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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五)年年复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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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串清单上吃、喝、玩、乐,凑齐了,正十忆大致看了一眼,目光停在最不理解的一样东西上。
“我说,办人耳?这是个什么菜?”
姐夫撂下菜,凑过来看,正十忆这一句给长海吓得,铲子差点抡飞。
长海握紧铲子:“啥?动物吃够了,开始往活人研究了??”
姐夫看这字就认出来了,这菜是儿子写的:“啊哈哈哈,这是小鹤学他妈写的,故意的。”
正十忆挑眉仔细辨认,想半天没明白是个什么菜。
长海冷不丁想出来,喊了一声,给俩人都吓一跳。
“拌银耳!哈哈哈哈,这和干变剪泳有什么区别。”
姐夫不明所以,笑半天没猜出来:“这又是啥玩意啊?”
正十忆立马反应过来,笑得直拍门框子:“干煸茧蛹!哈哈哈哈。”
三人在厨房笑得乐乐翻,动静吸引过来客厅的人。
姐夫都快笑出眼泪了,原话复述一遍,长清最先笑出来。
几个老的反应半天,还是老妈第一个想出来,解释完俩老头才开始笑。
上午嘻嘻哈哈吃完饭,很快就过去了,下午年轻的几个出发置办年货,屋内装饰就留给几个老的干。
正十忆想去买菜,步子迈一半就被长海拐弯带走了。
长海:“没看我姐夫把我姐带着了,让她们买去,咱俩去接姥姥他俩。”
正十忆朝他胸前锤了一下:“想的到位啊,走!”
俩人动作贼快,把姥姥姥爷接回来,人这才算齐,在楼下正好碰见大包小裹的老徐。
老徐累的呼哧带喘,一脑门子汗,手上一堆东西根本倒不开手擦汗。
“哎呦我天,你俩快给我搭把手,这对联,窗花,灯挂的,啥都让我买,乱七八糟的,炮也让我扛,浴所才歇业,到现在我屁股还没沾凳子呢!”
姥爷笑声传过来:“离老远就听你小嘴,叭叭的,来,姥爷给你拎!”
老徐眼睛瞬间睁大,开心都快溢出来了:“姥姥,姥爷!”
正十忆让老徐带老两口先上去,自己跟长海去搬鞭炮烟花。
长海一直抿嘴憋笑,直到老徐上去,这才敞口放声大笑。
“哎妈呀!”正十忆让他吓一跳,“你一惊一乍的,咋老der呵的呢?”
长海拍拍手:“我往老徐塑料袋里,偷摸扔老大一块石头了,他没注意。”
正十忆嫌弃地白他一眼:“你咋这么损呢?”越说嘴越翘,“蔫坏蔫坏的,下回带我一个昂。”
“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笑了一路,把东西全都捯饬到楼上,老姐她们正好也回来了。
视野开阔的客厅,现在被各种年货占了大片,光是看看都觉得喜庆。
正十忆刚要伸手收拾,身后被老姐一拍,眼神示意,起身就跟老姐走了。
一头雾水跟老姐进了卧室,老姐门一关,叉腰堵在门口。
正十忆感觉不太好,看老姐平淡神色,更是掐不住咋回事,试探开口问道:“咋了,姐?”
长清清清嗓子,特别郑重开口:“挺长一段时间,长海是不是老偷摸出去?”
正十忆心下一横,确实有这事,但是老姐怎么知道的?
犹豫了下才回:“确实有,他走之前都告诉我,就是不知道干啥去了。”
长清点点头,然后没下文了。
正十忆被老姐搞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里的清澈愈发明亮:“不是?到底咋了啊?”
长清意味深长看了眼正十忆,抿唇笑笑,转身开门:“你,猜?”
房门关上,屋里的正十忆满脑门子问号,自从上次扒苞米那阵儿,长海确实经常出门,问他干嘛也不说,只有开始的时候出门勤,后来次数就一点点变少了。
正十忆从来没多想,是个人就都有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他相信长海不是那样的人,不然被自己发现,揍他一顿都是轻的,直接就让他净身出户了!
想到这,正十忆脸上露出笑容,虽然不知道老姐话里究竟指的什么,但心里还是能感觉出来,长海可能在偷偷谋划惊喜。
正十忆笑笑,开门走出去,客厅喧闹声顿时扑面而来,长海正和姐夫打麻将呢,俩爸双面夹击,这场麻将可不好干。
听见声音,长海立马回过头,招手示意:“来啊,给你玩。”
正十忆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看看这把牌还不错:“你玩吧,我还得挂灯呢,明天早上得早点醒,对联啥的都得早点贴。”
长海一腿搭在膝盖上,一手打牌,一手摸着他搭在肩上的手,柔声道:“你来玩,我去弄。”
话音刚落,这把长海就胡了,站起身拉着正十忆手,就让他坐在了自己位置。
老正看看儿子,不屑地笑了一声:“来送钱了啊,那我可得多赢你点。”
长涨哈哈笑道:“那我也不放水了昂。”
正十忆摸起牌,长海站在身后俯到耳边,小声开口:“随便玩媳妇儿,老公给拿钱。”
说罢,顺兜里掏出一千现金,塞到钱盒里,长海拍拍他背,转身就去跟老姐她们干活去了。
本以为牌桌上老江湖得赢得兜不住,结果晚上大家凑一起吃饭,一说才知道,竟然让正十忆给赢了。
老正让媳妇儿一顿嘲笑,惹得一桌人全都哈哈大笑。
晚上吃完饭,屋里大多都收拾完了,只等明天过年,为了早起,吃完饭大家都回屋准备睡觉。
正十忆洗完澡,坐在床上查钱,长海出来就看见一床的钱,还有笑得合不拢嘴的媳妇儿。
这要是婚房,眼前的场景就更贴切了,不过屋里也不少喜庆氛围,窗户上几排亮着的彩灯,屋内柜子床脚,随处可见小福字,落地窗前小茶几边,还摆了棵灯笼挂的柿子树。
嗯~比婚房来得更让人觉得踏实。
长海坐到床边,看着媳妇儿往红包里塞钱。
正十忆全都塞好,转头分出一摞给了长海:“明天拜完年别忘了给钱。”
长海查着红包个数,多了一个:“还有我的呢?”
“废话,你和小孩儿有区别吗?”
长海凑到他面前,深深望进他眼底:“当然有了,我有媳妇儿,小孩儿可没有。”
话音刚落,正十忆就被他摁在床上,半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正十忆差点就没起来,昨晚后半夜压低嗓子,特意避开不吉利话,数叨长海半天。
他嘴上答应的欢,动作依然没停,要不是大过年的,正十忆绝对不惯着他,但是过年嘛,算了吧,暂且先饶他一回。
正十忆换上提前买好的红色低领毛衣,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本就白皙的皮肤被红色衬得更加白净,跟块璞玉一样。
长海看了一眼直接就愣住了,印象里,正十忆还是第一次穿如此显色的衣服,整个人气质全变,硬气中反而添了几分野艳。
正十忆注意到长海投来的目光,隽目带上笑意,看着他穿着和自己的同款毛衣,眼里的笑意更深。
行走的衣架子真不是白说,毛衣在他宽肩上更显质感,灰黑色阔腿裤承接的整体,让他慵懒随性中透着丝易碎感。
正十忆走到他跟前,抬手扣住他脖颈,深深吻了上去,热烈又难舍。
再次睁开眼,眸中闪动的情愫不掩分毫,正十忆笑带痞气,在长海意犹未尽的眼神中,松开手出了房门,带着轻喘的气息,撇下句话。
“新年快乐。”
房门关上,隐约听见他低声骂了句,正十忆笑容更甚。
走到客厅,家中新年气氛直奔而来,就连杯子上都贴着福字,看了一圈,发现老正老徐都不在。
等长海出来,俩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早早就下楼放鞭去了。
一上午时间匆匆而过,中午做饭的活被正十忆两口子和老姐两口子揽下了。
中午简单弄了十六个菜,剩下的都等着晚上包完饺子,守完年一起吃。
下午麻将局再次支起来,长海依旧派出正十忆上阵,老正昨晚输的,把这口气全放在今天,大放厥词,势必要赢。
包饺子的老妈对此习以为常,果不其然,麻将打到晚上连春晚都播了,老正也没把本钱赢回来。
热热闹闹结束战斗,长子鹤看准时机,掏出准备许久的大铁盆,逮着一个大人就磕头,吉祥话拜年张嘴就来,给大人们哄得可开心了,红包给个不停。
正十忆和长海早早就准备好,长子鹤懂事的喊俩人小舅舅,正十忆看了眼姥姥姥爷,心里蔓开酸涩。
余光看了眼长海,又看看长辈们,大家似乎都不在意,正十忆拿出红包,还特意多给了一份。
等长子鹤收完,就轮到小辈们了,正十忆挨个拜年,把钱塞给长辈们,转头就和长海去讨老姐家和老徐的红包。
春晚在吵闹声度过,转眼就到了深夜,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除了姥姥,姥爷其他人早早就下楼,准备放炮接年了。
正十忆被老姐拉着,站在空地上等了半天,眼看着时间马上过去,却见不着人影。
正十忆想去看看,左右被老姐和老妈全给锁住,都在说:“等会儿就来了。”
被劝了两句,正十忆没多想,看着夜空四处升起的烟花,绚烂耀眼,不住响起的鞭炮烟花声,让人浓浓的身处年味之中。
正十忆看的入神,忽然,鞭炮响声炸响在耳边,左右两溜长鞭全往中间汇聚,看了眼放鞭的人,一个是姐夫,一个是老徐。
长子鹤站在老姐身边,兴奋地叫着,鞭炮燃尽,前方空地上五箱七彩祥云,齐齐升空。
彩烟拉开烟花帷幕,紧接着数不清的花火全都冲上云霄,映亮空地。
正十忆却没抬头看,面前长海尽数点燃所有烟花,来不及欣赏,就在长涨催促下赶紧跑回来。
众人欢笑起哄中,长海跑到正十忆面前,张开手死死把人抱进怀里,凉气混在两人中间,却没空感知。
正十忆看见长海单膝跪地的一刻,终于知道老姐话里说的是什么。
长海双眼湿润,冻得通红的手指,微微发颤,拿出早已藏了许久的铂金对戒。
扬着嘴角郑重道:“媳妇儿,我自己试着做了大半年,失败了好几次,前些天才完工,你别嫌弃啊。”
正十忆看看围过来的家人,大家都没出声,只是挨个眼睛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你这算是求婚吗?”正十忆说话有些迟缓。
长海眼里晃着真诚:“算是下聘,让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你是我要爱一辈子的媳妇儿,别人有的你也要有,别人没有的你更得有。”
“所以,永远做我媳妇儿吧,我把我的所有包括我自己,全都给你。”
最后这句话带着些弱声哽咽,字字句句,没有空话,不是已经落实,就是在落实的路上。
正十忆全都看在眼里,干脆利落地答道,“我应了。”
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戒指戴进无名指,被小小的戒圈箍住。
以前总觉得戒指象征着束缚,如今碰上对的人才知道,这从来不是困住感情的枷锁,而是通往幸福的见证。
伸出手拉起长海,拿下另一枚戒指,银光忽闪,倒映在眸中,他背后烟花炸起的一瞬。
正十忆给他戴上戒指,十指紧扣。
众人憋着的心气,一股脑全都放出来,欢笑祝福全都砸向两人。
大家并排站在一起,在烟花下响起声声,“新年快乐!!”
感受到身旁注目,正十忆回望,举起牵着的手晃晃,两束银光交叠,牢牢将彼此留在了身边。
烟花的璀璨转瞬即逝,只要看过就是留住了这瞬间,它的存在能吸引所有目光为它驻足。
只是此时,驻足里少了两个人,不经意间的对望,也能掀起一场浮光跃金的海啸。
这怎么算不上轰轰烈烈。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