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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魔女与无眠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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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黑猫与失眠夜
“每个失眠夜都是一场奇幻旅行。”
黑猫如是说。
·
街道上，入夜的小镇同样静谧温和。
黑猫走过很多地方，魔女家附近的河，关闭的店铺，亮起的路灯，不举办活动时寂静的公园。
这时，黑猫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就像任何一只穿过夜晚的动物。
最终，她回到魔女的小院子。
魔女不在。
艾辛四处寻找，没走几步，便看见坐在岸边的魔女。
·
天边最后一抹色彩消失殆尽，深夜彻底降临。
魔女坐在河岸边，两只脚踏入水中摇晃。
从艾辛视角望去，她看见水花翻涌，月光伴随涟漪打着旋落入河底。
魔女拿起排箫，试探吹奏。
箫声「呜——」响起，渐渐连贯。
旋律随意。
穿过林间的风生生不息，流水与箫声相伴。
风吹得很远。
魔女形单影只。
月色永远轻盈美丽。
躲在树后的艾辛走上前。
“你，不孤独吗？”
“怎么会？”魔女诧异地望向她。
“为什么？”艾辛追问。
魔女思索一小会，说：“因为我是我。”
艾辛仍旧固执地望着。
于是魔女说：“我是魔女，魔女应该在这里。”
“如果有一天，不再是呢？”
“退休……”魔女不知想起什么，露出笑容，“那还很远。”
“是啊，”艾辛低声说，“那还很远。”
·
某处。
女性看着手中纸张。
深深，深深蹙起眉头。
「22」魔女与无眠之夜
夜晚降临。
伊露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星星在天空闪烁，彩虹化作一道七彩的灯，光线刚好仿佛薄暮时分。
柔软得就像是为睡梦量身打造一样。
可她还是睡不着，好像心里有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烦躁得很。
于是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
在这片刻里，伊露觉得自己的思绪穿越了世界，飘去更远的地方。她漂浮在未知的天空，注视着许许多多故事正在诞生。
所有人都睡着了。
独自漂浮在半空的伊露觉得很寂寞，一眨眼，天花板又出现在眼前。
翻过来。
翻过去。
睁眼。
闭眼。
还是睡不着。
有那么一瞬间，伊露的头脑中似乎冒出一股念头，自己不该在这里，有什么被忘记了。
是今天的事还没有做完，还是？
啊——
烦躁感挥之不去，让伊露不禁无声呐喊，一用力坐起身。
她的两只眼睛在夜光下炯炯有神，亮得发光，把正在假寐的艾辛吓得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呢？”
艾辛惊魂未定地问。
“你也没睡呀。”
想到这无眠之夜还有另一个生灵也醒着，伊露感到高兴。
“我……我正要睡了，看见你坐起来。”
艾辛支支吾吾地解释。
“你要睡了……那你睡吧。”
不可以打扰别人入睡，这么想着伊露又躺了回去。
“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艾辛看起来一点也不困，比伊露这个失眠的人还要精神。
“我……睡不着。”
伊露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
“是怎样的睡不着？”
“就是，有些烦躁，有什么蠢蠢欲动的感觉。”
·
“嗯……”这时候了吗？
艾辛稍加思索，这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但也只是小镇上无数平凡的日子中的一个。
“有想起什么吗？”灵光一闪，艾辛问。
“想起……大家都睡了，只有我一个，还有如果再不睡，明天的日程就要被推迟，越想越着急，就越睡不着。”
就当她没问，艾辛暗想，以后自己还是不要问蠢问题的好。
“明天有值得期待的事吗？”
“有诶……要做的事很多。再不睡就太迟了。”
这这样的夜里，艾辛有一肚子话想说，但那些都是不小心被夜晚听了去都不允许的事。她可不擅长哄小孩子睡觉，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管好自己的嘴，什么都不说，可她还是心软了。
“那，要不要我唱摇篮曲给你听？”
“你会唱？”
“那当然。”
艾辛直起身子，深呼吸。这口气还没喘匀，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她并不知道这里的摇篮曲怎么唱。
伊露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完了，这下该怎么办？！
脑子里再次灵光一闪，艾辛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
在伊露满怀期待的目光里，艾辛开口了。
“喵～喵喵～喵喵喵～”
“……”
伊露既没有表现出疑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她的表情一片迷茫，眨了眨眼。
艾辛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烫。
“那个……那个……”
伊露吞吞吐吐，艾辛抢在她前面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怎么啦？！我只是一只猫，猫的摇篮曲当然是喵喵叫。我要睡了。你也快睡。”
说完，她背过身去。
自己果然不适合应对小孩子。
“啊，好……”
伊露见艾辛不再理会自己，翻了个身，也准备睡觉。
背过身其实在装睡的艾辛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听了半天也不见伊露有什么动静，想她终于睡了，正松下一口气，忽然听见伊露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一句：
“我是觉得……这个旋律……有点耳熟……”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艾辛脑子里轰的一声，把多日来因无所事事而产生的倦怠都炸成了齑粉。
当她回过身去时，伊露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只留下了艾辛满是惊疑的脸。
如果伊露醒着的话，又要奇怪原来猫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了。
·
艾辛轻手轻脚离开卧室。
黑猫蹲坐在魔女的屋顶上，满月照耀着她。
满月在她面前像一座山。
近在眼前，不可触及。
对了，还有彩虹。
彩虹轻盈，月也轻盈。
艾辛想，彩虹会不会……凝结出她的影子？
或许。
可艾辛面前，有一座山。
如果对着月光叫喊，是不是会感到轻松？
“……”
艾辛想到那些故事中描述的，对着月光倾吐的动物们。
还是下次再试吧。
艾辛从屋顶下来，不再理会月光重新回到卧室，趴在她的小床上。
这一夜艾辛在坐立难安和伊露偶尔的翻身梦呓中度过，她想了很多很多，并且似乎也去了那个伊露失眠时漂浮过的天空。
好在朝阳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一个生灵，不管是烦忧还是安眠，新的一天总会到来。
临近天亮时，阳光的味道让艾辛十分不舒适地打了一个喷嚏。
某处。
绘本落在一双手中。
“她
还好吗”
红裙少女端坐在桌前，歪歪扭扭字迹浮现。
“在医院里。”双手握拳，被靓丽色彩和花纹覆盖的衣袖摩擦过绘本，在绘本边角留下一点细微擦痕。
沉默蔓延，绘本上再没有字迹浮现。无人说话。
“……谢谢你。”终于，握拳的双手缓缓松开，手心留下一片深深凹痕。
“现在
知道了灾难仍旧存在
如何”
红裙少女的微笑看起来平淡温和，那是一个平凡的笑容。
放在绘本上的手指颤抖，僵直扭曲，似乎想再度握成拳。
忽地，与自己僵持的手指失了所有力气，摊开在绘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