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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别讨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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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姜满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透过雾气看到徐延清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他面前摊开的参考书堆成小山，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黑色钢笔，时不时在草稿纸上演算着什么。
“系统，他在这坐了多久了？”姜满在心里问。
【根据体温监测，男主已连续学习4小时23分钟。】机械音回答，【检测到心率异常，建议休息。】
姜满咬了咬嘴唇。自从运动会那天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徐延清的行踪。
既然剧情已经改变，那就重新换个结局。
今天是她偶遇计划的第三天，前两次她都假装是来借小说，放下零食就溜走。
“这次不一样。”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冷气混着书页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徐延清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是姜满时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套数学竞赛真题，右上角用红笔标着大大的62分。
“这么巧。”姜满把书包甩在对面的椅子上，故意弄出很大声响，“我来查资料。”
徐延清没拆穿她的谎言，只是把参考书往自己这边收了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姜满偷瞄他的试卷，发现卡在最后一道拓展题。这题她昨晚刚研究过，是去年国际奥赛的变式题，需要用到拓扑学的思路。
“这道题啊...”她装作不经意地凑近，“用常规方法肯定解不出来。”
徐延清的钢笔顿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你会？”
“开玩笑！我数学考28分的人怎么会！”姜满干笑两声，从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推过去，“喝点东西补充能量？”
徐延清没接，只是用那种能看穿她的眼神盯着她。姜满被他看得发毛，正想找借口开溜，图书管理员走过来敲了敲桌子。
“同学，保持安静。”
姜满抓起书包就要跑，却听见徐延清突然说：“留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姜满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你不是说这道题用常规方法解不出来吗？”徐延清把试卷往她这边推了推，“说说看。”
姜满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带。上辈子她最讨厌徐延清这副好学生的做派，现在却觉得他微蹙的眉头格外...好看。
“我...我猜的。”她硬着头皮坐下，“你看题干说要跳出框架...”
徐延清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翻开其中一页。姜满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她前天偷偷塞进他课桌的解题思路。
上面还用荧光笔标着拓扑映射四个大字。
“解释一下。”徐延清把笔记推到她面前，“为什么帮我？”
姜满的耳根烧了起来。那天她看到徐延清反复演算同一道题，就熬夜查资料写了这份笔记。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
“谁、谁帮你了！”她抓起笔记就要撕，“这明明是我的...”
徐延清一把按住她的手：“字迹是你的，但内容远超你的水平。”他的拇指无意识擦过她的手腕，“姜满，你到底...”
“我去还书！”姜满猛地抽回手，落荒而逃。
她在书架间胡乱穿行，直到确认徐延清没跟来才停下。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那个突如其来的触碰。
【男主好感度上升至13%】系统突然发声，【检测到解题笔记被翻阅17次。】
姜满把发烫的脸贴在冰冷的书架上。十七次？徐延清把那破笔记看了十七次？
等她平复呼吸回到座位时，徐延清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桌上的牛奶盒被喝空了，折成整齐的方形。
“明天还来吗？”他问得随意，仿佛在讨论天气。
姜满鬼使神差地点头。
“七点，别迟到。”徐延清背上书包，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带两盒牛奶。”
接下来的日子，姜满的偶遇计划变成了固定约会。每天放学后，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带着零食和偷偷准备的复习资料。徐延清从不过问这些资料的来源，只是会在她打瞌睡时用钢笔轻敲她的额头。
“这道题，”某天晚上，徐延清突然指着竞赛真题的最后一道，“你给我的思路是对的。”
姜满正偷吃小熊饼干，闻言差点噎住：“什、什么思路？”
“拓扑映射。“
”徐延清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复杂的图形，“但我发现更简便的方法。”
姜满凑过去看，发丝垂落在纸面上。徐延清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不知是洗发水还是钢笔水的味道。
“这里...”他的笔尖轻轻划过纸面，“用莫比乌斯变换可以简化三步。”
姜满瞪大眼睛。这个解法连她查到的国际奥赛答案里都没有！徐延清的数学天赋远超她的想象。
“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在帮你？”
徐延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叠装订整齐的笔记：“给你的。”
姜满翻开一看，是高二所有物理知识点的思维导图，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品。最后几页甚至标注了姜满易错题型和28分提升计划。
“我...”她嗓子发紧，“我不需要...”
“下周月考。”徐延清合上参考书，“不想再考28分就背熟。”
闭馆铃声响起时，姜满还沉浸在思维导图里。徐延清轻轻抽走笔记本：“明天继续。”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满踩着徐延清的影子玩，突然听见他问：“为什么学拓扑？”
“啊？”
“大学才会接触的内容。”徐延清停下脚步，“你提前研究了？”
姜满绞尽脑汁想借口：“我...我表哥是数学系的！”
徐延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开，姜满走出几步又回头，发现徐延清还站在原地看她。
夜风吹起他校服的衣角，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姜满突然想起上辈子在法庭上，徐延清作为证人陈述时冰冷的眼神。那时的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男主好感度上升至15%】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学习效率提升200%】
姜满把脸埋进徐延清的笔记里，闻到淡淡的墨水香。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徐延清也重生了，他会怎么看待现在的自己？
月考那天，姜满破天荒地提前交卷。袁迎在走廊拦住她：“满满！最后一道大题你做了吗？”
“做了！”姜满兴奋地比划，“徐延清教我的辅助线画法！”
袁迎瞪大眼睛：“你和徐延清...？”
“就是...图书馆偶遇！”姜满耳根发热，“他人还...还挺好的。”
程西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手里拿着保温杯：“姜满，喝点蜂蜜水。”
自从运动会后，程西西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姜满。此刻她笑眯眯地递过杯子，眼神在姜满和教室里的徐延清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她欲言又止。
“什么都没有！”姜满抢过杯子猛灌一口，被呛得直咳嗽。
程西西轻拍她的背，突然压低声音：“杨嘉丞今天来学校了。”
姜满瞬间绷紧神经。自从运动会那天后，杨嘉丞就请假了，但她知道这个变态不会轻易放弃。
“他在哪？”
“刚才看到他在教务处。”程西西担忧地说，“好像在办离职手续...”
姜满松了口气。
看来徐延清向校方施压起了作用。她正想说什么，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骚动。
徐延清被几个男生围住，为首的正是王钊。他手里挥舞着一张试卷，声音大得整个走廊都听得见：“贫困生就是厉害啊，月考又第一？不会是作弊吧？”
姜满的血液瞬间沸腾，上辈子她也参与过这种羞辱，现在听来格外刺耳。她刚要冲过去，程西西却抢先一步。
“王钊！”程西西的声音罕见地严厉，“道歉！”
所有人都愣住了。向来温顺的程西西居然当众发火？王钊也一时语塞，但很快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穷鬼护穷鬼？”
徐延清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当他拉上拉链准备离开时，王钊故意撞了他一下，试卷散落一地。
姜满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推开王钊：“你找死是不是？”
王钊没想到她会出头，结结巴巴地说：“姜、姜满，你不是最讨厌...”
“我最讨厌你这种垃圾！”姜满一脚踩在王钊掉落的手机上，“道歉！否则我让你爸知道你在校外赌博的事！”
王钊脸色瞬间惨白。他上周确实偷了家里的钱去地下赌场，姜满怎么会知道？
“对...对不起...”他灰溜溜地捡起手机跑了。
姜满弯腰帮徐延清捡试卷，发现全是满分作业。最上面那张物理卷子，边角画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加油。
“你...”她抬头正对上徐延清深邃的眼睛。
“谢谢。”徐延清接过试卷，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图书馆见。”
姜满呆在原地，直到程西西戳了戳她的腰：“人都走远啦~”
“谁、谁看他了！”姜满脸红耳赤，“我是看...看天气！”
程西西和袁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哦~天气~”
放学后的图书馆比往常安静。姜满鬼鬼祟祟地摸到老位置，发现徐延清还没来。她掏出精心准备的谢礼，一盒进口巧克力和一本《数学之美》，悄悄塞进他的课桌。
“给我的？”
徐延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姜满吓得差点撞上书架。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盒牛奶。
“谁、谁说是给你的！”姜满嘴硬，“我...我自己看！”
徐延清不置可否，坐下开始做题。姜满偷瞄他的侧脸，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今天那道题，”徐延清突然开口，“你用了我的方法？”
姜满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试卷。最后一道大题旁边，老师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勾，还写着思路新颖。
徐延清接过试卷，目光在分数栏停留片刻：“68分，进步很大。”
“那当然！”姜满得意地昂起头，“我可是...”她突然刹住，差点说出重生回来的。
“可是什么？”徐延清抬眼看她。
“可是...姜氏集团的千金！”姜满强行扭转话题，“聪明是遗传的！”
徐延清轻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个纸袋推给她：“奖励。”
姜满打开一看，是校门口那家很难排的蛋黄酥，还冒着热气。她记得上辈子随口提过喜欢这家，但徐延清怎么会...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最后一节体育课。”徐延清低头继续做题，“快吃，要闭馆了。”
姜满小口咬着酥皮，甜咸的蛋黄在舌尖化开。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U盘：“这个给你。”
“什么？”
“我...我表哥的数学竞赛资料！”姜满硬着头皮圆谎，“可能对你有用...”
徐延清接过U盘，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谢谢。”
这个微小的触碰让姜满心跳漏了一拍。她慌乱地抓起牛奶盒猛吸一口，结果呛得直咳嗽。徐延清无奈地拍她的背，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闭馆铃声响起时，姜满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徐延清轻轻推她：“醒醒。”
“唔...再五分钟...”姜满迷迷糊糊地嘟囔。
徐延清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嘴唇，眼神柔和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继续低头做题。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图书管理员过来催了几次，最终无奈地摇头离开。
“徐延清...”姜满在睡梦中呓语，“别讨厌我...”
徐延清手中的钢笔顿在纸上，洇开一片墨迹。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少女，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从来没有。”他轻声说。
徐延清想起上辈子的事，虽然姜满整天围着他转，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像个百灵鸟。
后来徐延清也习惯了姜满对他的追逐，甚至在他的计划里加了与姜满有关的未来。
可后来姜满变了，她开始欺负程西西，用最恶毒的手段。那时的姜满眼里再没有爱慕，只有扭曲的恨意。
徐延清收回思绪，指尖轻轻描摹着姜满熟睡的轮廓。现在的她，和最初那个热烈如骄阳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唔...”姜满皱了皱鼻子，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清近在咫尺的徐延清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我怎么睡着了！”她手忙脚乱地擦嘴角，生怕流了口水。
徐延清淡定地合上书本：“刚好闭馆。”
姜满这才发现图书馆已经空无一人，窗外华灯初上。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己身上披着徐延清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
“对不起！”她慌忙把外套还给他，“你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徐延清背上书包，“你让我再等五分钟。”
姜满的脸瞬间涨红：“那、那你也不能...”
“走吧。”徐延清打断她的语无伦次，“送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