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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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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的视线没有在付熠然身上多做停留，他偏头对着温渲文：“他就是您的侄子？”
“对，算是个艺术从业者吧？”温渲文把付熠然的肩膀轻揽住，看起来对他目前的状态很满意。
“唔。”
就在温渲文话音刚落下，徐迟就被一股不重的力道拉扯住，不太受控地埋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他感受到了付熠然加速跳动的心脏声，在大脑空白还没来得及清晰之前，付熠然的手掌又握着他的肩膀让两人移开了距离。
“抱歉，”付熠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后退到温渲文身旁时又用口型告诉徐迟，“我很想你。”
徐迟很不习惯。
时隔这么久，痛苦消减的同时爱意也跟着降低。
然后他等到了一句想念。
放在十七岁的时候，自己应该很开心吧，徐迟想，他已经不太明白年少时浓烈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你们认识啊？”
温渲文问。
徐迟解释着：“我之前在您侄子合伙开的烘焙店上班。”
“这样啊，”温渲文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没对人这么热情过呢。”
“叔。”付熠然开口。
“不打趣你了，”温渲文绕回了晚饭的话题，“晚上去尝尝淮扬菜吧，市中心有一家餐厅蛮不错的。”
“温总。”
徐迟准备找个理由拒绝掉，但叫出温渲文名字之后就被付熠然打断了。
他提起：“爷爷早上就发了消息，说今天回家吃饭。”
然后强调着：“温姨旧识的女儿也在，专门帮你们安排的饭局。”
“那我们就改天再聚吧温总，就不打扰您和您家里人了。”
徐迟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不打扰，我车就在楼下，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去家里坐坐。”
闵言的反射弧有些长，他现在才明白付熠然的口型在表达什么意思，见付熠然提议要带徐迟去家里，有些冲动：“你怎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迟下意识帮闵言捂嘴，然后快速地再次拒绝了晚饭的邀请：“温总我们工作室还有一些事要处理，那就先走了？”
“行吧。”
温渲文不想相亲的想法被付熠然拆穿了，又拿付熠然和温迎初没办法，有些无奈。
徐迟不想让闵言说一些不太理智的话，怕他因为帮自己而给温渲文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拽着他离开了后台，跟顾行玉打了招呼就下楼了。
“哥，他话多比话少讨厌。”
闵言说。
“我也觉得，”徐迟附和，然后又开解着自己，“咫木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后面不会接触到他的。”
“最好是永远别。”
闵言知道付熠然突然离开的那件事，在他看来，在年少时感情最浓烈的节点消失，就是胆小鬼行为，留下的人是最难受的，所以他很为徐迟不平。
“对，”徐迟转移话题，“饿了吗？晚上吃什么？”
“饿！”闵言觉得直播实在太久了，加上他突击形象管理了一下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吃火锅吧，我给苗阿姨和小芸发消息。”
“好。”
——
天色黑得很快，乌压压的云布满整个城市上空，像在宣告着大雨会随时降临，让人们做好准备。
但一座城市会有太多不做准备的人了，其中就包括付熠然。
他戴好头盔，骑着摩托跟着徐迟和闵言上的那辆出租车，然后在一家火锅店门口停下。
他就这么莽撞地见到了徐迟，然后跟了一路，看着徐迟和他的家人一起吃晚饭，思绪开始乱七八糟地升起来、堵在心口，让他烦闷地拿出了一根烟，点了火。
徐迟和闵言有些太亲密无间了些，甚至和苗阿姨和小芸在一起。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付熠然靠着车座，自嘲着。
烟升起来，在付熠然的侧脸弥漫开，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这是我自己活该，他想。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付熠然看见徐迟他们从火锅店里出来，他下意识躲避着他们，但目光又没办法从徐迟身上离开，所以又再次跟上他们乘坐的出租，到了徐迟工作室的小区。
雨泄下来。
但凉意没把冲动的人拉回理智的内线。
付熠然在工作室下站了很久，赵成和爷爷的来电响了很多次，他没接，然后躲进楼道下面，把手机关机，好像再为自己打气一般、又点燃一支烟。
“抽完这支，我会调整好状态的，”付熠然低着头说，“紧紧地抓住你。”
如果你还没把我放下的话。
他想。
直到烟头的火星子被雨点浇灭，付熠然就上了楼，一家一家敲着门，期待着门后会出现那张自己无比在意、又逃避的脸。
叩叩——
“小言你钥匙又丢……”
徐迟以为闵言没在林芸那里多待。
他推开门之后却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眼睛、全身都湿漉漉的付熠然。
“是你啊，”徐迟松懈下肩膀，问，“有什么事吗？”
“我来取我叔叔的东西。”
“什么？”徐迟问出这句话之后没多久就反应了过来，“那块表是你叔叔的？”
“对。”
一块比较平价大众的电子表，是徐迟回家之后在包里翻到的，表的款式和配色都偏潮流设计，他还以为是直播场地里工作人员的，就联系了顾行玉让她帮忙问问。
徐迟把门留了一个缝，转身去了卧室：“你等我一下。”
“我能进来……”
“最好别，”徐迟拒绝着，然后在抽屉里拿出了那块表，他觉得是别人的东西、不好随便放置，所以找了个装戒指的盒子，递给付熠然的时候说，“你检查一下比较好。”
“还是婚戒。”
“嗯，怎么了？”徐迟想，曲飞向肖家成求婚的那天闹得很难看，没必要跟付熠然多嘴。
“用这个装表，看来他也不怎么样。”
“对啊，”徐迟又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熠然摇了摇头，然后把戒指盒塞进口袋，把门打开极其自然地走了进去。
“欸你……”
“有吹风机吗？”付熠然仰起头，捂住了嘴唇，“啊嚏！”
“有倒是有。”徐迟不想和付熠然争论太多，会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所以他去拿了吹风机，递给付熠然的时候付熠然并没有接，而是又问了他厨房在哪里，他想洗个手。
麻烦。
徐迟在心里抱怨，然后朝付熠然指了厨房的方向，把吹风机放在了工作室岛台边的挂篮里。
付熠然洗完手之后把头发吹干，过程中他一直在意着徐迟的举动，等把吹风机的插头取下来、放进卫生间的柜门，他脑子里闪过了刚才徐迟开柜子时透到玻璃上的身影。
等付熠然关上、把目光挪下来放在镜子中间，看见了属于自己的脸。
他叹了口气，离开卫生间时朝徐迟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徐迟把桌子上的餐具整理到洗碗机里，转头看向付熠然：“还没有。”
“那我可以用一下厨房吗？”付熠然说。
“可以，”徐迟补充着，“你做你的那份就好，我不饿。”
“坐着等我吧，”付熠然从徐迟手上拿过两个深盘，“说不定做好之后你就有胃口了。”
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我……随便你了。”
徐迟默默说着，然后打开了手机，一条一条回复着工作消息。
直播之后工作室的粉丝又涨了很多，并且咫木的销售额出乎意料的可观、推广度也高，所以就有更多的商家联系了工作室的账号和邮箱。
徐迟过滤掉大部分工作联系的同时还得去了解其余商家的产品类型，这让他有些疲倦，以至于忽略掉了付熠然在厨房做饭的动静，以及他推开玻璃门出来的声音。
“好了，尝尝看？”
付熠然带着隔热手套，把餐盘往徐迟的方向推近。
是两份南瓜焗饭，还冒着热气，软烂的南瓜泥和芝士顺滑地包裹着米饭，带着清淡的甜香就这么钻进徐迟的鼻腔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放下手机、拿起了桌垫上的餐勺，舀之前看了眼付熠然，说：“你厨艺进步很大啊。”
“跟一位意大利餐吧的老板学的，”付熠然把围裙解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样？”
“还不错。”
徐迟尝了一口。
“只是不错吗？”
“嗯。”
付熠然低着头，轻笑了一声：“行吧。”
徐迟把面前的南瓜焗饭一口一口吃掉，温热的食物让胃部暖和了一些，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雨停了，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
“不行。”
徐迟有些诧异。
付熠然解释着：“我的车胎漏气了。”
“打车吧，”徐迟问，“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叫？”
“是啊，我们总是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离开，”付熠然靠近徐迟，低头把俯视着他的压迫感收敛起来，“徐迟，你知道的，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这场雨，就是想来见你而已。”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徐迟移出他的包围。
他不明白一向不善言辞的付熠然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徐迟。”
付熠然再次叫着徐迟的名字。
“你不想走就算了，随便你，我等会儿就要关门了。”
“我不想随便，”付熠然问，“如果我现在给你答案，你会接受吗？”
“不会。”徐迟很果断地拒绝了，在还没来得及明白付熠然这句话的意思之前。
“行。”
付熠然把餐盘收起来，然后走进了厨房，往餐具里接了自来水，直到热水浸没了餐具的内壁，付熠然才往里挤压了两泵洗洁精，摩擦、搓洗、泡泡越来越多，让他满手都是。
“让泡沫消失又不留下印渍的方法是什么。” 付熠然骂着自己异想天开，然后把水龙头开关调到最大，把肉眼能见到的泡泡都冲散掉、卷进通往下水道的小漩涡里。
“喂，”徐迟把水龙头关掉，“浪费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