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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火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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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煜拎起傅徵的肩膀,下一瞬就出现在一座恢宏大气的石门前,“这是帝陵入口,它应当是被什么符咒封印住了,朕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打开。”
傅徵将手放在石门上,片刻后,他收回手,如实道:“这是死契,我解不开,只有契主才能解开。”
帝煜的目光从门上扫过,似乎有些苦恼:“契主是谁?”
蠢货。
傅徵无语地瞥了眼帝煜,“我怎会知道?”
帝煜单手撑在墙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门壁上,幽深的目光落在石门上,似乎想穿透这厚实的大门,脸上带着久留尘世的倦怠与迷惘。
“……”傅徵无奈收回目光,引导帝煜回忆:“陛下有多久没打开帝陵了?”
帝煜眯眼回忆:“从朕上次醒来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
傅徵耐心道:“上次?距离如今是多久?”
“两三百年吧。”帝煜随口道。
傅徵大吃一惊:“两三百年?”
帝煜自顾自地回忆:“也可能是两三千年,记不得了。”
傅徵抓住帝煜的话里的漏洞,问:“陛下要睡上很久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想趁朕睡着时攻打人族?”帝煜不咸不淡地瞥了傅徵一眼。
傅徵心中火气缭绕,他拂袖转身:“既然陛下不信任我,那便就此作罢!”
帝煜抬手握住傅徵的手腕,懒懒道:“朕开个玩笑,你生气作甚?”
傅徵不耐烦地甩开帝煜的手,冷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我懂,可为了打消陛下疑虑,我已然同陛下结下主仆契,陛下还是不信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陛下既然不信任我,那便算了,我以后定然不再多管闲事。”
帝煜不悦蹙眉:“你在同谁置气?”
“臣不敢。”傅徵抬眸,疏离的目光同帝煜对上。
“……”帝煜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傅徵,他轻哼一声,扭头看向石门,道:“告诉你也无妨,朕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一旦消耗过多,就会陷入休眠,哼,当然了,这时候不自量力的妖族就会趁机攻打人族,人族能撑上一段时间,有时候是几十年,有时候可能几百年,不过朕总会醒来。”
傅徵回忆起帝煜近来的种种倦怠之相,问:“你是不是又要陷入休眠了?”
帝煜不悦地看向傅徵:“不怪朕怀疑你,你所有的问题都在询问朕的弱点。”
“你又死不了,睡不睡的有所谓吗?”傅徵淡淡道。
帝煜挑起眉梢,这么一想确实是,他警告傅徵:“你想知道的事情,朕都会告诉你,好好替朕做事,不许有歪心思。”
傅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骤然出手,符咒孤本在他手中膨胀数倍,直接攻向紧闭的石门。
帝煜难得变了脸色:“慢…”
轰然一声巨响,石门上的红色法阵将符咒孤本的力量反弹,眼看就要落到傅徵身上,符咒孤本旋转着展开,挡住傅徵的同时也将这股力量收了回去。
帝煜微微挑眉,抱臂站在傅徵身旁,不屑一顾地出声:“直接破坏?你以为朕没想过?根本不行。”
红色法阵仍然旋转在石门前,以防御姿态对着傅徵,傅徵往前走了一步,端详法阵片刻,他笃定道:“这是你曾经布下的,你是契主。”
“呵,朕若是契主,怎会不知如何解开这法阵?笑话。”帝煜只当这鱼人又在胡扯。
傅徵回身看了眼帝煜,抬了下手,“过来。”
帝煜挑剔地站在原地,用下巴对着傅徵,这鱼人果真放肆,竟敢对他呼之即来?
傅徵不知道帝煜为何又耍起了小性子,他又唤了声:“陛下?”
帝煜轻哼一声,往前走去。
傅徵端详着红色法阵,对帝煜道:“你看,像这种结成死契的法阵,往往只有契主才能解开,看到法阵右下角的印记了吗?这就是契印。”
龙纹印记,只能是帝煜的。
帝煜稍一抬眉,心情不错地说:“哦?朕还会这么难的符咒?”
傅徵:“……”这是重点吗!
帝煜满意道:“果然了,朕不愧是符咒始祖。”的徒弟。
傅徵面无表情道:“可你不会解。”
帝煜顿了顿,不悦道:“朕只是忘了…废话别那么多,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重新学,或者想起来。”傅徵说。
帝煜又是一顿,然后果断转身:“如此麻烦,那便罢了。”
傅徵:“……”他追上去,问:“陛下不好奇帝陵里面有什么吗?”
帝煜瞥了傅徵一眼:“你看起来更好奇。”
“……”这个确实,傅徵离世的时候,帝陵还未修建,所以他很好奇,向来笨手笨脚的徒弟是如何学会这么难的符咒?帝陵里面究竟有什么?事关长生之术吗?
傅徵面不改色地放慢脚步,淡声道:“臣不过是急陛下之所急罢了。”
帝煜轻笑一声,戏谑道:“爱卿有心,但朕不急。”
傅徵敛眸,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爱卿的契印是什么?”帝煜慢悠悠地问。
傅徵抬手凝聚出法阵,示意给帝煜看。
“什么?”帝煜停下脚步,朝傅徵主动走近,盯着傅徵的掌心看。
傅徵的掌心浮动着一团光球,光球轻盈地跃动着,帝煜忍不住抬手点了一下,光球受惊般地缩了下,然后在傅徵的掌心里炸出了一串烟花。
噼里啪啦的烟花过后,留下一个星盘模样的印记,星盘扩散开来,化作了颗颗荧光,星辰般地在走廊里四散开来。
帝煜对那些正经符咒一窍不通,但对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可上心得紧,只见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挑起眉梢,然后目光紧紧追随着最亮的荧光。
“好玩吗?”傅徵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
帝煜口是心非道:“无聊。”
傅徵勾唇:“想学的话,臣可以教。”
“区区小把戏,朕用你教?”帝煜不屑一顾道。
傅徵用眼神示意:那你来一个。
帝煜思忖片刻,正当傅徵以为他不会回应时,帝煜突然抬手凝聚出一个光球,他将手心递给傅徵,意思很明确,让傅徵点破光球。
傅徵的目光从帝煜的掌心顺着胳膊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帝煜的脸上,其实较之当年,帝煜整个人发生了很多变化,但他偶尔露出的玩性还是会让傅徵想起当年。
无论傅徵与帝煜有多少纠葛,他不得不承认,帝煜在他短暂一生中的分量不可估量。
又是这种黏糊且直白的眼神,像是蛛网一般,直等将猎物禁锢缠紧,然后吞吃入腹。
帝煜不以为意地笑了声,问:“作甚?又想吃了朕?朕很好奇,你吃过人吗?”
傅徵缓慢收回目光,百无聊赖道:“若是咬你那一口算的话。”
“好吃吗?”帝煜问,他大有傅徵说好吃,就会咬自己一口尝尝的架势。
傅徵:“……”他面无表情地戳破了帝煜掌心的光球。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起,烟花没有出现,火花倒是炸个没完,整个长廊里回荡着层出不穷的炮竹声。
“蠢货!这点事都做不好?”傅徵拉起帝煜就跑。
“放肆!你就是这么画的!”帝煜气急败坏之下,又甩了好几个光球,然后火花炸得更欢了。
“……”
傅徵感到无奈,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他握紧帝煜的手腕,穿过炫丽又灼热的火花,往出口处跑去。
火花夹杂着熄灭的火药环绕在两人周围,因为整座帝陵都有法阵保护,所以这些火花全都落在了帝煜和傅徵身上。
终于跑出长廊,两人被呛得直咳嗽。傅徵惊讶地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脑海里忽然闪过方才帝煜抬起衣袖罩在他头顶的画面,傅徵微微蹙眉,抬眸打量着帝煜。
帝煜阴恻恻地摩拳擦掌,思忖着将帝陵直接废了的可能性,右手被人拉起,他回头看向傅徵,不悦地抽回自己的手腕,“作甚?”
傅徵盯着帝煜脸颊和右手手背上的灼伤,开口:“你受伤了。”
帝煜不以为意地轻嗤了声,显然没把这伤放在心上。
“为何保护我?”傅徵语气淡淡:“陛下保护人族还不够,连我这个妖也要保护?”
帝煜不耐烦道:“不然等你被烧成鱼干?你这一脸死了媳妇的模样给谁看?”
区区小伤,又不是烧在傅徵身上,帝煜不明白傅徵为何这样大惊小怪。
傅徵皱眉:“你不疼吗?”
“不疼。”帝煜想也不想地回答。
傅徵忽然抓住帝煜的手腕,目光瞥过帝煜手背上的伤口,他道:“陛下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对吗?”
帝煜目光深沉:“你简直放肆。”
傅徵眸光微动,片刻功夫之后,帝煜手背上的伤口消失,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傅徵的手背上。
帝煜讶然地望着傅徵。
傅徵面无表情地松开帝煜,“那陛下可要当心了,你我结下主仆契,以后你的伤口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不如陛下体魄康健,很容易死。”
帝煜无动于衷地嗤笑道:“多此一举,你以为朕会在意你的生死?”
“当然不会。”傅徵回答:“可若是我死了,魔渊结界受损,陛下又该当如何?”
帝煜立刻变了脸色:“……”差点忘了这一茬儿。
傅徵缓慢地朝帝煜走近一步,抬手抚摸过帝煜的脸颊,指尖血轻柔地涂抹过帝煜脸上的伤口,伤口顿时痊愈。
“还是说,”傅徵没有撤开,就着这样的亲昵距离,漫无目的地捻起帝煜一缕头发,呢喃:“陛下打算再找一位精通符咒的人?”
帝煜被傅徵这如蛛网般的态度搅和得有些厌烦,他捉住傅徵的手,强迫人停下动作,淡声警告:“你看清楚朕是谁。”
“我很清楚。”傅徵缓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