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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接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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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唉?昶九?你还在么?”
宿醉以后,黎朗觉得他的嗓子疼的要死。
他们一帮人放飞自我的单身周末,从下午四点嗨到了凌晨四点,借口给自己接风洗尘,实际上毫无关系。
酒精上头是有延后性的,黎朗觉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理智告诉他,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糟糕!
接机啊!
喝酒误事!
他不在本市,在隔壁市,现在开车去机场,两个小时差不多……。
所以黎朗将手机视为救命稻草,他拨通过去一个号码。
黎朗内心默默祈祷,一定要接通啊。
要不然他真的就死定了。
手机是震动的模式。
休假时候,他很会享受生活。
有权限调动自己的,只有黎朗。
听到动静的昶九放下剥的橙子,他抽出来一个消毒湿巾,打开了扩音,“我可以不在么?”
这种冷笑话,听的黎朗心凉凉的。
好歹是接通了。
要是别人自己也犯不着接机。
什么人物还得自己去!
可是出现了一个但是,自己的接机对象是堂兄。
自己的亲堂兄,对自己多有照拂的堂兄……
自己插翅膀都够呛能飞回去,只能辛苦昶九加个班了,
一定意义上,昶九比自己厉害多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诶。
黎朗急得团团转,语气都带着撒娇又商量的感觉,“好昶九,九九,救救我嘛,救救我嘛~谁让我这么没用~”
在说下去就不能听了。
这若是让外人听见了,就是妄自菲薄了。
昶九仍旧淡定。
满屋弥漫着橙子皮的香气,说不出的清新好闻。
他不接话,也不挂断。
就等着对面的人把话讲下去。
黎朗也不算尴尬,瞬间懂了,这就是昶九给他的安全感。
“十一点要去接机,我不在南市,我在江城。”
昶九接收到信息以后,就挂断了手机。
交代完这些的黎朗,在挂断手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他一直知道,他算是不错的了,有人替他顶风霜。
昶九就是。
这些不重要。
南市多雨,又雾蒙蒙的。
昶九按照黎朗给的信息,到达了接应的地点。
他的身上多少被倾斜的雨丝抱拥了一下。
他看着行人静静等待。
有人也正在看他。
南市的天气一如既往。
很久不回来了,还以为能看到一个响晴天
天气预报也不能全信。
事实证明不要期待,有了期待就要承担失落。
父亲说他身上是流淌黎家的血脉的。
只要活着一天,就不要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好烦。
没看到堂弟。
这个家里,这个大家庭里,能让自己回去,堂弟算是说服自己的理由。
堂弟没来应当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
他不怪。
他推着自己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行李箱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伴手礼,图个心意。
只是,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休息椅上面的男人。
他有印象。
堂弟身边的人。
这好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昶九也看到了他。
原来,让小公子慌乱的人,是二公子啊。
昶九没有寒暄,很自然的拎过来二公子的两个行李箱。
靳酬恩想拿回来一个,他这个人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只是他又咽了回去。
看着昶九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面,开车的司机按照昶九给的地址去了黎家的反方向。
靳酬恩困意全无,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他利用自己的碎片化时间看一些资料。
只是,倒退的街景分明是截然相反的路。
他不解,只是礼貌的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这不是归家的路。”
这自然不是。
昶九官方解释,“小少爷说您经常见不到,他要给您接风。”
去的地方是黎朗住的浅水湾。
很好的观江平层。
提到黎朗的时候,靳酬恩才柔和舒缓一些,笑的无奈,“熠宸鬼点子是最多也是最喜欢折腾的,辛苦你了,昶九。”
靳酬恩说话有一个特点,他喜欢把重点放在后半句。
他之前知道昶九,是熠宸为了考核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实际上故作坚强让自己这个兄长少担心一些。
最后熠宸练习到脱力,小小的人儿还逞强的和自己讲,“堂兄,让昶九来接我……”
熠宸躺在床榻上,听到昶九来了,消停的趴在昶九的背上。
看到这里的他有些吃醋。
留在自己这里不可以?
为何非要昶九过来接。
他们都知道,熠宸不过强撑一口气罢了。
那时候的靳酬恩就在想,他有些羡慕熠宸。
羡慕熠宸有这样一个能够时刻在身边相知相伴的人。
不知道是昶九时,他一直以为是“长久”
他笑话熠宸的小孩子心性,这世事无常,阴晴圆缺,怎么能会长长久久?
实话讲,他也是随父亲来拜年,看到名单,才知道,是昶九。
昶九公式化微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二少爷。”
昶九说话声音很轻,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微妙。
怎么讲呢?
要避嫌。
浅水湾这次,靳酬恩是第一次来,他去泡澡,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待在书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累。
他想昶九一定离开了,他起身的这一刻,眼前一堆小星星的黑黑的。
胃疼也跟着捣乱,疼的他冷汗涔涔。
仿佛胃病是霸总的标配。
可靳酬恩不是霸总。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蓝调时刻。
黎朗觉得流年不利。
他被小叔给请过去了。
他小叔皮笑肉不笑的问自己,堂兄去哪里了,那么大的儿子被自己藏哪里去了?
昶九没有离开御水湾。
他准备一些东西,小少爷说他烤的蛋糕最好吃。
他就做。
明知道是小少爷哄自己,闲着也是闲着。
昶九路过书房,书房门没有关,透着一条小缝,昶九不会逾矩,他站在门外声音不大不小,具有一定的穿透力,“我烤了一些曲奇,二少爷要不要尝尝?”
良久,没有回应。
职业素养告诉昶九,出事了。
靳酬恩视线模糊,他听见了,可他疼的说不出来一句话,失语了一样,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直到,昶九进来了。
靳酬恩选择了装死,
装自己疼晕了过去。
这样,他就不会尴尬了。
正常人的反应都会是找医生。
昶九不在正常人的范畴。
他退了出去,他走出了书房。
靳酬恩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他才相信,昶九离开了。
离开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就不用装昏迷了。
他睁着眼,无聊的看着自己臂弯。
穿的风衣是灰色的。
他想,可能是几个小时前的应酬,让他的胃有些吃不消。
他才二十多岁,不算年轻么?
靳酬恩静静的想着,完全没想到昶九会折回来。
这里会备一些常用的药品,简言之,久病成医,这点医疗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昶九端着托盘,上面的药和温热的水,轻轻的放在书桌上面。
“可以不吃药,喝点水,不会太难受。”
这样的关心,一时间让靳酬恩有些错愕。
他触电的抽回自己要伸出去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滚烫吓人,
“好,多谢。”他永远是这样,永远的拒人千里之外。
昶九浑然不觉。
东西放到了,他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黎朗还是飞出来了。
代价是明天给堂兄拐回去吃顿饭。
对不起了,堂兄。
黎朗的心情谈不上好,实话说,他也不是很喜欢来南市这边。
小叔哪里都好,就……
他讲不出也形容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水气的作用,靳酬恩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受了一些。
看到熠宸过来了,他们兄弟两个打马里奥。
昶九临时有事情处理,浅水湾这里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个。
靳酬恩超绝不经意的问了一个他想问的问题,“他,究竟是谁?”
游戏暂停,黎朗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他装聋作哑就能避重就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