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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重圆(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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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放在内衬的衣带上,轻轻一扯,蝴蝶结就散开了。
宴与商双手轻轻捏住两侧的衣服向下扯,先是锁骨,再是饱满健壮的双肩,逐渐向下。
任他摆布的那个人就直勾勾地看着他,宴与商却刻意避着他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跳的密集,响如惊雷。
宴与商刚刚一直特意与江寒久保持了一定距离,这时候却因为这点距离而站不稳,他脚底一滑,径直扑向了江寒久,双手下意识环在他的腰上,而对面那人伸手扶住他。
一开始两个之间的距离还有衣料隔着,而刚刚,宴与商确实实打实抱住了他。
“小心。”
宴与商惊醒般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两三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今天有点晚了,先到这里吧,我下次再来。”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然后,跑了。
江寒久没喊他也没拦他,看着他慌慌逃跑的背影,眼睛弯弯,留恋着他刚刚留在自己身上的温度。
......
“来来来,谢影帝请大家吃小甜点啦。一个一个来,都别抢。”
“这里还有水果拼盘,一人一大份奥!”
......
“今天有点热,这里有小风扇,每人一个,是谢影帝买的呦!”
......
替身演员试戏,被拉上岸时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注意保暖。”谢萧道。
小演员的脸地得红了。
.......
一盒晚饭端在摄像面前,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没凉,记得按时吃饭。”
桌子旁边还放着几个橘子和一个苹果。
.......
转眼间已经进组两个月,夏日已经落下帷幕,秋季的枫叶翩然落下。
剧组照常运转着,拍摄已经过半。
宴与商整天神出鬼没,除了取景便是调查那天从化妆间里翻来的复印件。
江寒久倒是一直忙着,出乎意料的没有找他。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手机的屏幕亮着光,是一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谢萧:晚上来我房间,我们谈谈。
宴与商回了个“好”字,又把屏幕按灭,放回了兜里,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脑终于被合上,宴与商出了房间,在拍摄现场找了一圈。
最后他躲在墙角处,望着现场坐着背词的谢萧。
突然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搭在墙上。
宴与商看的实在太过仔细,竟然对背后突然出现的人毫无察觉。
一股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在看什么?”
生理性的刺激让宴与商全身不自觉地一抖,缓缓转过身来。
江寒久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墙面上,低头看着宴与商,将他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像是壁咚。
宴与商看见来人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直接的距离有些过分近了:“是你啊。”
江寒久对宴与商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唇角也轻轻勾起:“哥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
宴与商有点疑惑:“什么?”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回忆,宴与商猛的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之前答应给他开小灶的事情。
宴与商有点心虚:“抱歉,我不小心忘记了。”
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宴与商的身心都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整个人也略显疲惫。
江寒久知道他是想起来了,又道:“所以呢?”
“哥打算什么时候教我?”
宴与商忘了这么件事,这两个月江寒久不吵不闹,只是找到机会又重新提起。
宴与商感觉到他这个弟弟真的长大了,不由得有一丝舒心,至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能来自对于自己养出来的花终于成熟的成就感吧。
往常若是宴与商忘记了答应他的事,十七八岁的江寒久必然会把他的生活搅和的天翻地覆,简直就是魔王再世。
宴与商对于忘了这件事,内心还是有点愧疚在的,不自觉地想要弥补:“我想想。”
今天晚上谢萧正好没有戏,他正好先去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去找江寒久。
想想也是赶趟的。
宴与商道:“今晚怎么样?”
江寒久下意识地抬手放在毛茸茸的黑发上,轻轻揉了揉:“好,那我在房间等着哥。”
一抹绯红悄悄爬上宴与商的耳根。
他他他...
为什么摸我的头?
摸头通常是年长者对小辈做的,表示爱抚与关心。
宴与商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但内心还是莫名地从这个动作里品出一丝暧昧。
停。
打住。
再怎么样,江寒久可是他的弟弟。
宴与商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这些龌龊的想法甩到脑后。
“那哥会准时来的吧?”江寒久问的话让宴与商一时摸不到头脑。
他内心还是充满愧疚的:“会的。”
“一定吗?”江寒久反反复复在确定问题的答案,眼底闪着一丝阴暗的光,不过宴与商并没有看见。
宴与商颇为有耐心地回了句:“嗯,一定会。”
江寒久伸出手,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哥跟我拉个勾,拉勾之后就不可以反悔了,毁诺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宴与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他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倒是伸手顺了他的意。
此时的他还没怎么注意江寒久后半句的话,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如果未来知道因为这个拉勾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也不敢再小瞧这句话的分量,当然这是后话。
剧组的日程十分紧凑,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每个人都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不能无忧无虑不计后果,但时间留给他们的是沉淀过后的结果,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奔向更光明的未来。
太阳从东方升起,高悬蓝空,又伴着云朵缓缓落下。
落霞很美。
宴与商弯曲两指扣了扣门,不久里面的人便将其打开。
他把带来的酒和果汁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像主人般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整个人透露出几分矜贵。
谢萧伸手把束缚在脖子上领带扯松露出有一丝邪性的笑:“这么严肃做什么?”
一瓶酒的盖子被拧掉,不过是在宴与商的手里。
他把酒递给旁边的谢萧:“喝。”
谢萧笑着接过那瓶酒,倒是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演都不演了?”
谢萧能喝酒,但是酒量一般,宴与商一直这么觉得。
所以他故意拿来了几瓶高浓度的酒,只要把他灌醉,那之后的套话谢萧也能乖乖回答,不会再浪费他的时间。
他这样想。
宴与商挑了挑眉,还想着等他喝醉之后还不是任由自己摆布。
谢萧把手里那瓶酒一饮而尽,双颊有些发红,整个人散着淡淡的酒气。
一瓶。
两瓶。
三瓶。
差不多了。
宴与商漫不经心地屈指扣了扣桌子,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张纸,举到谢萧眼前,想让他看清:“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张纸上写着汽车购买合同,不管中间内容如何,结尾的付款人写着两字“谢萧”,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谢萧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纸上一秒,又转头看向了举着这张纸的人,可能因为有点醉了,语气里还有点含糊:“你,深夜来前男友的房间,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眯了眯眼,向宴与商坐近了些,同时敛了笑容:“宴与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宴与商看了谢萧三秒,正了正颜色,严肃道:“回答我。”
他又补了句:“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
谢萧张开双臂,像是想让对面的人抱他:“好好好,别这么严肃嘛。”
“抱我。”谢萧道。
宴与商的背向后一靠,沙发靠背凹陷下去,他没有什么表情,此时耐心也快耗尽了。
谢萧见面前的人没动,反而还向后躲了躲,“啧”了一声。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知难而退的人,主动上前轻轻抱着宴与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放手。”宴与商的语气冷冷的。
谢萧没放手,继续着这种姿势:“就抱一会,抱一会就好。”
宴与商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约我来不就是要说这件事么,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谢萧没有回答,只静静地听着怀里的人继续说:“只要你承认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就相信你。”
回应他的仍是一阵沉默。
“谢萧。”
“回答我。”
谢萧道:“如果我说有关系,你会怎样?”
宴与商答道:“我会杀了你。”
语气平静的可怕,让人不由得战栗。
宴与商又道:“所以呢,答案,告诉我。”
宴与商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想把旁边的人推开,那人却蓦地动了几下,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廓上:“我们复合吧?”
宴与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不呛人,反而还甜甜的。
那人好像知道自己醉了,宴与商有一瞬间却又觉得他如此清醒。
“我们复合吧。”他又道,与上一次的语气相比,这次则说的更加肯定。
宴与商猛地推开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做什么!”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话却又是那么无情:“我们本来也不是真的,不是么?”
谢萧的瞳孔皱缩了一下,随即又大笑起来:“别当真啊,我开个玩笑而已嘛。”
有些人笑着笑着,眼角却不自觉地挂上了泪。
谢萧又紧紧地抱了上去,一双手不安分地在上面摸索着。
客厅的床帘半遮半漏,更显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暧昧,门外的一棵树后,不时地闪着光,像一双眼睛一样记录着屋内的一切。
......
浴室的门被拉开,江寒久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把头发擦干。
随手按了下香水放到掌心,捻了一些涂到耳后。
一堆衣服平铺在床上,叠起来像一座小山,他站在镜子面前,一件件地比量,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
一切都收拾好后,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来眼药水滴在眼里,然后拿着一面小镜子反复看着镜中的人。
刚滴过眼药水的眼睛看起来更亮,眼眶和睫毛也跟着湿润了,看着更加楚楚可怜,惹人喜爱。
钟表的时钟转着不停。
七点。
八点。
九点。
.......
一点。
两点。
三点。
沙发上的人每多等一分,心里的不安又增添一分。
他像是与人拗着劲,不睡也不休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块表。
星星初登夜空,又随着月亮缓缓落下,一起迎着赤阳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