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宋柯？渐入佳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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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深红发黑，密密麻麻源源不断自宋柯胸膛往外喷涌的怨气。
手腕、脚踝、腰、胳膊，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红线似有生机活力般，缠在男人清瘦的身体上，像饥饿的毒蛇一样探头转圈，围绕着男人打转。
或是感受到有威胁存在，怨气更加躁动，但却被禁锢在宋柯周身不超过几厘米的范围内，如同无能狂怒的野犬一般。
这是阎黎眼中“好好先生”宋柯的真实模样。
男人虽然笑着，但是却总给人阴沉之感。
死神很敏锐地观察到宋奶奶突然间有些畏冷般收回放在宋柯身上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包裹住。
看来，身体稍微有些弱的老人家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带来的不适感。
宋凉自然也观察到了奶奶的行为。
若是放在以前，他不会多想，奶奶年轻时因为伤寒落下了病根，总是有点怕冷，到阴雨天手腕还会酸痛，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
可是，宋凉敛眸，将阎黎见到宋柯的反应以及奶奶接触到人的反应相结合，似乎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宋柯与长辈们寒暄完，这才缓缓将视线放在坐于沙发上没有起身迎接的小辈身上。
这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阎黎是单纯没明白，他觉得跟着老板行动就行了，至于宋凉，他就是单纯懒得与这个正眼都不屑于瞧自己的虚伪伯父讲话。
“小凉回来了啊，好久不见。”
宋柯与宋凉对视，笑容微微收敛，端着长辈作态故作友善招呼了一句。
宋大老板咂嘴，利落起身，还不忘顺便拍拍身边坐着的阎秘书。
“那可不？伯父现在可是大红人啊，优秀企业家，我可天天在电视上见您。”
宋柯颔首，被这么一夸脸上显然在努力抑制得意，只是瞬间弯起的眼睛透露出真实的情绪。
阎黎收到老板信号，也礼貌打招呼，就如在商业洽谈会上一般介绍自己。
刚说完，宋柯微笑回应，友好伸手示意，丝毫没有因为阎黎只是公司秘书而有任何不满。
阎黎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没有吭声，刚想握上去，结果宋柯居然先一步收手。
男人面露难色，“啊，阎秘书，你的手套....”
死神愣怔，下意识低头，对哦，他的手套刚才抓了那只小鬼，灵体焚毁的痕迹还留着。
阎黎正欲道歉，就有人来通知午饭准备好了。
小摩擦发生在三人之间，其他人只以为是宋柯身为长辈在跟小辈友好地打招呼罢了。
“去吃饭吧，饿了没？”
宋奶奶招呼一声，宋柯应声，瞥了阎黎一眼，简单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就转身离开。
薄荷香靠近，宋凉低头问：“手套要洗一下吗？”
阎黎摇头，“不用麻烦，我回家自己洗吧。”
男人没有直起身子，而是安静注视着漂亮青年，尝试着分辨对方的情绪。
“生气？”
“没有。”
宋凉笑弯了眼，是个脾气很好的包子。
“那吃饭去。”
“好。”
其实两人十点多才吃了早饭，现在还不饿，所以只是象征性动筷吃了点。
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正因如此，阎黎在这一顿午饭期间才发现了一些情况。
相比起宋父，宋柯这个二儿子对待二老更加贴心，甚至于有些过分献殷勤，男人很会说话，把老人哄得很开心。
宋凉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与父母相处时更多的是倾听，对待弟弟也是十分包容，句句有回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人明显偏爱小儿子。
在阎黎关注整个饭桌时，宋凉则是时不时偏头关注身侧死神的动作。
这位死神很显然在院子里和宋柯身上发现了什么，他要怎么样才能询问呢？
一人一神各怀心思吃完了这顿饭。
宋凉正想带着阎黎去院子里逛逛，结果被老爹给叫去了书房。
宋父表情严肃，宋凉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
“你打算怎么解决？”
宋凉正欲开口，就被父亲打断了。
“别跟我说你又打算逃出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听到这，宋凉双手环胸，嗤笑一声，“您儿子在您眼里就这么窝囊？”
宋父不言，他当然也想对自己儿子有信心，可是有过前科，他就产生了点怀疑。
宋凉偏头，视线透过落地窗看向坐在院子里欣赏风景的阎黎身上。
“我都不急，您急什么？那可是我自己的公司。”
见父亲表情柔和下来，宋凉知道自己是说到点子上了。
跑国外花天酒地的宋少爷竟然选择脱离家族产业帮助白手起家，这在当年的圈子里可是众人皆知。
“放心好了，我有打算，您儿子再混，也不至于这样。”
宋凉站起，放松伸了个懒腰，“您要是没事，多去陪陪我妈。”
宋父白了儿子一眼，“这还用你说？”
似是想起了宋凉在外面的名声，他审视着眼前已经成长为男人的孩子。
“你在外面玩，可以，但别给我搞出什么大乱子来。”
宋凉挑眉，“什么大乱子？给您搞个孙子出来？”
“你——！”
宋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力拍桌就要骂，没成想人给溜走了。
“您儿子洁身自好，只不过魅力太大了~”
“......”
看着宋凉悠哉挥手的背影，宋父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从二楼下到一楼，宋凉看见宋柯和奶奶坐在客厅聊天，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老人家脸上的笑一直没下去过。
“啧。”
宋凉不想跟宋柯讲话，开了一侧的小门去往院子里。
阎秘书坐在木椅上，也没玩手机，视线仍然看向院子角落。
“看什么呢？”
宋凉出现在人身后，佯装好奇望去。
阎黎没说明白，只道：“那角落照不到太阳。”
宋凉点头附和，“还真是，老人家早几年才发现这事，我奶还嘲笑爷爷选址失误。”
听到这，阎黎垂眸，抿唇，很想说，这有可能就是早几年才发生的，但是不行，死神不可向生者透露身份。
宋凉似乎只是随口接个话，没打算深究下去。
“走吧阎秘书，去一趟公司。”
“好的。”
离开宅子之前，宋凉跟管家知会了一声，悄无声息就带着小秘书离开了。
宋奶奶知道后忍不住埋怨，“怎么不再多留一会呢，这孩子。”
宋柯陪在一旁，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引擎重新启动，再次踏上归路。
“阎秘书，你说我爷爷奶奶会长命百岁吗？”
宋凉目光专注在眼前的公路上，语气漫不经心，可实际上，他紧张得不停用指尖敲方向盘。
可以察觉到在问完这个问题后，副驾驶坐着的死神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接下来就是对方视线的打量。
宋凉不动如山，面色自然。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没底，问出口后隐隐后悔，关于生死存活的问题，直接问死神，可以知道答案吗？
如果知道了答案，那算是“泄露天机”吗？会不会连累到阎黎啊？
等待回答的一分钟里，宋凉萌生出了无数种想法。
庆幸的是，所有的慌乱都在一句话中彻底平息。
“会的。”
宋凉听到了阎黎的回答，语气坚定。
“你的爷爷奶奶都是好人，会长命百岁。”
阴霾散去，宋凉呼出一口气，面上重新挂着意气风发的笑。
“是吗？那就借阎秘书吉言了。”
一路上两人一问一答，宋凉就像十万个为什么，总是不会让阎黎闲下来。
“欸对了，你是不是说过昨天是那谁的生日来着？”
“是的，许先生生日。”
“礼物送过去了没？”
“我从您给我的清单里选了一样送过去了。”
“那就行。”
宋凉话锋一转，“阎秘书在慈善晚会捡的螺丝呢？”
他可是亲眼看见对方动作的。
“在这。”
阎黎就这么拿出来了。
“.....”
宋凉目光看向对方的西装裤，那么薄的口袋怎么掏出来的？
“阎秘书如果不介意，可以先给我么？”
想到小秘书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他又很贴心地补了一句：“两天之内就还给你。”
阎黎很爽快地答应了，聪明的死神隐隐约约猜测到男人要螺丝的用途了。
....
宋凉把公司管理得很好，哪怕网上舆论乱成一锅粥，公司各项事务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公关部和法务部较之前更加忙碌。
林秘书像个被高额奖金抽打从而连轴转的陀螺，凉星公司股市动荡，原本有些打算谈下来的合作方现在的态度也有点意味不明，这些都是需要专员去洽谈的。
宋凉找到办公室时，林秘书正在享受短暂的休息。
“老板。”
刚打完招呼，一枚被装在塑料袋里的螺丝钉出现在面前。
“慈善晚会当晚吊顶砸落时先是这个掉落。”
林秘书立马知道了言下之意，“好的，我立刻联系人调查。”
“辛苦了。”
交代完这句，宋凉正想走，却被叫住。
“老板，尸检报告下来了。”
林秘书表情不忍，“她是肝癌患者，而且...”
宋凉脸色阴沉，“什么？”
“刘眠一星期前刚检查出肝癌初期，但是尸检却发现已经步入肝癌晚期了。”
“......”
死寂笼罩着办公室这一方不大的空间。
所有所学常识中，癌症都是长期“战线”，刘眠仅仅一星期就踏入了晚期，等待着必死的结局，不可置信。
宋凉喉结微动，声音有些干涩，“法医怎么说？”
林秘书沉默摇头，“他从未听说会如此。”
两人无言，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
顺声音看去，是刚在公司前台和宋凉分开说有事要处理的阎黎。
青年拿着蓝色文件夹，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眼眸似有红光闪过，他用被手套包裹的指节叩在门上。
如同没察觉到室内此刻僵硬沉重的气氛般，阎秘书晃动物品示意，缓缓开口：
“老板，这里有一份重要资料请您过目。”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宋柯？渐入佳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