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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比划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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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姜晓皱着眉头回到山上,却被一个个爆炸声吓了一跳
寻着声源找去,急急忙忙刚走到门口,一个炮弹似的汤圆冲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
他迅速偏过身,汤圆从眼前掠过,带起一阵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时玦捂着耳朵在不远处微微弯下腰做出防御的架势,看到姜晓回来了,直起来腰冲他打了个招呼,差点被另一个飞出去的汤圆砸个正着
姜晓心中积淀的不满,在见到时玦后便散了大半,只能半是无奈半是笑意地开口
“谢谢师尊,我现在还不饿呢”
“听我解释,不是故意的”时玦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心虚地笑了笑,为自己的行径做着辩解
“我看他们说油炸元宵很有意思,正想试试,发现家里没有元宵,于是就拿了几个汤圆”
虽然做饭最忌讳灵光一闪,但是有一首哄孩子的歌是这么唱的
一闪一闪亮晶晶
时玦坚信只要自己不断去尝试,总有一天他的做饭天赋就能得以显现
姜晓盯着时玦的手看了半天,对方没有躲闪的迹象,应该是没被烫到,但是出于最基本的担心,他又问了一嘴
“没受伤吧?”
“你都能躲开,我肯定没问题?”
“师尊不要小瞧我,我有在勤勤恳恳练剑的”
时玦来了兴致,也有可能是因为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满目狼籍的厨房里多呆上一刻,便很高兴地拉着姜晓到门外的大空地说是要比划比划
姜晓很配合地去屋里拿剑,不谏已经躺在那里好久,都蒙上了些许灰尘
他有些心虚地擦了擦剑鞘,在心里给它道了个歉后便拿着出去找时玦
时玦站在他对面,看着到处飞的初影,冲它招了招手,便把剑召回到了手中安安分分地待着
他很少去考姜晓书背得如何,剑练得怎样,向来是采用引导式教育,所以和姜晓对打的机会也少之又少,那和抽查没什么两样
上一次和姜晓对练还是在好久之前,之前还没他高的孩子如今已经能和自己并肩,甚至隐隐有高过自己的架势
就算现在姜晓不再整天念叨着要长高,也养成了良好的作息和饮食习惯,这种毅力让时玦心生佩服
挺好,没白辛苦这么多年
像是好久不练剑所以提前适应两下一样,时玦的手在空中翻转,挽出来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剑花,正着转完反着转,等着姜晓出招
但是姜晓并没有想要打断时玦的意思,就看着对方转了许久之后突然将胳膊垂了下去,跟自己说
“我累了”
姜晓也学着时玦挽了个剑花,问道对方那要不要改天再比
转得胳膊麻了的时玦也并没有撂挑子的意思,摇了摇头,直接提剑而上劈了过去
“铛——”
悦耳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一隅天地荡开,随之变得悠远的还有山间的意境,仿佛这座沉寂许久的山也因为剑气的点缀而变得再次生机勃发起来
时玦看着不疾不徐,沉着应对的姜晓,眼睛亮了一瞬
长进不少
对方的心态沉稳许多,出招之间一开一合张弛有度,胸中真生出了几分剑意,在逍遥天地之间荡气回肠
时玦有意想试探对方的能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于是招式诡谲变幻,层出不穷,招招实打实地向着对方的要害处打去,速度不断地加快,却被姜晓从容抵挡,甚至在挑开自己的剑时还不忘和自己笑吟吟地对视,仿佛在邀功一样
“怎么?舍不得打我?”
时玦看着只忙着抵挡而不主动出击的姜晓,挑眉问道,想让对方使出全力
比试分什么师徒啊,这不免有点小看自己?
姜晓不是不舍得,只不过时玦教他的大多都是防身的剑法,自己之前也一直被打得还不了手,几乎不太会进攻的招式
而且再加上入魔之后,莫忘的所有那些知识都一股脑塞给姜晓,导致他自己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时玦交给他的,哪些是莫忘所会的
他本能地不愿意去用在莫忘脑海中的招式,所以在尝试进攻时突然短路,分不清哪个招式该如何动作
时玦看着起势陌生,但是中途硬生生将剑锋拐了个弯,不知道打哪的姜晓,抓住一瞬间的破绽,闪身到他侧面,将刀柄抵在对方肩膀上定出胜负
倒不是他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只不过这个漏洞也太大了,他就算装瞎也看得见啊
一个合格的师尊是不能放任徒弟有这么大破绽还不管的
“不错啊,长进不少?”
时玦先是对姜晓突飞猛进的技术表示认可与赞扬,随后问道他刚刚怎么突然顿住了
这可是大忌,一不留神容易没命的,虽然他不提倡打打杀杀
“我不想用他的那些招式”
姜晓将头偏了过去,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尽管现在莫忘已经不再出现在面前,但是姜晓还是很讨厌他
时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总不能为了傲气连命都不要了?那也太大方了,嗯?”
“师尊又不是别人,没关系的”
姜晓又拿这一套说辞来搪塞时玦,时玦也是听习惯了
毕竟还能怎样呢?实在不行自己护着他就好
“师尊”
姜晓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打算先试探一下
“你觉得我惹多大的祸算是给你添麻烦?”
“嗯?要生事啊?”
时玦一眼就看出来了姜晓存着小心思,虽然纵容着对方胡闹确实不好,但是他并没有想阻止的念头,毕竟有他兜底呢
“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只要你觉得对就好,剩下的我会负责?”时玦先把话撂给姜晓后才问道“所以怎么了?”
姜晓想了一下,把路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时玦,仿佛委屈至极似的
师尊啊,你的爱慕者对你的小徒儿起了杀心,这可如何好
“什么眼盲的?有这号人?”
时玦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似乎想起了之前被他划瞎眼睛的那人,烦躁地把头发抓得一团乱,又随意捋了捋尝试复原
“想起来了……”他跟姜晓尝试解释道
“我之前被人……们抓起来关过,他是主谋”
那是时玦第一次伤人,就连之前比武大会他也点到为止,从来没让对方见过血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杀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从他出生起被母亲教导,到在合欢宗独自生活,读书写字,直到九岁后被清流长老接去凌云宗。
哪怕在这片大陆死人是常有的事,但是时玦还是下不去手
除了那次,他被不知道几个人合伙绑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伤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挣脱了索仙绳的束缚,在一片闪烁着,流动着,不断跃迁的光芒中,那些伸向时玦的手连带着手臂被齐根砍断,整个屋子弥漫着哀嚎与血腥味
他第一次意识到“光”作为属性的存在,由于第一次接触这种元素,他并不能很好掌握,于是他看着已经泛着金光的剑锋对准其中一人的眉心时,急忙使出全力收回这股锐意新颖的力量
他……真真切切动了杀心
“你们……欺人太甚”
虽然差一点早节不保的是他,但是时玦还是有些禁不住地慌张与愧疚,甚至隐隐约约盖过了不喜被人触碰的恶心
而且,时玦下不去手
他们之前……明明是正常的
这里有多少无话不谈的同窗,他不敢细看
所以在那之后,他离开了凌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