是明王的人,除掉刘王,得利的便是四位皇子,”
      同时想起云遮暮与自己说过,他是明王的人,又想起她回娘家时,二姐姐对自己的疏远,甚至于透露自己的消息给恭王。

      这是因为顾淮澜查出的案子触犯了其中一位皇子的逆鳞,“想起那江家是恭王的人,一切都说得通了,顾淮澜,你还问过我,关于那除掉江家的证据如何处理,在那时你就已经知晓了自己不得不参与这场夺嫡之争的站位,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黑衣人追杀的事件,敢在街道上杀人,我想应该就是皇子的身份了,所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我们要找一个庇护,是吗?”

      顾淮澜久久才启唇,“对。”

      “所以是我,被莫家姐妹和云遮暮当了枪使,被他们利用,用来威胁你?是吗?我还被他们利用,间接替他们除掉了刘王,剪断了恭王的一个臂膀,最终是明王得利。”

      所以,顾淮澜只好加入明王的阵营。

      这一切的背后,少不了明王的推波助澜,而他一早就盯上了顾淮澜,所以佯装和恭王合作,除掉刘王。
      来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不是的,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和你一样做,将证据递交上去。”顾淮澜不想解释这件事,不想让陈挽有负担,他本就打算将证据呈递给皇上,只不过出了黑衣人刺杀的岔子,谁料陈挽替自己交了上去,虽然是莫家的名义,但他觉得值得。

      只是那圣旨一出,江家便被满门抄斩,两人立刻就被恭王给盯上了,以他的能力,不加入明王的阵营,自己很难护得住陈挽。
      所以他才灭掉刘王,得罪恭王,作为加入明王阵营的投名状。

      一切都捋清楚了,陈挽生无可恋,只能随波逐流,跟着大势走去,如江海湖泊,只能顺流而下,“顾淮澜,对不起。”她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些什么呢?

      身在棋盘上,就算是废棋也不会被丢在一旁,下棋的人是会考虑全局的每一颗棋子,因为每一颗棋子的命运不到最后,你都不能猜到会发挥出什么作用。

      “是我越柬了。”她没有阻止的立场和身份,茫茫人海一颗普通的人头,她妄自菲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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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专栏已完结作品: 古言:《谋案之唯有墨竹香》 现言:《婚前婚后》《春夏两分甜》《青梅味道的橙子香》 连载文:《大理寺来了两对夫妻》 预收文: 古言:《怨种夫妻苟活记》现言:《从良记》 感兴趣的可以去瞧瞧哦!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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