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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数字病毒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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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出口被割开大半，代曜短暂停手。
再切下去会切断轨道，那时机甲会跟脱轨的车厢似的，没法正常出去。
还有一种方式，直接毁掉传送轨道，驾驶机甲升空。
但在那之前，除了损毁头顶的门，传送通道内部的几个闸门也要全部炸掉。
以沧溟的主武器火力，这很轻松就能做到，但有很大弊端，就是非常容易损坏治安局大楼的承重结构，并进一步引发建筑坍塌，那时楼里几千名工作人员都要遭殃。
代曜没怎么思考就放弃了这一种方案。
他把光束刀调到最小，找好角度，小心翼翼避开轨道接触面，继续切割下去。
这需要保持高度专注，很很考验机甲操控水平，难度不亚于控制一只普通的机械臂绣花。
片刻后，第一道门开了，沧溟沿轨道上行。
通道里的灯带已经坏了，周围一片漆黑，代曜借着机甲夜视功能，更加小心地切割下一道闸。
机动队的队员平时训练都是大开大合，较少涉及到这样的精细活。
切到倒数第三道闸的时候，代曜已经出了一头薄汗，并觉出心慌气短、手脚乏力。
他知道这是缺氧的症状，管道内狭窄，空气不流通，机甲驾驶系统很快发出提示，说驾驶舱内氧气含量下降过快，快要接近人体极限。
代曜又坚持了一会，渐渐头晕眼花，手握不住刀、脑子里都快走马灯了，又再次停下。
他找出供氧设备，摄入一点氧气后，才接着破闸。之后切一会就要停下来吸氧。
终于，五道闸都被破坏，但轨道没有伤到分毫，沧溟驶出治安局大楼，像野兽脱离牢笼，重归自由。
汗珠从鼻尖滑落下来，代曜顾不得擦，在驾驶座上缓了一小会，往频道里发了条消息，告诉那几个检修员他已经出来了。
几个检修员都异常激动：“得救了！还以为要死这……多亏有小代！”
“是啊，小代，太谢谢你了！不然我们肯定出不去了，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多久。”
“到底是谁要把停放室锁起来……”
代曜联系了甘唐救他们出去，然后才略略放松下来。
这天的天气并不好，头顶是厚厚的云层，但代曜借沧溟的视野，从几百米的地方俯瞰底下高楼，只觉得天地辽阔，他哪里都能去。
他心情一好，就想给林溯打电话。
浮空车上，林溯接到代曜的通讯，他看了眼被牢牢押解的俞蒙，转身走到没人角落，接通了：“小曜，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代曜故作凶巴巴地抛出这句，语气又变得柔和，“……就不允许我突然想你一下吗。”
林溯眸光微动，声音放轻：“我很快回……”
浮空车在这时剧烈颠簸了一下，使得车里的人都朝一个方向歪斜倾倒，林溯嘴边的话也随之中断，他站稳了，快步走向驾驶区域。
代曜听到另一头的动静，追问：“怎么了？你那边出事了？”
负责监控驾驶的治安员道：“报告长官，浮空车十秒前遭到不明袭击！正在锁定攻击来源……”
代曜听见“袭击”两个字，立即道：“怎么了，林，回我。”
林溯盯着驾驶界面：“没事，应该是意外，处理一下就好。”
代曜知道林溯要指挥现场，就先挂断了，然而无法安心，押送俞蒙的浮空车怎么会突然遇到袭击？
他想了想，这会沙吉大概在负责营救检修员没时间，于是准备联系甘唐。
甘唐的通讯却先一步过来了，她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负责押送俞蒙的浮空车遇袭了，攻击者是一辆市面上从未见过的重装战车，具体来源不明……”
来源不明的战车，代曜立即想到依尔科技。
可依尔科技不是已经要弃用俞蒙了吗，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他们甚至不惜暴露秘密研发多年的战车，目的是什么，灭口吗？
那和俞蒙在同一辆浮空车上的人岂不是都不安全？
想到这，代曜镇定不下来了。
甘唐继续道：“停放室的事沙吉已经说了，但破那边的锁还需要时间……”
代曜立即明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道：“把浮空车的位置发给我！”目前短时间内能调动的空中部队只有他手底下的沧溟和局里的直升机，而能和依尔科技那架战车正面一战的，就只有沧溟了。
定位很快发过来，代曜一刻也不耽误，立即按照规划出的最短路线启程，同时内心朝着他挂怀那人所在的方向急切低语，等我，一定要等我。
此时浮空车行驶在第三区和第二区交界地带，尚且还能平稳行驶。第一次炮击也没完全打中，只是擦了一下，勉强扛住了。
可这车毕竟只是载具，防护力也就比普通飞行器高出那么一点点，绝对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林溯让驾驶员关闭自动驾驶模式，尽量抬升浮空车高度。攻击来自地面，此时阴天，天上紧密的云层也能起到一点遮挡作用。
随后林溯命令前往最佳降落点，驾驶员立即紧锣密鼓地照做。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俞蒙突然道。上车后他始终一言不发，周围的人都因攻击变得忙碌起来，他自己却一脸悠闲，像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林溯好像没听见俞蒙的话，确认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实施下去了，才回过头。
俞蒙看着他浅淡的眼睛和发色，还是以往那种长辈般的语气：“孩子，我一直觉得你和郁晚真像，并不全是长相，而是一种感觉。”
“抵达联邦法院之前，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林溯神情平静而漠然。
俞蒙毫不介意，自顾自道：“你不想知道郁晚为什么会死吗？”
林溯不说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他的目光一瞬间就冰冻起来。
俞蒙立即察觉到这点，继续说下去：“那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因为她是一个对人类太过自信、又太过理想化的疯子，把治安局交到这样的人手上一定……”
毫无预兆地，林溯张开右手掐住俞蒙脖子，把他抬高。
俞蒙攥住林溯右臂，双腿踢蹬着，身体剧烈挣扎，他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脸涨得紫红，却还尽力把刚才的话说下去：“不会有……好下场……你也……”
林溯又毫无预兆松了手，俞蒙摔落回车内地面。
俞蒙捂住脖子猛烈抽气了一阵，拖着破风箱一般的嗓子道：“真是惊人，这样先进的仿生义体，从安上那天起，你就注定没办法回到人的队列里了吧……”
他太了解林溯，知道哪些话是直取对方心头的剑。
十三年前，郁晚死后三年，林溯不知从哪里得到线索，险些查到俞蒙和依尔科技之间的往来。
于是俞蒙决定送林溯一份大礼，他在林溯执行任务的途中安排了一场爆炸。
他没想到林溯没死成，而爆炸现场临近室外训练场，甘唐恰好在那里，最后是她驾驶机甲赶到出事地点，把林溯的大脑和部分脊髓装进维生柜，带回局里。
那天技术组给维生柜接入电极，俞蒙在信号输入设备前敲下一串代码，和只剩一个大脑的林溯面对面交流。
那时俞蒙以机动队队长的身份，很遗憾地告诉林溯，他原来的身体已经被毁，但治安局能为他提供最先进、功能最全面的义体，此外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他提，治安局都会尽可能满足他。
输出设备的屏幕上慢慢跳出一行字，林溯说他只想和原来一样，此外不再需要别的。
俞蒙如他所愿。但在安装义体的过程中，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抹掉所有已经查到的线索。
之后林溯活了下来，用一副不属于自己的钢铁身体，离从前的朋友越来越远。
俞蒙也不再动他，而更愿意看他在人和非人的边缘游走，把找出郁晚死亡真相当做救命稻草，死死攥在手里不放。
那种表面镇静自若，但离疯子只剩一步之遥的样子，才会让俞蒙觉得自己的胜利真实可感。
而眼下，林溯从制服口袋抽出方巾，把刚才接触过俞蒙的那只手擦了擦，仿佛那只手刚刚碰过垃圾。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杀俞蒙，俞蒙身上不仅系着郁晚的死，还有依尔科技这么多年的暗中经营。
这时驾驶员向林溯汇报情况：“报告长官，距离降落点还有不到2公里，但下降途中可能再次受到攻击，并且容易波及到周边建筑！”
林溯过去看了看导航，让他们先不要整车降落，甘唐说局里已分别派出地面部队和空中支援，目前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耗着。
远在地面攻击他们的那架战车丢失目标后，一直在地面移动，重新寻找浮空车，并朝他们可能会在的方位放高炮，因为是盲打，大多都打空了。
治安局的作战系统预测了敌方战车的打击方式，敌方就快排查出浮空车所在位置了，林溯问甘唐：“直升机和重甲还需要多久？”
甘唐：“天气原因，直升机还要十分钟。重甲会快一点，到的时间大概……”
十分钟，太慢了，林溯开始思考其他方案。
这时一枚炮弹正中浮空车尾部，推进装置集中的部位被毁，浮空车失去动力，立即于空中下坠，车内众人感受到由离心力带来的心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