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是龙傲天，我的队长有点小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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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雨下意识抬眼看万俟裕安，双眸微微颤动。片刻后抬手拿过糖果吃下，带着桃子味的糖果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就算是再冷漠的启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冷漠。空青雨勾唇低声道谢：“谢谢。”
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得到感谢，少年双颊不自觉染上一抹醉人的红晕，连带着心脏也在颤动。万俟裕安再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袋子糖，也不管空青雨答应不答应，一股脑的全都塞到指挥官的怀里去了：“都给你了……还有那个早饭……我去问问？”
空青雨指尖摩挲着塑料编织袋，感受着粗糙的质感，开口：“不必了，我没有那么容易低血糖。”嘴上说的是拒绝的话，可是那双眼却不自觉地看向少年。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万俟裕安。
“哦……”万俟裕安只能尬笑着作罢，像是要缓解尴尬一样抬手扒自己的头发。
“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帮你看笔记，你将要面对一场硬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空青雨抬手递回万俟裕安的高数板，眸中光华流转。似乎是因为嘴里含着糖的缘故，指挥官向来冷漠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甜腻。
看着万俟裕安接过之后，空青雨抬手按了几个按键，一边解释：“我给其他队友发消息，快速布局。”
就这么很简单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似乎方才那些若有若无的悸动都是假象。
每个小孩都在笨拙地扮演大人，遮掩那藏也藏不住的稚气。
“嗯。”万俟裕安难得没有跟空青雨杠，心里却还惦记着空青雨一直抱孩子会手酸的问题。少年向前半步，试探着开口，“我帮你抱孩子吧？”
虽然空青雨拒绝过一次了，但事不过三，等拒绝三次再说。
听到这话，空青雨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偏头看向卓韦约：“看他的意思。”
这就算是变相的同意了！
万俟裕安心里一喜，双眸中紫色的雷电跳跃了一下，变戏法似的又摸出来一个棒棒糖，别别扭扭地示好：“我来抱你吧！我有糖，想吃多少都可以！”
卓韦约也才不过三岁的小孩，实在是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询问一样看向空青雨。
空青雨略一颔首。
小孩高高兴兴地向着万俟裕安伸出双臂：“坏叔叔抱抱！”
万俟裕安确实是跟小孩计较的启，他也不扭捏，双手抱起孩子，一手将棒棒糖递给卓韦约，另一手揉卓韦约的头发，将那短短的头发揉得跟他一样炸毛，开口：“都给你糖了还坏叔叔？”少年的眼中满溢喜悦，比真的吃到了糖还要高兴。
“哼~”卓韦约轻轻哼了一声，不跟万俟裕安争论，转而去拆糖果包装。
万俟裕安想着这毕竟是空青雨的孩子，他肯定是要讨好的，就在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讨好孩子。目光却像是被钩子挂在空青雨身上一样，乖乖地挪向空青雨。
见到指挥官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冷淡，甚至还拆开棒棒糖的包装塞到嘴里，少年心中的那股满足感就跟充满气的气球一样，瞬间膨胀了起来。
于是又放弃了先前的思路，转而想着该怎么挑起话题，他完全相信，空青雨就是那种能这么一句话不说，和他坐一天的那种。
就像是那种什么话都不说，统统憋在心里，最后把自己憋成变态的那一类。
喉结上下滚动，少年开口：“教导员，你孩子是什么天赋？我怎么没看到他的裂印？”
卓韦约的全身都白白净净的，没有半分裂印的痕迹。一般的启，除了裂印汇聚的地方，身上也会有淡淡的纹路，虽然没有很明显，但是在凑近看时，绝对是可以看到的。
一口一个你孩子，空青雨挑眉看向万俟裕安，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回复：“首先，他叫卓韦约，你可以叫他阿约。其次，你眼神不好使，他的裂印是淡青色的，无限接近于肤色，再加上小孩皮肤白，所以没有其他启那样明显。”
稍微停顿了一下，空青雨又接着说：“他的天赋是【创造】，当然，你可能没有学到这个天赋，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空青雨还真猜对了，万俟裕安就是没学到。少年挠了挠头，不得已终止话题：“这样啊，那以后再解释。”
“嗯。”空青雨低低应了一声，很显然，并不打算接着交流。
万俟裕安一直都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或者说，他受不了和空青雨这样的沉默。哪怕空青雨那嘴毒的指挥官总是骂他。少年挠了挠头，给炸毛刺猬的头发扒的跟个鸡毛掸子似的：“教导员，你感觉我长得怎么样？”
他就是很想要知道空青雨对他的看法。实在是空青雨太好了，太完美了，他想要自己可以配得上空青雨。哪怕这标记他也不是自愿的。
空青雨微微抬眸，那双下垂的眉毛浅浅一挑，单手托腮，手肘支在轮椅的扶手上，装模作样地把万俟裕安上下审视了一通。当然看得出来少年这次有在认真打扮了，空青雨目光最后落在了万俟裕安的脸上，淡淡回复：“你该庆幸你长了这张脸，否则早在被你标记的时候，我就干脆把你打死了。”
……
红鈙那边也已经到了“实验体”所在的地方，他试探着给空青雨发消息。
【指挥官，可以看到我的消息吗？】
静静等待了良久都没有收到回复，红鈙黑亮的眼眸中的光芒稍稍暗淡了一下，身上黑晶流动的速度稍减。
看来是真的断联了。
浓烈的血腥味打断了红鈙的思绪，青年不自觉皱了皱鼻子，向血腥味的发源地望去。
整个启都直接呆住了，连身上原先不断流动的细碎晶体都停了下来。甚至忘记呼吸，红鈙害怕自己叫出声来被晶群察觉异常，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双眸所见，尽是堆积成山的尸体，每一具的眼睛都是空洞的，双眸圆睁，保持着死前的无助与绝望，好似自地狱望向天堂。所有尸体的身上都是被紧锁的四肢，消失不见的裂印……以及，被洞穿的胸口，自空洞的黑暗中望去，尸体的心脏都早已被挖掉，遍地尽是狼藉。
血液溅到洞窟的晶体之上，遮掩玲珑窟中耀眼的火彩，使整个洞窟看起来都黯淡了许多。
血，流成了一条河，携带着亡魂归家。那是他们自己搭建的，回家的路。
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晶体剧烈摩擦而发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像是用牙齿撕咬头骨的声音。红鈙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长长地呼了口气，强行稳住心态：“这些启死了，就都埋了吧。”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镇定，可是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来自灵魂的战栗。
那边带路的金红晶略一点头，开口：“等这一批也失败之后就会扔出去，不久就会被秃鹫啃食，否则放在洞窟中也是污染环境。”
听闻此言，红鈙黑瞳颤动，严重怀疑这家伙压根就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他抿唇沉默。
试探着再给空青雨发了个消息。
【指挥官大人，我到了。】
不出所料的是，依旧没有回复。红鈙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些碎晶组都会死，跟指挥部断开联系，这边又有强大的晶把守，他们根本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
青年跟着金红晶从小山堆一样的尸体中间走过，脚踩的是同袍的鲜血，那一双双目光都在注视着天空，他们在死前想的或许也是回到天空城。
“带我去看看活着的实验体吧。”红鈙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多活几个，他会试着把他们全部带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好，就在前面，您跟我过来。”金红晶点点头，快速向着玲珑窟深处走去。
“嗯。”过分激动了些，红鈙身上的每一个晶体都在颤抖。
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是肾上腺素在起作用，在准备攻击。
尚未来得及走到，就见到前面的金红晶用担架抬出来几具尚在痉挛的身体。与外面那些尸体并无区别，都是四肢近乎绞断，心脏被挖。
红鈙剑眉拧的死死的，若非是无限接近于二维的黑晶实在是看不清面目，他的表情一定相当骇人：“这些启还活着吧？怎么就扔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金红晶也是丝毫不恼，耐心解释：“心脏被挖，活不了多久了，留着也是占地方，不如去洞窟中寻找其他队伍。”
“为什么挖心？”红鈙接着追问。
“因为启的裂印和心脏共同驱动裂能的运转，而要想将他们变成晶，那么首要就是毁掉他们的心脏和裂印，但是在这期间又需要保持绝对清醒。可是，大部分启都熬不过挖心的疼痛，死在这时候，这也是实验一直失败的原因。”金红晶接着解释。
红鈙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顺势问出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这里守卫多少？”
这次，金红晶思考了良久才开口：“近百位金红晶，不论是哪个启过来，都必死无疑。”
“嗯。”红鈙点头，体内碎晶运转的速度更快了几分。青年的目光紧盯着抬出来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数着。
一、二、三……七、八。
八个启，一整个碎晶组，全死了。
心中实在悲凉，红鈙收回目光来，黑晶的睫毛准确地挡住了他眼底深沉的色泽，那漆黑发亮的双眸中尽是浓烈的杀意。
红鈙跟万俟裕安很像，这是所有见过他们的启都这么说的。但是他没有万俟那么暴烈，温柔是底色，攻击性是骨骼，钝感与松弛铸成骨血。而这些，都被隐藏在他随和的外表，以及跟空青雨一脉相承的恶趣味之下。
他少动怒，但这次却感觉肢体的每一个骨骼都在颤抖，全身上下的晶体都在震颤。包括心脏处的黑晶体以及正十二面体。细碎的黑晶体不受控制地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玉珠滚落在青石板上。
沉默良久，红鈙开口询问：“还有几个活着的？”
“呃……”金红晶思考了片刻，正十二面的主晶体其中一面发出亮堂的光芒，周围许多同色的晶体紧接着发光，同频震颤着应和，周遭的火彩交汇闪烁，交相辉映之下，灿若云霞。似乎连空气也因为这样的震动而泛起圈圈涟漪，不同的涟漪相互叠加，呈现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红鈙看着他的动作，默默记住他发动技能时的能量波动，感觉这样的技能未来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金红晶淡淡吐出两个字来：“两个。”
只剩两个了吗？
红鈙黑亮的双眸暗淡了一下，他大概还是来迟了：“嗯，去看看他们吧。”青年的声音低沉微哑。
紧跟着金红晶到了他们实验的地点。非常宽阔的一间洞窟，大量五色的晶体生长在周遭，一个接着一个超两米的晶体上穿插着漆黑森然的铁链，似乎有血肉附着在其上，甚至还能听得到类似于厉鬼的尖啸声。耀眼的火彩之上是未干的血迹，黏稠的血液流淌在地面上，平静而缓慢。空气中的血腥味比烈酒还要浓烈。
红鈙皱了皱鼻子，开口：“这个实验开始多久了？”红鈙路痴不假，但他的记性却绝对不差，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问到最多的消息。
“两个月左右。”金红晶回复，抬眼看向正被关在晶体笼子里的两启，开口，“这两个太小了，我们没有把握尝试，就一直留到现在。”
目光移向他们，红鈙连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也冷得发颤。
上战场是战士的事情，关小孩什么事！
简直是疯子！
红鈙的底线被一次次刷新，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种族生来就是错误的，既然造物主创造了他们，那就有让他们产生的理由。哪怕再弱小，也该有他们生存的空间。
同为生灵，本无区别。
但他们这样的行径实在不齿！简直混蛋！
红鈙勉强给出一个微笑，开口：“两个小孩而已，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
那边的中控室也已经挤满了启，除了风吹裤衩之外，这次还另外来了两支队伍，二十三位启板板正正地站在空青雨面前，眼眸中尽是决然。空青雨很少会叫除了风吹裤衩之外的其他队伍来中控室集合，一般一个命令就足够了，但这次同时召集三支传说级队伍，很显然是重要的事情，重要到有可能危及生命。
空青雨偏头看了一眼在那边抱孩子的万俟裕安，眉眼间掠过一丝笑意，随即收回目光。指挥官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开口：“前些日子多支队伍丢失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了。”
指挥官眉宇间所有的笑意尽皆隐藏，只余一片冷意：“现在有了突破，潜入玲珑窟深处的成员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且已经深入探查。”
“目前这名成员失去了消息，指挥部的定位也被屏蔽，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在玲珑窟洞口接应。或许会有比你们强大十倍的对手追来，也或许都会被留下。”
万俟裕安难得认真听了空青雨的话，他一手抱孩子，举手开口：“教导员，我有疑。”
“讲。”
“为什么是洞口？直接去老巢接应不好吗？也能提升存活率。”万俟裕安开口，紫金色的眼眸中倒映指挥官的身形。
“不行。”空青雨缓缓摇头，解释，“玲珑窟四通八达，在洞内接应极有可能错过，弄巧成拙。”
“哦。”万俟裕安乖乖点头，“接应的是谁？”
“红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