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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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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不想打针！”
小小的颜鹜在巨大的首长别墅里看着在一旁准备给他打针的安叔叔，有些不高兴地扭动着身体。
“听话啊，不打针身体就不会好～”，颜良宇将小颜鹜放到腿上，拉起他的小衣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角，“咱们小鹜最乖了对不对～”
“......我不要打针.......我没生病......！”，冰冷尖锐的银针刺入身体，巨大的疼痛感瞬间袭来，但颜鹜没有哭，他颤抖着用牙齿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情况目前控制住了。”
药剂带来的副作用是精神恍惚和耳鸣，恍惚间，颜鹜好像听到家庭医生安康和他父亲严肃地讨论：
“我不知道这版药剂还能坚持多久，如果病毒再次变异，我们可能要想其他办法了。”
“辛苦你了老安”，颜良宇沉默几秒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小鹜是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请你尽你所能，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
...........
声音越来越模糊，接着颜鹜便彻底坠入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依旧被爸爸抱在怀里。爸爸睡着了，手里拿着妈妈的照片。
小颜鹜叹口气，轻手轻脚地跳下床后，拔掉了手臂上葡萄糖输液剂。
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黏腻的微凉，他趴在阳台上，闭起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暴躁因子因为药剂和糖分的压制而渐渐平缓。
时间‘滴答滴答’地变得格外漫长，颜鹜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本该纯真稚嫩的眼底无法克制地涌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我是怪物吗？”他有些恍惚，彩色的世界再一次变得灰白、扭曲，这回他能很清晰地听到体内的叫嚣因子。
“哦，我是个怪物。”他微微点头，了然。
远处不少大厦的灯光逐渐熄灭，就像颜鹜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空中，
过了一会，阳台门被人打开，父亲一言不发地将一件外套披到了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爸爸.......”，颜鹜声音发颤，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将头埋进臂弯，阻隔掉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好奇怪啊，我明明是个怪物，但为什么，他们依旧爱我.........
*
“颜鹜！颜鹜——！”
双膝落地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颜鹜耳内，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但更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陆清离？”颜鹜用尽全力睁开眼，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视网膜让他眼前一片漆黑；
陆清离的声音消失不见，而这到处都是低等异能人的操蛋现实再一次让颜鹜意识到目前的处境。
好几股尖利的疾风从后面袭来，颜鹜闭着眼睛凭借常年训练的条件反射躲开，
地面上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身体，他来不及感受疼痛就强行吊起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
颜鹜飞速在前面跑着，而身后跟着一大群因为闻到了新鲜血液而无比兴奋的怪物们。
真实的场景和幻影渐渐在无法清晰思考的脑内融为一体，颜鹜极速奔跑的脚步无法控制地变得有些虚浮，
力气再一次逐渐抽离，额头也开始隐隐发烫：
——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但他必须在彻底被这群怪物杀死之前，将商场南区本就不是很牢固的架空层击落。
颜鹜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铁棍，左右撂倒了两只即将扑上来的低等异能人：无论这是不是注定的最后一战，他的死都必须带来足够的价值。
*
“唰、唰、唰——”
维港市的夜景在陆清离眼前不断飞速变幻，他将轻甲开到最大时速，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不断在各个高楼之间飞跃。
燃料条上飞速往下的数值不断告诉着他这种做法的不理智，而好像在两周之前，他也曾义正言辞地警告过颜鹜不可以做出如此冒失的行为。
时过境迁，现在冒失的人成了自己，然而他竟然从心底里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哗啦”一声，陆清离收起紧急绳索，站在近400米的高楼上俯视着维港和新羽市之间模糊的边界，
两个高度发达的城市都充斥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而这片接壤的区域竟是一片黑暗。
极少的路灯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在现代社会随处可见的高楼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贫民窟般破败的矮屋。
无尽又诡异的黑暗让陆清离心中警铃大作，看来这个地方不仅不受法律管辖，还可能会成为普通人的催命符。
他猛然一跃，利用轻甲稳稳落地，地面上随处可见长到半人高的杂草，就连矮屋的房顶都损坏严重，看着并不像可以住人的样子。
这片区域到底有人吗？陆清离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所有的信号都在告诉他这可能就是片废墟，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清离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活物的气息，而且这种气息让他非常不适。
‘哗啦啦——’一阵轻风吹过，陆清离周身半人高的荒草随着风诡异地摇摆起来，
那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由杂乱变得规律：
“呜呜——’
“呜呜”
“唰！”
陆清离拔出枪，一双双眼睛透过草丛完全暴露在月光下：那瞳孔绿莹莹的，还透着一丝尖锐凶悍的杀气——
是狼！
陆清离瞳孔一缩，快速退后几步，然而他身后的草丛也有规律的晃动起来——
十几只灰狼像看到了久违的猎物般缓缓上前，陈旧的血腥味和狼群本身的骚味充斥着鼻腔令人作呕，
陆清离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杀气，快速解锁了腰间的TFT；
他原本想不引起太大动作，但既然已经被狼群发现了，那就赶紧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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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
在陆清离浑身绷紧、准备扣动板机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狼群背后传来，
蓄势待发的头狼显然对这个命令很不满，他呼噜呼噜地发出低吼，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清离，过了好一会，才甩甩毛，带着狼群掉头往后退。
那个声音的主人没有露脸，依旧藏在狼群背后，他将变声器的音量调大，打开了立体声环绕；
陆清离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刹时，这个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四面八方——
“你是警署的人？”
那人显然看到了陆清离手中的TFT，语气戒备又带着一丝厌恶地说道。
“我是SIN特警”，陆清离将手中的TFT别回腰间，语气平稳到听不出一丝情绪，“你们这儿的废弃商场出现了能量值波动，我过来执行任务。”
对面静默了两秒仿佛在确认陆清离话语的真实性，过了一会，那人才继续说道：
“我们和联邦有过约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踏进我们的地盘半步，否则口头约定即刻作废”，他顿了顿，“你的上级是谁？联邦现在是想和我们撕破脸吗？”
陆清离皱了皱眉，他预感到联邦和这些黑色势力的关系估计不算太稳定，当初所谓的‘约定’可能也只是为了不动某些人的利益蛋糕，
但没想到，这个约定只需要踏足进这片区域就有可能作废........
白灼想要杀他，而博士的实验痕迹也出现在了地下收容所，警署内部危机四伏，而他现在如果引起巨变，一定会把更多人的目光引向自己——
等出名了再想悄无声息地逃走，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们这的商场里至少有200只低等异能人”，陆清离不动声色地握紧枪杆，“最近异能案件盛行，刚刚成立的SIN特警部门不知道规矩，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微微退后一步，“既然你们不需要帮助，那就劳烦自行解决那些异能怪物，顺带帮我们把被困在里面的民众安全护送出来。”
“这片区域虽然不受我们管辖，但我们有权利和义务保护所有民众的安危”，陆清离顿了顿，“就算你们希望和联邦互不干涉，但应该也不希望涉及进庞大的、能够引起社会轰动的集体性案件里吧？60几人的失踪案件发生在这儿，你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陆清离的话音稳稳落地，但过了好几秒对方都没有立刻回复，狼群也因为没有指令没有进一步动作。
陆清离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仔细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要是他现在离开了，能不能找得到其他方法潜入商场暂且不说，从那人发来的监控上看，颜鹜目前的状态很不好，万一他不能及时赶到.........
但如果彻底和这些人撕破脸，他不仅会在警署内部出名让白灼对他的戒备更强，恐怕还动了更上面人的利益蛋糕，等他回到警署，恐怕就不是单单白灼对他下暗杀令的问题了。
——无论怎么看，这两种方案的后果好像都不是很理想。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一个冒险的想法从陆清离脑海里一闪而过，
虽然目前无法得知那个躲在狼群背后的人到底有没有异能，但如果他能赶在这人呼叫救援之前悄无声息地把他们都解决掉并把颜鹜接走，一切问题也许都能引刃而解。
只要他不使用警署枪械，这个区域又没有监控，谁能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被谁所杀？
更何况他还可以模仿凌辰的手法........ ——他对那个人太了解了，模仿起来不是难事。
把这一切都推到异能者的身上，还有谁会去怀疑联邦警署和SIN？
一阵带着丝凉意的晚风吹过，陆清离弓起身子悄无声息地把手从枪上挪开，转而摸向旁边的短刀，
狼群依旧对他发出着带有警觉和敌对的‘呼噜’声，陆清离在心中给自己默默倒数了三秒，准备趁着月光照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发起进攻！
月光洒落，陆清离深吸一口气准备快速拔刀，但就在这时，那个躲在狼群背后的人突然出了声：“........竟然是你？”
什么意思？这人认识自己？
陆清离强行将手中力道撤回，脸色丝毫没变地环顾着四周寻找声音源头：“你认识我？”
“是你的话......那就难办了。”那人答非所问地喃喃道。
陆清离在心中冷哼，自己这张脸还真是受欢迎啊，明明已经尽量低调了，竟然还是在哪都能被认出来；
不过这人没有第一眼认出自己，看来他们以前并没有见过。
那他到底是谁的人？白灼、博士，还是......凌辰？
“所以你们现在想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我们SIN帮忙？”陆清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他眼睛微眯，透露出自己些许的不耐烦。
“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暴躁”，那人轻笑。
“你去吧”，那人静默了两秒后说道。
周围的狼群在他的指令下快速消失不见，而他依旧没有现身，只是利用变声器360度无缝隙地环绕着：
“我给你6个小时处理所有事”，变声器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今天晚上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我们就当刚才的事从未发生，不要再相互试探了。”
“但如果6小时后警署的人还出现在我们的地盘”，那人顿了顿，语气带着些意味深长，“到时候的情况可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的了。”
“行”，陆清离懒得和这人多费口舌，立刻启动轻甲准备赶往商场，“记得让你们的人都好好在家待着，别来妨碍我。”
周身的半人高杂草因为轻甲喷出的燃料变成了一片灰，陆清离双脚一蹬，离地，有些嫌弃地抖了抖。
“好的遵命”，变声器中再次发出一阵轻笑，“.......你还真是有意思，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你倒是很没意思”，陆清离语气冷漠，“等你什么时候敢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面前，再来和我说话。”
话毕，陆清离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调整好定位，‘唰’地一下飞向了商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