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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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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辖口那里的变故，帝都依旧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似乎并未有什么改变。周银不悦道：“近卫队的一个少校竟然也敢对世家这样轻慢——”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周子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拧起。
周子濯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周银跟在他身边许久，对他的每个神情都十分熟悉——他这是生气了。周银把话吞回去，不敢再说下去。
“宫廷里还是没有消息吗？”周子濯问。
自从三天前他的父亲和其他几位世族家主被传召进宫，已经有数个小时没有音讯了。昨晚得知这个消息后，周子濯立刻着人一面沟通另几位家主的亲眷，一面向宫廷打听消息。
周银答道：“是。估计是因为陛下重病的缘故吧，戒严也是应该的。”
周子濯垂眼看着手中的文件，没有说话。周银小声劝道：“您歇歇眼睛吧，昨晚收到消息您就立刻往回赶，熬了一晚上了。”
周子濯摇摇头，周家地位不算显赫，往日家主觐见顶多半天就了不得，还得是王诞或盛礼的时候……他轻声说道：“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
手机忽而震动起来，周子濯接通后，一道女声响起：“子濯？我听说你回来了？”
周子濯看了眼窗外说道：“夫人，我已经进了帝都，预计半个小时后可以回去。”
周夫人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你那边的项目都谈完了？”
“我的事不要紧，”周子濯说，“夫人，您昨晚和父亲联系上了吗？”
“宫里到处都戒严，传不出来消息。”她补充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同储君交好的世家家主都被召进去了，你不用太担心。”
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担忧，女王今年过了冬身体便不大好了，许多国事都交给储君太子处理，虽然宫廷内并无异样，然而王都内的各族都心知肚明，陛下今年恐怕要过不去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会因为身份财富而消失改变，然而涉及到王权更迭，就是整个国家的大事。
这对周家来说不算坏事，甚至是发扬门楣的机会。周家的立场一向是在储君太子那边，新帝即位之后，只会有论功行赏的好处。也难怪各位家主都留在了宫内——这个时候不在未来的新君面前露露脸，还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吗？
周子濯手指无意识敲打着膝盖，听完她的话后，紧绷的情绪并未因此舒缓：“宋大人也在昨晚失去联系了。”
周夫人怔愣了会儿：“宋兴洲？那位国务大臣吗？”她随即说道，“应该是要他们拱卫太子登基，这会儿哪有功夫理会别人，子濯，你是想得太多了。”
周子濯不置可否，他有些疲惫地叹口气，“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应该谨慎小心。”
“我会嘱咐他们的，”周夫人想了想，又说道，“周家这上百号人不能没有主心骨，我已经让子峤尽快从学校回来了，由他代为主事，大家都能安心些。”她声音沉了沉：“子濯，你说呢？”
周银安静开着车，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自家少爷，周子濯一手拿着手机，神情仍然是淡淡的。他嘴角微微翘起，是个平淡而礼貌的笑容：“是，子峤一向得父亲看重，他来出面，父亲如果知道也会放心。”
周夫人满意地笑了。
电话挂断后，周银立刻为他抱不平：“现在周家的事都是大少爷您在忙碌，夫人忙不迭就要让二少主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子濯垂着眼睛，“她是主母，她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有什么不可以？”
“少爷，我们虽然是下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周银轻声说，“跟对人才能做对事，脑子里头门清儿。”
周子濯合上文件夹。“我也是周家人，”他淡淡地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姓氏，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
周银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周子濯并不是周夫人的亲生子，现任周家主母只诞育过一个儿子周子峤，即便周子濯年长他五岁，面对这位二弟时仍然需要行礼——即便家主从未对外公开过，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周子峤才是周家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他降下一点车窗，初秋的风还捎带着夏末的微热，吹拂在脸上轻柔而温暖。
周子濯的手机就在此时再次震动起来，奇怪的是，只震了不到三秒就被挂断。周子濯划亮屏幕，来电人显示“周子峤”。
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关系疏远，远没有到几日不见便打电话问候的程度。周子濯看着屏幕，蓦地想起那个军官所谓的“忠告”。
他将那串号码拨回去，手机那头通讯提示音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停车，”周子濯断然说道，“去子峤的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