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冒出苗头 ...
-
宋凉从来不是家长口中的“好孩子”，大学毕业后就跑出国外gap了一年，最后带着一身酒气被老爹派人抓回家。
他不想走已经铺好的平坦大道，所以在思想和行动上排斥着继承家族产业。
在被断了资金链和人脉的情况下，宋凉带着一帮愿意热血青年白手起家，创造了如今的成就。
正是因为创业并非顺风顺水，自身运数又如此倒霉，所以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和防备。
早在山上遇女鬼脱险后，他就立刻派人黑了阎黎的社交帐号。
宋凉承认，这很不道德。
稍微谴责了一天自己后，他打开调查资料。
出乎意料，漂亮青年似乎是个与智能手机时代脱节的人。
手机内容空无一物，除了一个聊天软件，其余全是系统自带。
聊天软件里面的联系人也很稀少，只有家人和刚加上的宋凉。
连短信都删除的一干二净。
摸着仅有的感动和良心，宋凉没有去看青年与家人的聊天记录。
本以为这一切只是个意外“邂逅”，天地这么大，遇见同一个陌生人的可能性是多小？
如果在以前，宋凉的回答也许是千万分之一，但是现在他觉得和阎黎那答案就要另算了。
前一天刚加好友告别，结果后一天就变成了上下属关系。
事情怎么想都有些蹊跷，所以为了彻底调查，宋凉收拾好人设，暂时成为了关爱员工很好相处的好好老板。
每天都缠着小秘书之后，他渐渐发现自己真的捡了个宝。
自从阎黎开始接手林秘书泡咖啡的工作，咖啡再也没有溢洒；和小秘书一起乘电梯，他也不会被门夹手臂；在食堂吃饭，食物莫名弄脏衣物也变成了历史.....
指尖突然感觉到冰凉，宋凉回神。
原来是青年伸出手抓住了宋凉在他脸上胡乱摩挲的手指。
小秘书应该体质偏凉，哪怕喝了酒手心都不带发热的。
没听见么？宋凉想。
酒吧放的炸场音乐太大声了，更何况还有人在狂欢尖叫。
“阎黎！我—是—谁—”
宋凉凑到青年耳边大声喊。
小秘书似乎觉得这样喊话很有意思，张着嘴巴先打了个嗝，然后也学着宋凉喊。
“你—是—任—务！”
宋凉愣怔，任务？
微妙的不爽从心头蔓延，不过他确认了，这醉鬼这时说的都是真话。
“什么任务？”
“考—核—”阎黎脑袋瞎晃悠，这个问题好像问到了他的烦心事。
不用宋凉继续，青年自己就嘟嘟囔囔说完了。
“只是考个高级死神罢了，我容易么我。”
“那么难的面试我都过了，无良老板还要扣工资。”
“嘻嘻嘻哈哈哈，职称真好考哈哈哈哈哈。”
说到伤心处，阎黎以改往日在公司的清冷秘书形象，“咣当”一拍桌子，拿起酒就灌，怪豪迈的。
默默围观全程的宋凉：“........”
他举起空瓶看了看度数，这也不高啊。宋凉确定自己没喝醉，听力也很不错。
所以，死神？职称？考核？
宋老板震撼，世界观被重新刷新了。
人生第一次拥有了死神当下属，他何德何能？
宋凉夺过酒瓶轻拿轻放在桌上，成功吸引了某只醉鬼死神的注意力。
男人扬起一抹笑，表示着自己的和善。
“阎秘书，死神任务是什么？”他循循善诱。
“保护....保护....”
阎黎感觉自己比中午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味还要来得晕，眼前好像有许多小鬼在绕圈。
年轻死神感觉没力气，往后猛地撞入了沙发垫中，隐匿在手腕间的手环检测到佩戴者此时状态，无声振动起来。
“嗒。”
颜色格外漂亮的血腥玛丽被轻轻推到吧台客人面前。
身量高大长相坚毅的酒保侧头注视酒吧某一处，嘴巴礼貌地对着客人说：“您好，血腥玛丽一杯。”
语毕，也不等客人反应，径直转身离开了。
客人：？
这不是他点的酒哇！
死神的夜视能力比猫还要强出几百倍，可以看清楚黑暗中发生的任何事。
阎城手腕垂在身侧，黑色手环不断振动警示。
他抬眸看向角落，那位中级死神已经醉倒了，有一位人类心怀不轨，身为冥府驻人间管事，他要帮忙。
在挤过人群，被吃了点豆腐后，阎城发现目标消失。
怎么回事？高级死神皱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立马上报阎王。
越是接近午夜，酒吧人越多，也更加乌烟瘴气。
宋凉在国外经历过更混乱的，自然没将这放在眼里，但是看小秘书眉头紧皱，宋老板叹气，良心发作还是选择带着人离开。
撑着人起身走出酒吧的过程中，每个看见阎黎昳丽小脸的人都面露惊艳。
色心上头的登徒子端着酒杯，扬起油腻微笑，正想上前就被宋凉猛踩了一脚。
宋凉面色复杂，半靠在自己怀里的小秘书像个漏斗一样将全部事情断断续续倒出来。
好歹人生活了二十几年，这死神还是第一次见到。
“命数，霉运，保护，任务。”
阎黎还在念叨，宋凉吐出一口浊气，选择先带醉鬼到车后座靠着。
夜风使人变得清醒。
宋凉自己也坐进了后座，两人，哦不，一人一死神肩并肩。
“咖啡、食堂和电梯，都是因为你是吗？”
青年自豪点头，像来在公司里保持平淡无波的脸上扬起笑容。
“我可是第一冥府中级——”
话还没讲完，阎黎突然间陷入了沉睡，黑暗中，手环微微发起的光亮被衣袖掩盖。
哪怕不说完也可以猜得出来，宋凉猜测也许死神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规矩所以阎黎触发就秒睡，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醉酒。
翘了一天班，收获可真不小。
小古板死神吃到爆米花时眼中的惊喜仍然历历在目。
宋凉笑叹一口气，“真是奇妙。”
揉揉眉心，他选择拿出手机找代驾。
半晌，黑色幽灵漂浮于街道之间。
深色天空中，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它的走远。
....
十点钟的太阳毫不留情照进了窗。
成功将死神弄醒。
阎黎痛苦抱头，他没想到自己对于人间的酒精抵抗性这么差，意识昏迷就这么“睡”了一宿。
“叩，叩，叩。”
指节轻敲房门，宋凉穿着衬衫西裤，悠哉游哉倚靠在墙边，另一只手上捧着今早拜托人去买的衣物。
见到小秘书抱头苦恼的样子，他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咳。”他刻意清桑，引起注意。
“醒了啊阎秘书？收拾收拾出来吃早饭。”
语毕，他随手将衣物放在门旁的柜子上，潇洒转身。
等阎黎慢吞吞出房间，餐桌上已然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早餐。
宋凉挑眉，“吃。”
青年就像个大脑过载需要不断上发条的机器人，给一命令做一事情。
阎黎沉默咬了口烧卖，小声问：“老板，昨天晚上.....”
“啊~你说昨晚啊——”宋凉端了杯甜豆浆放在人面前，嘴边带着坏笑。
“某人喝醉了，说自己是小英雄，要来拯救我，还说什么，上班好累，黑心老板还扣人工资....”
宋凉说一句，阎黎喝一口，尝试用豆浆压惊。
青年脸上表情难得生动，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后来的麻木。
宋凉面不改色，很有说谎话的才能，涉世未深的死神直到后来才知道对方好像在套用骑士救公主的故事。
“梆。”
小秘书沉默地给了馒头一拳，然后静静注视着男人，眼中威胁之意明显。
宋凉哈哈大笑，“压扁的馒头也许比压扁的可颂好吃！”
谈笑之间，他观察到阎秘书不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心中好像也卸下了担子。
既然死神选择隐瞒，抱有善意地接近自己，那在对方不选择坦白之前，他自然也不打算戳破窗户纸。
宋凉等待着阎黎找自己坦白的那一天。
和谐的早饭结束，宋凉不紧不慢打开手机。
不出所料，99+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光是他暴躁的老爹一个人就给他发了50条消息。
啧，这么大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宋凉指尖敲字，打到一半接到了暴躁老爹的电话。
“...喂？”
“你昨天翘班了？”
“我——”
“还手机关机？！你小子胆肥了是吧？”
“没——”
“滚回家来！我有事说！”
“.....”
通话结束，他爹的大嗓门不开免提也清晰可见。
捕捉到小秘书眼中的幸灾乐祸，宋凉有点不爽。
他慢悠悠但不容拒绝地开口：“阎秘书，陪你老板回家一趟。”
“.....好的。”
宋凉单手插兜，朝车库走去，左耳戴了一只耳机，早间新闻的女声吐字清晰地播报着。
哪怕公关部门已经在第一时间发声明，承诺必将彻查到底。
但是负面消息经过两天无声地发酵早已像膨胀的面包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另一件大事也伴随着女星遇害事件越滚越大。
“接下来播报另一则新闻，近日，在医药领域，江河医药集团总负责人宋柯对外宣称，公司名下实验室成功研发了当下对癌症治疗效果最好的药物——R20。以下是本台记者对宋柯的采访.....”
“砰！”
红色车门被重重关上，宋凉一踩油门，等阎黎系好安全带后，戴上墨镜直冲而出。
车载系统连接了手机，仍然继续播报着。
宋家大宅在山沟沟里，宋爷爷从军队退伍后特意找了个冬暖夏凉的地儿。
开车所需时间也挺久的，起码要过一段环山公路，空气有些潮湿，管理员还很贴心的立了一个“小心落石”的牌子。
阎黎有些困顿地靠在副驾驶，听着早间新闻昏昏欲睡。
宋凉也抬手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地盯着路况。
在经过拐弯时，剧烈的响声于车底发出，车猛地向上一颠！
“坐好！”
宋凉一咬牙，用力扭转方向盘，靠着车轮带动的惯性力保安全。
“砰！”
后备箱莫名被大力推动，宋凉眼前一黑，额头感觉到疼痛蔓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冒出苗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