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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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这时候，首都冷意裹人，套上厚外套才见好受。
南城迥然不同，道路两侧的树木仍是绿油油，阴天带着湿气，蒙上一层玻璃质感的滤镜。
在家上了两天网课，谢陨出门体检，坐在轿车后排一路沉默。
本以为能速战速决，没料到途中遇上一辆不打灯变道的车，交涉处理剐蹭事故，耽误不少时间。
等他和表姐抵达医院，领取号码，已是下午三点半。
蒋佳叹了声气：“今天运气不太好，就该让你提早两天来体检的。”
平时注重时间规划的谢陨，翻出阅读器看剧本，消磨时间：“无所谓。”
谢陨在乎只有一点，不会跟他哥撞上就行。
两人坐在体检等候区。
谢陨穿着私服卫衣，微低着头，半张脸藏在帽子里，分明戴上口罩也气质超群，频频引人侧目。
但蒋佳俨然一道天然屏障，干练如特工保镖，散发生人勿进的气场。
有她在，谢陨随时都能进入专心状态。
而往常，蒋佳从不会出声打扰，只是家庭作坊员工也藏着私心，哪怕成为金牌经纪人，对表弟的私生活感情还是得过问。
“跟你的学霸小哥哥感情进度如何？”
“……”
谢陨目光微顿，指尖在屏幕边沿轻敲，撇嘴道：“没怎么聊天。”
蒋佳：“他不问你为什么请假吗？”
“没问。”
“行吧，好不容易转学回来，好好珍惜接下来几天吧。”
她语重心长地说，“如果确定要接这部戏，过阵子肯定得进组，到时候请长假了，你最好不要又胡思乱想。”
比如，没日没夜的脑补，学校里出现假想敌之类的。
谢陨：“……”
他索性合上屏幕，抱紧双臂，脑回路却连接到其他方面上：“不说还差点忘了那个人。”
谢陨指的是那位粉丝，他哥新交的Omega朋友，令他转学的头号功臣。
蒋佳：“没见过人吗？”
“嗯。”谢陨应道。
哥哥的生活简单纯粹，仿佛学习、做题是生命的全部，就连袁周律这般亲近的发小，相处起来也总给人一种入室抢劫般的友谊。
倘若费初琼是Omega，那一切都说得通，但偏偏谢陨清楚对方是Alpha。
因此，从他日常观察来看，此人的存在如同虚构一般。
谢陨陷入沉思，双手紧抱手臂，连眉心都拧成闷闷不乐的模样：“还是说我见过，但没怎么留意。”
“那你……慢慢想吧。”
身边的蒋佳干咳两声，自从回南城以后，嗓子总是不太舒服：“我去买两瓶水。”
谢陨随意应了声谢谢，想不出所以然，只能重新看起剧本。
尽管思及席芝禹会占据心神，但一决心投入工作，关注点落在台词与角色情绪上，他的注意力不会再分散。
每层楼的饮料售卖机都在电梯边上。
蒋佳侧着身买水，听到电梯开门声响，刚扫码买好，一转身刚要往回走。
电梯门已关上，她从半开的缝隙里，无意瞧见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少年身影。
那少年身形抽条般拔高，黑曜石色泽的头发下，脸庞俊美，神情凝重，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蒋佳停顿脚步，眼看着关上门的电梯处于上升状态，楼层到达三层停了几秒。
——那是体检中心的分化科室。
蒋佳拿着两瓶矿泉水站在原地，后知后觉于没仔细看清脸，总觉着那少年仿佛是她认识的人。
正打算停止思考，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席芝禹的名字。
“……！”
但她无法确认，毕竟也有两年左右没见过面，印象中，Omega少年不该有如此高的个子。
蒋佳只能快步往回走，见到谢陨在认真研读剧本，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说话语气显得略有些急：“我好像看见芝禹了。”
谢陨接过水拧开盖子，听到这话，边往下灌边呛了一下。
蒋佳：“在电梯里，他好像上三楼？”
谢陨：“……”
“怎么可能？！”
他当即掏出手机，准备发消息询问，生怕在医院撞见有可能觉察到他暗恋心思的竹马哥哥。
但偏偏这时候——
体检窗口叫到谢陨的号，手忙脚乱的Alpha少年没顾上打字，被表姐劝说赶紧去体检。
“时间也不早了。”
蒋佳按了按太阳穴，“其实也不太像，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人不能出现意外，一经历交通事故，哪怕不严重，神经紧绷出现幻觉也时有发生。
她补充一句：“再说了，芝禹就算是来体检的，怎么会去楼上？”
谢陨：“……”
她极少如此冒失，少年也能理解，外冷心热地劝她别再惦着剐蹭车子的事，反正爸爸他们都无所谓。
至于其他，谢陨只觉得表姐认错人的概率极高。
连他自个儿都没法频繁与席芝禹见面，更何况是只在小时候接触过几次的蒋佳。
三楼。
体检二院的分化研究室。
往年的校园分化事件，只有特殊的、产生严重影响的案例，才会送来研究的重点科室。
每年体检中有一项为二次分化结果预测，由普通芯片仪器进行略估，若非腺体疾病，席芝禹也不会被要求进行高级芯片仪器的详细检查。
他走入巨型仪器舱中，仿佛陷入沉睡，醒来时，因副作用暂时记不起体检中的过程。
在这以后。
席芝禹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更掺入令人焦躁的气息。
放眼四周，几位专家聚集于此，听谈话是在讨论芯片仪器的故障可能性，要知道平时的检查结果不该等待这么久。
席芝禹端坐等待，看似冷静，身体却像有无数只蚂蚁攀爬而过。
他礼貌询问一位路过的实习生：“你好。”
“请问是仪器出故障了吗？”
“……”
实习生摇摇头，“不确定呢，按理说仪器不会出问题的，再耐心等等吧。”
席芝禹：“好的，谢谢。”
对方又去忙碌检查数据，跟随专家记录、学习。
而席芝禹越想越不解，以他的了解，每年花费上百万维护的重点芯片仪器，确实不可能发生故障。
正因如此，眼前复杂的现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仿佛在他体检过后，二院昂贵的芯片医疗舱将要面临瓦解甚至爆炸。
席芝禹想了想，只能向乔森医生发消息询问，对方说出某个可能性——
乔森医生：应该是分化结果跨越度太大了。
乔森医生：有些数据恐怕需要提交上去，我半小时内能赶到，见面再聊。
席芝禹全然没想到情况会如此棘手，屏息垂眼，敲字的指尖泛白微颤：麻烦您了。
他有些头疼，半边身子侧向冷冰冰的墙面，脑海中一片凌乱。
直到乔森赶来，研究室的负责主人与其是同门师兄弟，接收信息素监测数据，眼前一亮。
“半小时内能出结果，再等等吧。”
乔森问了一句：“师兄，现在是最佳检测时间？”
“不算，还在可检测初期。”对方说完匆匆离去。
“……”
之前未到检测期，而现在只是初期，情况也已如此夸张。
乔森转身，朝席芝禹走去，少年起身，抿着唇：“很严重吗？”
乔森斟酌用词：“可以先做好准备，你的分化结果应该会很惊人。”
“……”
席芝禹张了张唇，几乎说不出话。
科技发展至今，以医疗芯片为核心的高级仪器舱，可以最大程度地预测青少年二次分化结果。
不仅如此，该仪器可预估分化后的结果准确度极高，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
作为南城最权威的体检医院，往年的复杂分化病例都在二院接收，但眼下的状况，实属专家也无法解答，说明乔森并非夸大其词。
因此，他亲自出现提供信息素监控数据，也说明席芝禹的分化结果比往年任何一位患者都更特殊。
“我担心会被父亲他们知道。”
席芝禹不自觉攥紧膝盖，牛仔裤微皱一层褶，“分化结果预测一出来，会不会把我的腺体疾病也暴露？”
这是两回事，但肯定会互相产生影响。
乔森出主意：“你可以选择保密预测结果，等到真正二次分化那天，他们才会接到通知。”
席芝禹：“……好。”
无非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两人之间的氛围凝重，好似空气中洒满了雪霜，冻得彼此说不出话。
不知等了多久。
那位中年主任脚步匆忙，手上握着某项数据，令他俩齐齐起身迎接。
乔森推了推眼镜：“怎么样？”
“先确认一下细节。”
主任望向席芝禹，言简意赅：“同学，你在医疗舱里看到了什么？”
席芝禹在脑海中认真搜寻，雾茫茫的记忆中，当真浮现出某个画面。
在芯片舱室的实体化预测过程内。
他的意识转换为动物视角，身体仿佛化为一只漂亮的黑色大体型猫科动物，长着尖尖的獠牙。
而森林中最为强悍、勇猛的雄虎，被他吸引而来，发出求偶的讯号。
按理说，他的外表温顺纯良，应当臣服于对方的强大。
然而，在雄虎伺机而动的节骨眼上，他以超乎想象的力量猛扑而上，咬住后颈，狠狠标记了对方！
“？！”
席芝禹猛地抬起脸，确认画面如主任所言，并听到此生最感震撼的话——
“预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有95%的可能性会从Omega分化成SS级高等Alpha。”
“上了二十年班……”
科室主任深吸一口气，“还是头一回见到跨越度这么大的分化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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