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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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分化成Alpha？！
这突如其来的结论，像一轮铁锤从天而降，砸得席芝禹彻底失语，往椅子重重一坐。
乔森医生与科室主任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耳边嗡嗡作响，不停发出电流干扰的闷音，刺中心神。
“芝禹。”
不知过去多久，乔森替他收起报告单，轻声问：“你还好吗？”
席芝禹安静得可怕，嗓音发哑：“抱歉，我，恐怕没办法马上接受。”
“我想知道二次分化结果会不会影响到病情？”
乔森叹气：“会的。”
他表示分化结果预测虽不是百分百，但分化成Alpha的结果算是基本定下来了。
因此，他们的治疗方案得做出调整，按照席芝禹目前尚处于二次分化初期，方案没法立即确定，但必须得配备特殊的Alpha信息素检测手环。
“我知道了。”
席芝禹垂下脸，尽可能藏起不安的情绪。
他始终认为自己会是Omgea，且永远是Omgea，为此他隐瞒家人与竹马，避开传统的信息素治疗，秘密做了很多工作。
现在老天像是耍了他一道，告诉他会分化成Alpha，意味着前路充满了无尽的变数。
哪怕是再温和的人恐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捉弄。
至于体检报告单，目前的所有信息都会暂时保密，至少在二次分化发生以前，他的父亲和爸爸不会知晓。
离开分化研究科室后，两人走往电梯间。
乔森忽然问他在体检舱里的意识画面，说是治疗方案变动后，如果要到依赖医疗芯片舱的那一天，今天的意识会提供相应帮助。
席芝禹如实告知，形容不上来那只黑色猫科动物的品种，只低喃道：“被幻想出来的另一个意识，很像我说的那个朋友。”
乔森若有所思：“那个同龄的Alpha？”
没等他再多问上两句，叮的一声，上升的电梯到了。
“没跟上来，应该能甩掉。”
电梯门打开，随着空气传出清朗的少年声音，听上去似乎正在通电话。
那声音格外熟悉，席芝禹投去视线，看到那张脸蛋的瞬间，呼吸停滞：“……陨仔？”
听见他的声音。
谢陨本是略显不耐烦的神情，四目相对，声音哑然带着一丝诧异：“哥？！”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都反应不小，边上的乔森在悄悄打量，明显感觉到两个少年都紧绷起来。
这位医生相当了解他的患者，当即假装陌生人，进电梯，摁楼层，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但擦肩而过时，他的目光掠过棕发少年的手环，似是吃惊而神色微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席芝禹也有所留意，但他并未多想，对着谢陨编出一个借口：“来帮班里同学取东西。”
他是班长，本就有着收集体检表的任务，听上去不像谎言。
而谢陨压根顾不上真伪，眉间蹙着一股紧迫，紧急解释出声。
“有私生跟到二楼，表姐让我绕到另一栋楼再来接我。”
席芝禹：“要找廊道的方向吗？”
“嗯。”谢陨应道。
“我带你过去。”
席芝禹相对熟悉地形，二话不说，领着谢陨往廊道尽头方向跑去。
好在与分化科室是相反方向，不必担心秘密暴露。
两人身高腿长，体能不相上下，一路狂奔不带半分喘气。
但席芝禹经历的检查副作用不小，因行动激烈，无法控制腺体溢出的信息素。
只是一抹淡淡的味道，起初，连他自己也并未有所察觉。
直到两人从漆黑的安全通道往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像是自带扩音器，扭头一看，谢陨正托着手机发消息，呼吸声愈发放大。
他还抹了把脸，竟意外擦拭一层热汗，脸色在屏幕光照下显得通红。
席芝禹慌乱地别开视线：“……不舒服吗？”
“嗯？”
谢陨与私生斗智斗勇，反应迟钝，只当是跑太快的连锁反应：“没事，我问问表姐到哪了。”
脚步同时慢下来，楼道光线昏暗，手机打开灯筒，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壁面。
席芝禹的手机也响了声。
他抖着手掏出一看，乔森医生发来消息问他，是否需要在车库等他一同去诊疗中心取手环。
席芝禹眼皮都在生疼，从未有过任何时刻，比当下更需要佩戴Alpha手环。
但……
如果他真的会分化成Alpha，那么信息素的存在，应当会令谢陨感到排斥、厌恶才对。
可再次屏息望去，并未在谢陨的眼神中窥见一丝反感。
席芝禹深吸了一口气，猜想是二次分化初期，信息素成分复杂，起到的效果也难以窥测。
在他逐渐缄默无言时，两人已走到地库通道口。
谢陨看似在忙，实则大脑仿佛蒙着一层薄雾，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
从体检中听说有私生赶到，与表姐商量对策，分开绕路，本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常规操作。
但偏偏，他偶遇出现的席芝禹，自乱阵脚，竟冒出一句自己也无法预料的奇怪邀请。
“哥要不要跟我一起上车？”
席芝禹：“……”
“应该不太行。”
他那句话压得很低，或是情绪本就低落，稍微侧过脸，伴随着影子入侵而落下一股压迫感。
谢陨顺着视线也回望而去。
但他指尖一用力，开着手电筒的屏幕熄灭，漆黑中，感官无限放大，更能觉察到眼前的Omgea哥哥，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
奇怪……
谢陨下意识抚向手环，确认特殊模式开启，屏幕迸出淡淡的光晕，再抬头，隐约感知到哥哥的目光落在他后颈上。
少年有一瞬的恍惚。
“分开走吧。”
席芝禹攥着手机，呼吸喷薄在少年侧脸，语气很轻，“不要让粉丝拍到，发到网上会被误会。”
谢陨直愣愣地点头，那瞬间，他内心可以100%确认席芝禹看过他发布的微博内容。
“嗯。”
谢陨心头缠绕着毛线球，乱七八糟的，“我知道的。”
正好蒋佳架车赶来，鸣笛催促一声，两人甚至来不及多说话，仅借着车灯对视一眼。
“那我先走了。”
谢陨不好耽搁，毕竟有私生在，车上的表姐更焦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哥你呢？”
席芝禹勉强一笑，如今的他撒谎可以不打草稿，说是开爸爸的车过来，停车位置不远。
他示意谢陨先上车，甚至来不及与蒋佳打照面，车身影子也不见踪影，一看手机，弹出谢陨在车上发来的消息。
席芝禹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复，装作没看到，联系乔森医生，问对方所在的具体位置。
过了会儿。
席芝禹在车库找到那辆SUV，钻进副驾，系上安全带。
他内心愧疚，没曾想又添了麻烦：“不好意思，没想到会遇到朋友。”
乔森：“别老这么客气，你可是我的大客户呢。”
这倒是实话，但安慰效果不佳，席芝禹在体检结果得出以后，连呼吸都像被剥夺了力气。
两人没再说话，SUV朝分化诊疗中心的方向疾驰。
路过城市大桥时，席芝禹瞥向窗外，乌泱泱的像是要下雨了。
半小时左右。
抵达分化诊疗中心，天空落下暴雨，一如糟糕的情绪那般潮湿。
这个时间的诊疗中心并没什么患者，乔森穿着日常着装，与席芝禹坐在诊室里，解释治疗方案会有所调整，但无法马上确定。
“先保留原有的药物治疗，增强信息素变化监控，才能确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乔医生递来特殊的加强检测手环：“从现在开始，你要戴上手环开启二十四小时监控模式，和我每天保持联系。”
席芝禹伸手接过，下意识看向说明书，注意到Alpha专用的字眼：“谢谢。”
他又问：“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乔森犹豫一瞬：“有一个功能可以稍微了解。”
“是什么？”
“伴侣保护模式。”
“好。”
席芝禹垂着脸，半晌才意识那六个字像是玩笑话，哑然道，“您、刚才说什么？”
短短一天内发生太多事，他的脑容量撑得太满，不足以思考其他问题。
更令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
乔森： “刚才遇到的是就是上次聊过的Alpha小孩吧。”
席芝禹：“……是。”
“他应该挺喜欢你的，电梯那会儿，看到你眼睛都放光了。”
乔森用着科普的专业口吻又道，“他的手环设置了一项功能，是Alpha对Omega的保护模式，一遇到你就会自动启动。”
“这是需要提前设置心跳频率才能做到的精准度。”
“…………”
席芝禹的脊背骤然僵硬，不可置信地望着医生，怀疑出现了幻听。
他当了十八年的Omega，不能当即明白那项保护功能的作用，推测是类似于模拟电子止咬器的提醒功能。
紧接着，他被这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翻开手环说明书，确定功能作用与他所想大差不差。
这是一项通常由Alpha为喜欢的人开启的功能，再加上心跳频率，何止是暧昧那么简单。
一股薄红迅速蔓延脸颊。
席芝禹从未遇到如此难题，从不相信到合理再到接受，仿佛过了整个世纪那么长。
而后，浑身肌肤腾地灼烧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派派无数次的提醒和暗示，仿佛都在刻意指引着某个方向——
难道陨仔喜欢的那个Omega就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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