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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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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二话不讲,忙推开身边三个妓女,挤入人最多的地方,心虚地用袖子左遮右掩。
他们素知顾辞为人,像他这种正人君子绝对不会来这种花天酒地,今日前来,那便只有一个原因——寻人。
“这不是顾大人么,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有人问。
只是这话被江雪露听到了,她目光也随着众人瞟见了他,顿时哑然失笑,不知所措了。
辗转之间,她将自己钱袋给了希莎,慌乱说着:“这里面还有些银两,你先自己找个客栈住下,我有急事,不能奉陪,改天再去找你。”
一串话下来,几乎是一口气完成的。说罢,也像李铎和李欢歌二人超人最多的地方、半蹲着挤过去了,恰好与他们二人撞了个正着。
希莎看着这番场景,疑惑地愣在原地。
三人如同被抓捕的罪人,抱着头,蹲在众人之间,“怎么办啊,顾辞找来了,要是被他发现我就死定了。”李铎嘶声哀嚎着。
“恩公知道了我来这种地方,定是要生气了。”江雪露虽为找到南胡公主而高兴,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顾辞能找到这里来,看着目前状况来说,她有些悲大于喜了。
三人低头掩面,半蹲着挪着步子,想要逃离此地。江雪露不知踩到了谁的脚,抬头一瞧,顾辞正立在自己面前。
李铎正是跟在江雪露后面,她突然停下,他的头便撞着了她的背,险些摔倒,于是怨道:“你怎么不走啦?”
余光瞟见江雪露面前人的身影极为熟悉,刹那间,一股压迫感直冲上额。他缓缓抬头,被惊得坐在了地上。
“恩公。”江雪露嘴角挤出一抹笑,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顾大人,你近来可好?”李欢歌也抬头看到了他,露出了与江雪露一样的笑容。
三人狼狈地起身,低头羞愧不语。
“先回去吧。”顾辞瞥了一眼李铎,语气甚冷,冷地直教李铎打寒噤。
孃孃见三人还没付钱,欲一走了之,立刻追了上去,“客官,你们还没给钱呢?”
顾辞从钱袋中随手摸出了一个银元宝,放在她手心里,那孃孃立刻喜笑颜开,“客官慢走啊……哎哎,别挤着那四位客官了。”
……
马车内,江雪露,李铎和李欢歌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头都几乎低到了怀里。沉默了许久,顾辞才开口说“两位殿下,宫中事务繁杂,二位不协助圣上处理公务,反倒跑去青楼,还拉上顾某家人,不知圣上是否同意了此事?”
“顾辞,我们只是单纯地去那里看看歌舞,没有它意,你千万别告诉我父王啊”李铎又给姜雪露使了个眼色
江雪露速知其意,立刻附和说“对,恩公,我保证,二位殿下绝对是心思单纯的人。”
“满花楼乃浪客之地,即便有人怀着一颗纯一的心进去,也难免会染些淫污之气,二位殿下以后还是少去些好。”
“那你可别告诉我父王啊。”李铎和李欢歌说。
“此次顾某帮二位隐瞒,若是下次再撞见,顾某便不能事若不闻了。”
顾辞把李铎李欢歌两人送回宫中,那二人一身酒气,做贼般地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车中,江雪露依旧低头不语,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向恩公解释。
“他们带你去,固然有错,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说我有要事要办,恩公你信不信?”江雪露心中失了底气,常言道“事不过三”,类似的事她都做了第三次了,虽说事出有因,但又不知如何为自己解释。
“什么要事?”
江雪露不知道顾辞恨不恨南胡人,若她说出自己救了一南胡舞姬,他若不痛恨南胡人,想必也要怀疑,定会追根究底地问下去,他若是恨,定会生气,于是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往后莫要再去那种地方,你虽对京师熟悉了些,但出了家门,也定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恩公。”江雪露点头答着。
从宫中回家途中需要经过一个幽僻的孤巷,这孤巷分叉,转弯处还有一个弧巷,这里很少有人烟经过,破墙上都已生出了草来。
不知遇到了何事,那车夫一声惊叫,然后迅速地跑出巷子,那马儿也受了惊吓,拉着二人直向前冲,跑到了巷子深处才停下来。
顾辞意识到事情不对,将江雪露紧紧护入怀中,低声说:“别出声。”
周伟异常安静,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江雪露不知遇到了何事,心生恐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突然,一把长刀从马车上面刺下,江雪露被吓得失声,脸埋在了顾辞怀中。顾辞抚了抚她的头,温声到:“别害怕。”接着一脚将那把刀踢飞了出去,瞬间,马车被劈成两半,顾辞拉着江雪露跳顺势跳下,并将江雪露护在身后。
马车后方缓缓又来一个人,身穿黑衣,脸上带着一条疤痕,手中握着一把长刀,面目狰狞,正凶恶地瞪着他们。
“顾辞,好久不见。”
“拐弯处有还有一个巷子,你快跑到那里,不要出来。”顾辞一边提防着那人,一边低声给江雪露说。
“恩公,你要小心。”江雪露说罢,后退几步,立刻转身向那另一个巷子跑去。
“想走。”那人提刀追来,却被顾辞拦下。可这人并没有善罢甘休,举着刀向顾辞肩膀上砍。
顾辞侧身躲开,双手紧夹住那把刀,见江雪露已跑到那个巷子,才开口质问:“你要做什么?杨空!”
“做什么?取你的命!”他把刀抽出,拿着刀对着顾辞乱砍一通,嘴上又说着:“为什么?丞相手下的那些人,除了你,谁都打不过我,可为什么丞相看不到,多少年了,依旧不提拔我,反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丞相的左膀右臂!你就是个叛徒!有什么资格!”
顾辞一一躲开,“你可知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丞相定不会饶你!”
“那又如何?”杨空好像发了疯,见顾辞闪躲甚快,他也停下来,从怀中摸索着什么东西。
此刻江雪露躲在那个巷子深处,大气不敢出,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她心中起疑:这春日刚到,不是桂花开的季节,从哪里飘来了这香味?
杨空手握着那一小瓶桂花香精,朝顾辞全皆挥洒出去。
顾辞掩鼻,可气体四散,根本没有用处,他忽感浑身疼痛,顿时满头冷汗,扶墙喘息。
“毒发的感觉如何?”杨空慢慢走来,脸上带着肆意的笑,“你的父母为国尽忠捐躯,而你却成了反贼,你说他们如何安息啊,顾辞。”
顾辞心口吃痛,脸色渐渐变白,若是拖下去,只会愈发疼痛,不如速战速决,他缓息说:“既然你如此,那顾某就不手下留情了。”
杨空缓缓走向他,高举刀刃,欲要劈下,可在即将得手之时,顾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刀夺了过去,并瞬间把刀架在了杨空的脖子上。
杨空吃惊,瞬即疯狂笑着:“顾辞,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说完,就立刻往前一步,撞到刀上,鲜血其溅,双目怒睁,骤然倒地。
顾辞蹙眉闭眼,紧握了下刀,又把刀扔在地上,扶着墙踉跄地去寻江雪露。
正到转口处,他却支撑不住,蜷缩跪地。
江雪露见来人是顾辞,以为他受了伤,惶急地跑向她,搀住他的胳膊,“恩公,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顾辞脸色煞白,掩口咳嗽,咳出了一口血来。
“恩公!我带你回去。”江雪露见他这幅样子,肯定骑不得马,眼见这里离家也不远了,于是把他的一只手臂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顾辞要晕不晕,说:“露儿,对不起。”
江雪露没有回答,心中只想着把他先带回家去。
……
邢礼正在家中来回踱步,碎念着:“姑娘怎么又偷偷跑出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活啊。”
“邢礼,快搭把手。”江雪露在门口喊着。
邢礼望去,见情况不对,赶忙跑来,扛起顾辞的另一手臂,一边急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等下你赶紧去宫中把白医师请来。”江雪露满头大汗说着。
他们把顾辞扶到床上,邢礼就急忙骑着马去请白依了,现在,只有江雪露一人在屋中照看顾辞。
这样子与他上次吃错药是一个样,莫非恩公这次又吃错药了?
想着不太可能,定是其他原因。
江雪露焦头烂额,不知所措,对着顾辞一番检查,看他身上除了那几滴被溅上的血渍,并没有伤处。心中好生疑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的脖子,甚至手都伸到锁骨上了,一番下来,只觉他身上烫的要命。
先不管是不是发烧,身上这么烫肯定是要降温的,眼下只有物理降温法。江雪露二话不说,开解顾辞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扒开。
乍看羊脂玉般地皮肤外露,每一块皮肉都十分结实,真是精而不壮。
江雪露只觉浑身鲜血都往头上流去,压的她差点鼻血直喷。
想不到恩公长得温文尔雅,身材竟如此之好。
可是细看之下,顾辞胸口之处有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裂纹,像针在胸膛处划下无数个细小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从心口处蔓延在整个胸口,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衣服压在背下,实在不好脱,只能将顾辞扶起,但是她不知顾辞此刻不等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就会痛上加痛。
她只是稍微托起了顾辞的脖颈,顾辞便吃痛醒来,见这幅情景,问:“你做什么?”
“恩公你身上烫的厉害,我想把你衣服脱了,等下用冷水擦擦,你再忍一会儿,白医师马上就来。”
“你先回你房里去。”
“你身上烫得紧,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江雪露又稍微用力想把他扶起,发现顾辞眉头蹙了一下,便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停手,现下,只能将那原本敞开的衣服往两侧扒开,然后出门端了一盆冷水,在她出门接水的这一小段时间,顾辞又晕了过去。
江雪露把毛巾浸湿,欲要给他擦身,却看见了顾辞的心口处开始蔓延出红色血丝,沿着那些水波似的纹,直打锁骨处。
此刻顾辞满头冷汗,眉间皱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江雪露手上不禁哆嗦,可还是不停地用冷水给他擦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