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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重蹈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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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只有我和那由子……或者说，是奈落。
这是巧合吗？我正想着如果能排开弥萢，单独和这家伙见面最好。
伪装了一天一夜，我猜不透那由子想做什么，又是为什么会返回宅邸，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你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冷淡地望着她，实际上我也确实很生气。
那由子笑容不变，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宅子里会失火吗？”
我皱起眉头，看着她有些异常的举止，心想奈落这是要在这种时候摊牌了?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活着。”
那个男人?结合她说的失火，又根据前门那个人所说，火势是从家主的房间烧起来的，那个男人指的应该就是家主吧。
“他躺在地上，盯着从袖子里拿出的一块破烂镜子，我很好奇，就问他为什么。”
“他说，自己还有一个遗憾，就是夫人因他而死。”
“但是很奇怪不是吗？我从来没见过这宅子里有什么夫人，是不是呀姐姐?所以我说，夫人应该早就死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这煽风点火的氛围，难不成家主的死和奈落有关?
“别说了!那由子，你——”
那由子退后一步，脸上的笑容逐渐模糊。
“镜子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明明人已经死了，留下的残念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出于情感，只是无法承受那份负罪感而害怕得无法一人苟活于世罢了。”
“呵呵呵，人类扭曲的执念啊，真是让人发笑。”
“所以，我就稍微帮了他一把。”
小女孩从身后拿出一个与身形不太相称的四方盒子，但封口松动，似乎已经打开过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东西。
上一周目的后日谈里，他递给巫女椿的玉之匣!
玛德，感情这个道具是非得拿出来坑别人一把是吧!你就不能自己用用?!
可能是我对这个盒子的怨念突破天际，面前突然跳出了有关玉之匣的介绍框。
「玉之匣(已使用)」
「信息：封印着四神妖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通过恰当方法可为己用，但非使用灵力不能打开。
效果：妖力＋100 智商–250(体质<999)」
不对，前面那个增加妖力的效果还算正常，后面那玩意又是什么鬼啊!
智商-250啊!后面那个判定条件管个蛋用，体质999的绝壁是作弊才能达到的数值吧!奈落不仅debuff是给别人减智商，连给出去的道具都延续这种设定吗!?怪不得你自己不用!
我终于为什么上一周目回村以后椿的表现那么异常了，那可是智商–250的大杀器啊!
拼命忍住吐槽的欲望，我挪开视线，在心里疯狂同情家主已经扣成负数的智商。
“你有什么目的?”
那由子依旧没有回答我，反而继续说下去：
“那个男人打开了盒子。”
说起来家主有灵力吗？看那副酒囊饭袋的样子，不像是有的样子。
无心法师倒是有，但我应该杀死他了才对——
不对。
万一从一开始，那由子指的就是无心法师呢？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潜入的宅邸，但完全有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后立即来到现场，那个时候可能他还没死透。
既然如此，那先前的猜想就被全部推翻。
无心法师说“夫人因他而死”?可是，他明明说的是“夫人在与家主争吵后，不慎跌落池塘溺死”啊?
但仔细一想就察觉到，他从未说过“争吵”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是用“喜欢养鱼，后因此争吵”这样拙劣的借口一笔带过。
难以理解这混乱的关系，我不再细想。
“那个男人以这个宅邸为阵，献祭一人，以妖力为引，扭曲了此处与镜内的空间，空间重叠，因而才引发了火灾。”
她转身，指了指池塘：
“人类总是喜欢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呢。那些鱼卵，明明已经失去气息了，却还是被妥帖地存放了起来。”
“明明完全不是那种性格的人，真是虚伪得令人发笑……”
小女孩的身形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我意识到空间又将发生变动，试图抓住对方，却抓了个空，发现空间已经错开。
打开地图，我发现地图上一个绿点也无。
糟了，放奈落和弥萢在一起，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别无他法，我也只能继续在院子里四处探索。现在所处的空间似乎是正常的，除了烧焦的建筑，没有多余的东西存在，池塘里的鱼卵也消失了。
就在我想原路返回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我循声走去，一边隐隐感觉十分耳熟，似乎是刚刚听过、还没忘记的声音。
对了，是之前在门后听到的男声。
走到前院，一个仆从打扮的男人正敲着门，试图打开却怎么也拽不动。
他的身后是已经成长为中等大小的鱼妖，正一只爪子抓住他欲择人而噬。
我一箭过去命中要害，鱼妖没来得及下嘴就倒下了。
“谁?!是除妖师大人来了吗!”
我一靠近，他就拉着我的手一脸感激，像吐豆子般地开始抱怨屋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好多鱼妖很恐怖，家主莫名其妙死在房间里，而自己像鬼打墙一样怎么也出不去。
听到一样的说辞，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杆秤。
看来无心法师死前确实布了阵，似乎是献祭了家主，把破损空间里还活着的小鱼妖放出来作恶，但因为空间损坏十分严重，因此两个空间有融合的趋势，而发起法阵的人已经死去，想必这趋势也无法控制。
最好的方法就是，我找到阵眼并破坏它，在此之前，不能让其他人再被卷进来。
“别急，你先听我说，你既然侥幸存活下来，就先呆在这里不要动，如果有人来，就千万别让他们进去。我给你布置结界，你千万不能自己从这里走出来。”
“好，巫女大人!”
“切记不要提起我，就说你是侥幸活下来的，也别让他们问你为什么留在这，事成之后你自然就能逃脱，在这之前，不可透露情况给外面知道。”
想到可能还有追捕的人，虽然情况不同，但我还是慎重地告诫他。
仆从感激地回应道。
“好，小的明白。”
我布置完这一堆，再细想，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
之前我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就遇到了这个男人的阻拦?如自己所说的一样，他劝阻了进门的人，只是，先后顺序不一样……
难不成这里的时间也开始紊乱了吗？!
这下问题可就大发了，如果空间再次发生变动，我可能会被不断卷入不同的时间段，再也找不到原本的时间线了。
“等等，您怎么变透明了?!”
又一次变动。
我眼见着自己的视野逐渐变黑，接着，出现在了宅邸前院。
此时夜色昏暗，我判断不清是在什么时候，只是现在宅邸居然还是完整的模样，我稀里糊涂地又逛到后院，居然看见了还活着的鱼妖——
一个与鱼妖人形相貌一样的女子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一起，认真地辨认半晌，发现居然是无心法师?!
女子温温雅雅地站在一旁，语气似有怨怼。
“法师大人，我们是什么关系?”
对方避而不答，只道。
“万物有始有终，夫人不若看这池塘景色，欣赏这短暂的美丽。”
一切的问题都有了解答，我感觉家主头上的帽子好绿。
两人又各自伫立一会，法师就先行离去了。
女子正准备仪态优雅地离开，却因为腿站久有些僵了，导致一不小心便摔入了池塘。
此时正是深夜，也无人路过。
除了我。
我正想着上前见义勇为，就发现眼前一黑，好像是空间再次重叠。
这次还没睁眼，空气中就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我顺着气味一路往前寻找，却看到让人震惊的一幕。
青年法师面色苍白地倚在长廊边上，身形不稳，而熟悉的小女孩却嘴角噙着笑意，指尖暴突，赫然粘着丝丝肉沫。
“奈落!!!”
我一时气急，居然喊出了本名。
这家伙果然偷家了!
那由子看向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弥萢也望向我，不过他似乎已经失血过多，双眼略略失焦，伤口似乎在他宽大的衣袖包裹下，仍一刻不停地往下滴血，还有奇异的诅咒气息在其中酝酿。
我正想查看他的伤情，就听到那由子幽幽地来了句：
“姐姐，小心身后。”
一阵冷风扫过，我推着弥萢倒地躲开。
回过头，发现那由子不见了，而刚刚攻击我们的居然是本应死去的大鱼妖。
她已经完全化为鱼身，只有相似的青色鳞片提示着我是同一只鱼妖，无神的双目盯着我，似乎随时准备着下一击，曾经人类的情感已完全剥离，剩下的只有饥饿和捕猎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