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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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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最后一站是乌苏浪子湖，听到于暮说这个名字，几个人反应不同，但都有点新奇。
白佳玉：“浪子？”
王星：“有多浪？”
轮到周途只剩一声笑。
白佳玉看向他，“周哥挺像浪子的。”
王星附议，“是有那个感觉。”
周途不明所以，摸摸长得飞快的胡茬，“才没有。”
白佳玉看向于暮，“暮哥，你说呢？”
于暮笑而不语，只是他的笑和周途意味不同。
抵达乌苏浪子湖附近，于暮问他们要不要乘船，一个个都摇头，倒是湖面有几只野鸭和鸳鸯游过，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在于暮带一些团出去玩过之后才发现，人在大自然面前会不自觉安静下来，好似山河湖海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周途也是安静的那个，他站在于暮身边，帽子盖住半张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昨晚打呼了吗？是不是吵到你了？”
于暮一口接一口灌咖啡，他想不注意都难。
“没有，你睡得跟死了一样。”
帽檐压低，“......抱歉。”
于暮拧上瓶盖，“你昨晚没听到隔壁的声音吗？”
周途皱皱眉，“没有啊，什么声？”
“你说呢？”
都是成年人，于暮的语气让周途一下了然，“啊......今晚你要再听见就叫我。”
于暮斜睨他，“叫你干嘛？一起听吗？”
“当然是过去敲门，给他们讲道理。”
呵，于暮白他一眼，果然是人民警察。
......
全部行程结束后白佳玉和王星要从那边去冰城参加朋友婚礼，所以从阿尔山离开时车上只有于暮和周途，座椅终于可以调后，把腿伸开了。
回去没有需要停靠的景点，所以于暮开得很快，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停，这次行程对于暮来说简单又平静，没人起争执，也没人多事让他操心，尽管一直开车，兼职帮姑娘们拿包拿相机，又起早贪黑，可他没以往那么疲惫。
开回宁城市区已经晚上了，华灯初上，街道熙熙攘攘，这几天见惯了一望无际的旷野草原，冷不丁回到城市，总给人一种恍惚之感，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见周途一直望着窗外，于暮问：“你家在哪？地址发我一下。”
“不用了，前边路口给我放下就行，我打车。”
“你要不想让我知道，可以随便告诉你家附近一个什么超市或者饭店。”
按照以往正常流程，于暮从工作室出发，再回到工作室，然后大家各自四散，今天车上就一个客户，顺便送一下不费事。
周途拿过于暮开着导航的手机，输完地址放回去，于暮瞥了一眼，竟然是他单位。
周途解释，“我过去有点事。”
“好。”
于暮去过，周途不用发定位他也知道怎么走。
开到警局对街，于暮把车停下，从冲锋衣里侧口袋翻出身份证，“还你。”
周途接过，“谢谢，我先走了。”
刚要开车门，一声“再见”飘过来，他扭头看了于暮一眼，“再见，有时间找你吃饭。”
于暮跟很多人分别时都说过这样的话，可后来再也没见过，大家因为一点缘分在几天内相识，共处，然后在缘分耗尽时各奔东西，这段记忆有人会记得很久，也有人转头就忘，人之常情，没必要介怀。
周途腿长跑得快，看样子很急，一转眼便跑进单位，等看不见他的身影，于暮转头目视前方，愣了好几秒才启动车子回家。
离这个男人远点，最好不要再见。
于暮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摆道理一般自我警告。
......
“干嘛呢？”
有人突然从身后拍了下周途肩膀，把他吓一跳，回过头，看见同事熟悉的脸。
“怎么鬼鬼祟祟？”同事顺着周途目光往街对面瞧，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疑人员。
“没事，你怎么还不下班？”
“这就走。”
周途跟他摆手，转身奔向单位大楼，但却在进楼前再一次回头。
警局三楼一间办公室大门四敞，周途直奔里头，叫了声“王队。”
“嗯。”王队最后一口烟抽完拿下来，在烟灰缸里戳灭，“回来啦？怎么样？”
“于暮那边没发现疑点，主要他不喜欢女的，这一点可以排除强/奸嫌疑。”
“汪树那边有点发现，有待认证。”
“是薛启吗？”
“你也怀疑？”
“于暮说他不缺女朋友，应该没好意思明说他在感情方面没有节制。”
王队叹口气，“目前受害人抛尸地没查到有利线索，如果不是第一现场的话，犯人为什么要二次抛尸？”
西北风沙大，地表痕迹很容易破坏，这次也一样。
周途说：“之前咱们分析过一种可能，凶手在对受害人侵犯后没想杀她，而是带她一起走了，中途发生争执，导致女孩被勒死，现在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我明天带几个人顺着发现尸体的地点一路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第一现场。”
王队的眉头拧成麻绳，“汪树那还有希望，如果薛启也被排除嫌疑，这个案子可真要大海捞针了。”
周途知道王队情绪不好，心烦，他也烦，拖得时间越长，家属那边的耐性越少，万一挺不住来闹，领导们脸色也不会好看。
“你回家了吗？还是直接来单位的？”
“没回。”
“快回去吧，明天休一天。”
周途哪有心思休息，他起身抻抻衣角，“我明早来，你给我两个人就行。”
王队点点头，共事这么久他了解周途的工作态度，说来就一定会来。
......
走出警局大门，周途站在路边点了根烟，深夜气温骤降，宁城的秋天很冷，冷到他此刻正在想的人都是立体的，于暮的身影从远处一步步走过来，似触手可摸，周途下意识抬手，却只抓到冰凉的空气。
一个叛逆的，张狂的，无比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吓得周途用力摇摇头，不得不深呼吸来压制。
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周途面前，按了下喇叭，他回过神，歉意地摆摆手，出租车又开走，分秒不浪费。
周途掏出手机，聊天列表第一个人还是于暮，他感到一股烦躁，手指上滑，看见朱颜的名字，点进去，几条信息都是已读未回。
朱颜是周途的高中同班同学，上学那会儿追过周途，大学两人异地，联系不多，毕业后同样回到家乡，生活轨迹交叉，朱颜又重新追求周途，奈何关系始终止步于朋友，朱颜送的礼物周途一样都没要过。
虽然如此，但此刻周途却希望自己喜欢上朱颜，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的感觉也足以让他回到正常轨道。
朱颜最后发的信息是今天下午，问周途什么时候回宁城，他想了想，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刚从单位出来。”
那头秒回，“吃晚饭了吗？”
“还没，你吃了吗？”
“我也没吃，一起出来吃点啊？”
“你想吃什么？”
朱颜没打字，而是打电话来，周途犹豫两秒才接。
“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想吃什么？”周途又问一遍。
“天冷，吃火锅吧。”
“行，你挑地方，我现在打车过去。”
“好。”
一家比较隐蔽的火锅店，周途下出租后东拐西拐才找到，他进屋的时候朱颜已经到了。
跟着服务员引领在二楼找到朱颜，没想到还是包间，桌子最多能容纳四人，两人坐很宽敞。
“等半天了吧？”周途脱下外套，朱颜刚要接被他拒绝，“我自己来。”
服务员插话，“桌上有点单二维码，先看一下，想吃什么直接点，下单就行了。”
两人同时说谢，服务员转身离开。
朱颜打量周途满是胡茬的下巴，“之前天天在单位加班，怎么又有心思出去玩了？谈恋爱啦？”
周途笑笑，“都是工作，我哪有时间出去玩。”
“你们王队那么好心？”
“点菜吧。”
周途打开手机扫码，然后递给朱颜，“点你想吃的。”
朱颜有点受宠若惊，疑惑的眼神扫来扫去，最后决定先点菜。
按照平常喜欢吃的点完，朱颜退出小程序，在聊天界面看到第一个聊天人叫“于暮”，右侧时间显示是晚上六点十五，而她发信息是在二十分钟前，也就是七点四十，所以......这个叫“于暮”的信息被置顶了吗？
朱颜把手机还回去，笑着问周途，“谁帮你找的旅行社？没被坑啊？”
周途眼前闪现于暮的脸，“领队人很好，没有购物，随心玩。”
一听没购物，朱颜也来了兴趣，“你把领队联系方式给我呗，下个月放年假我也想出去玩。”
“好。”周途把电话和名字发过去，“他不便宜，但服务好，对女孩儿很照顾。”
朱颜看见于暮两个字，和置顶那位应该是同一人，放下手机她说：“谢啦，回头需要的话我联系。”
这次吃饭不同以往，周途话多了些，也很照顾朱颜，涮好的肉和菜先夹给她，连纸巾也递得恰好，可能一个没有患得患失，另一个没有躲躲藏藏，气氛肉眼可见地和谐欢快。
吃完饭朱颜说开车送周途回家，他没拒绝，因为两家离得不远。
等周途下车，朱颜说：“哪天不忙再一起吃饭。”
“行，到时联系。”
朱颜很开心，她以为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周途也以为自己早晚会开，却没预料从这一晚之后两人背道而驰，走向完全相反的路。
......
回到宁城第二天早上，于暮被隔壁装修声吵醒。
每次带团回来于暮都要睡个昏天暗地，可今天不遂他愿，装修声一刻不停，他只得起床。
睡着的时候还好，醒来后感觉肚子好饿，于暮顶着一头炸毛在冰箱里一通翻，只找到几片过期面包，随手丢进垃圾桶，他拧开矿泉水瓶灌掉半瓶，换上衣服出门找吃的。
今天照例吃羊肠面，但于暮太饿了，点了两份，老板送的煎蛋风雨无阻，他吃得很香。
吃完饭于暮付钱走人，只是走到门口点烟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周途的脸。
相同的地方，相似的情境，很容易想起那个时段的人，这个让于暮念念不忘的过客，两人就这么结束了因缘际会，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份相遇平常又普通，甚至不值一提，可对于暮来说很珍贵。
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回到工作室，于暮打算给车收拾收拾，每次出门回来他都会把车子里外清洗一遍，只是刚打开后备箱便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背包杵在角落。
嗯？他忘了拿，周途也忘了？
脑子里好不容易抹掉的人又跑出来晃，于暮照着背包用力拍了一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反正就是不爽。
很不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