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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飞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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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胡说八道！”元衡踢了他一脚，跟扶玉介绍：“乌有，江湖诨名药罐子，是我们鬼界的神医。这位是扶玉仙君，我的......我的故交。”
流芳挤眉弄眼，道：“我说乌有，哪儿有新欢？谁和衡郎最亲，这些年你还看不明白？”
乌有对此不予评价，他遥遥地看着祁缘抱着他娘子哭，感慨：“元衡，你居然肯带人进来，还是用的锥心之术，这小子可真是个情种。”
元衡摇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位姓祁的公子家境优渥，听他所言确实对娘子极好，可你看他娘子在哪儿？苦果阵，她这一生必有什么苦衷。”
乌有略微惊讶，“你甚少议论男女之事，没想到还是个明白人。对了，你不是一直在找黑心果制百骨枯吗？前几日苦果成熟落地，我捡了一箩筐，若是从里面找出黑心果，我便派人告诉你。”
“真的！？”元衡欣喜万分。
“八九不离十，这筐里面应该有黑心的，你就提前备好银子吧！”
扶玉蹙眉，问：“黑心果，是核仁发黑的苦果吗？”
可想而知是剧毒之物，元衡要它做什么。
“正是！一千颗苦果里面才挑的出一个黑心的，今年收成不错，我切了两个，全是紫心，想来这棵苦树的主人是千里挑一的倒霉蛋，在人间受尽屈辱，那开出黑心果就很有可能了！”
扶玉眼神一暗，拉住元衡的手，低声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元衡知道他怕自己害人，冷脸甩开他，“此事与你无关，你要是还想待在庄上，就别多嘴。”
流芳狡黠一笑，“当然是制毒了！我们可是恶鬼啊！”
元衡把乌有拉到一边，给他塞了块金元宝，“前几日让你留意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哦——”乌有看了扶玉一眼，“你说的双目失明的仙君就是他呀，好生俊俏，倒是与你般配，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身子骨很弱吧，估计禁不住你折腾。”
“滚！我和他清白得很，你别胡扯！等他治好眼睛，我就送他回扶光山，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乌有撇嘴，压根不信，元衡明明在意得很，他道：“仙君生来就有神力，没了眼睛，你给他造一对假的不就好了，琉璃的、珍珠的还有红宝石的......”
元衡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你是不知道他自己那双眼睛有多好看，日月星辰都不及他万分之一好看，宝石怎么能比？”
真肉麻，乌有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道：“那就麻烦了，你得自己养着。”
“养？养什么？”
“你给他放点血，再把这血喂给通灵性的玉，你贴身带着，用你自己的精元来滋养。当然了，你找别人也行，可这种事讲究心诚，日子久了，血和玉融为一体贴在他额前，就会长成眼睛了。”
“这玉可有什么讲究？”
“寻常的玉也行，可寻常之物成色太差，养出来的眼睛有杂质，视物混沌不清，不过元衡你怕什么，你多得是白玉紫玉和翡翠，挑一个好的就行了。”
元衡灵光一现，“红鸾玉怎么样？”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品级越高的玉越不好操纵，养起来费劲，等等，你还真有啊？”
元衡点头：“嗯。”
乌有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坏笑道：“那别给他做眼睛了，你把它卖给兄弟我，或者留给自己做法器岂不好？”
“那怎么行？”元衡断然回绝，他寻思着时辰差不多了，转身搜寻祁缘的身影。
夫妻阴阳两隔，轮回之前再见，两个人都哭得涕泗横流，元衡朝祁缘招招手，示意他赶紧回来，但祁缘死活不肯，一边摇头，一边抓住婉娘不愿撒手。
流芳不耐烦了，扔出骷髅哭坟的屏风：“我说祁公子，咱们也该走了，就为了让你多和妻子待一会儿，我还特意把屏风带来了。”
“不对。”扶玉神色微变。
元衡抬眼再看，祁缘魂魄扭曲变形，像是要被风吹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还在想怎么办？扶玉已经冲上去，猛地撞在祁缘身上，强拉着他一同跌入屏风中。
流芳语无伦次：“这这这......什么疯子，他肉身还在鬼界，居然敢去阳世？”
元衡面色铁青，紧跟着穿过屏风。“人不知”店铺中，祁缘的兄长跌坐在地，他手中的那盏守阳灯果然灭了。
傻，祁缘是真的傻，但更傻的是扶玉！他拽住祁缘，免祁缘灰飞烟灭之灾，可只要再慢半步，他俩都会被吸入黄泉深处。
现在好了，祁缘小命难保，元衡前些天下的功夫也全部白费。阳光照入“人不知”，屋内响起烤肉似的“滋滋”声，扶玉真是笨得要死，现在还抱着火伞戟不撒手，他的魂魄烧得只剩一缕青烟了。
流芳特没眼力见，元衡正心乱如麻，他还在一个劲催：“怎么办？”
元衡直言：“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他扔这儿？我就没见过祁缘这么蠢的，生死大事，也不知道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找来，一个靠不住三个总是靠得住的，我让破罐子去查了，明日应该能有结果。”
元衡心里发堵，“他真死了？”
流芳蹲下，摸了摸祁缘的颈侧，惋惜地摇头，“已经凉透了，咱们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要他找个可信的人，结果？”
元衡只好赶着祁缘的魂魄回到鬼界，道：“他还算有福气的，若不是扶玉出手相救，他怎么保得住这缕魂？若是他像我们一样看开些，在鬼界保养精元，还能做个野鬼。”
流芳赞成，“也是，再不济也能去私塾当个先生。”
元衡道：“你倒是贴心，连后路都给他想好了。”
流芳摸摸下巴，认真道：“其实我这儿还差个账房先生......”
元衡摇头，“以他的一片痴心，他不见得会留，反倒极有可能殉情，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这不就是他苦苦寻觅的不过忘川也能留住魂魄的法子吗？”
流芳惊道：“你是说，他是故意为之。”
“不，就算他心机叵测，也算不准扶玉会救他，一切都是天意。”
祁缘昏昏沉沉躺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死了还不忘念叨婉娘的名字。
元衡听得心烦，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泥浆似的魂液糊在他脸上。
祁缘惊坐而起，瞪圆了眼睛张望了一圈，嚎啕大哭起来，“死了，我真死了！”
元衡不耐烦道：“尽知道哭，你那个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祁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不知道，兄长他为何要负我？”
元衡万般无奈，“行了行了，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你先去铸魂庄住下......”
“不，那里有恶鬼元衡，打死我也不去。”
元衡踢了他一脚，“不去就不去，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那送你去鬼不觉行不行？”
“那是......哪里？”
扶玉叹气，“疯疯癫癫的，怕是失了智。”
元衡耐着性子道：“就是那个有骷髅哭坟屏风的地方，你想起来了吗？”
祁缘茫然地点头，“好，屏风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