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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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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抽完了,清凉的薄荷只停留舌尖片刻,而后便是焦油与尼古丁泛苦的味道。
墨楚瞥了眼时间,搁门口吹了快有十分钟的热风,鼠男没再露头找存在感,估摸是心虚了。
“胆子这么肥,主意都敢打到温塔因的头上。”自己小喽啰一个,可没那么大的脸面供人惦记,八成又是奔他来的。
墨楚想了想,或许是平日里自己嚣张跋扈的印象立的太到位了,以至于让他们有了找到自己就能拿捏住他男人的错觉。
“开什么玩笑呢。”那人只是冷漠嫌麻烦,懒得管这些事罢了,墨楚摇头自嘲嗤笑,捋了捋挤凌乱的额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拉起衣领嗅了嗅,一股浓厚的玫瑰味直熏大脑,恍然顿悟怪不得头疼到现在。
“唉,老这样可不是个办法。”
这破毛病得治,留着也是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
解颗纽扣透气,墨楚平日总待老宅,今日难得出门一趟,干脆去逛两圈,顺道把味散了,就车那空间大小,能把味沤出肥埋了自己。
户外天气三十八度高温燥热,敞篷吹的风也是热风,比起风吹汗黏一身,墨楚宁可让玫瑰一路闷死自己也要关窗吹冷气。
手机拉出导航,查询到不远处有商业街,心情愉悦去找宵夜。
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从裤兜里掏出随手塞进去的糖棒。熟练解开包装纸,充满工业糖精味的橘子糖在口腔里不断溶解扩散,直至呼吸间都沾染上了它的存在。
廉价的色素糖果,是自己曾经不如意且难堪的过往中,最能抚慰心神的安慰品,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最近生活过的一团糟。
情绪崩溃,作息混乱,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发脾气砸了房,达分老管家对此都颇有些微词。
所以相比整日扯宅内的佳士得拍卖xx名画,砸碎苏富比拍卖来的xx清瓷器,今晚出来,或多或少受了老管家的默许,老爷子更乐意自己出门去飚车。
墨楚眼神凶恶,尖牙将糖棍咬得咔咔响。如果不是因为温塔因最近有事出门,说不定自己还能跟他吵一通架去。
都说老鼠胆肥了,其实自己也是恶胆丛生,想撂担子不干了。
按照导航指引抄近路,穿过巷口,再过小江桥便是目的地了。
对面江边水岸灯火通明,小吃街人头攒动,烟火气息浓厚。
墨楚准备上桥的脚步停顿滞留,猛回头厉声道:“偷摸藏什么?滚出来!”
玫瑰味的信息素扑面而来,气味已经浓重到了不等他恶疾发作,都能够使人头晕脑涨,呼吸困难。
对方显然是冲自己来的,暗骂晦气。
墨楚眼底闪过片刻烦躁,又得处理麻烦。
面前静谧幽暗的巷子里只有一盏因电线接触不良滋滋作响,急促闪烁的探头灯泡,白惨惨的光线里,公共垃圾桶的身影短暂拉大又瞬间消失。
除了垃圾桶外,高墙下没有任何可以躲避遮挡的地方。
墨楚眼球转动找寻尾随他的跟踪狂,脑海里不断回溯一路接触过的人。
会是在哪?
离开酒吧时,还有玫瑰信息素的残留,现在想来,怕是那时对方就已经盯上自己。
是在什么时候被人缠上的?
脑海极速掠过蹦迪舞厅,混乱人群,烈酒盛满杯觥交错,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有可能与信息素主人接触。
“啧,烦人的虫子。”
墨楚不耐烦上前,眼见人龟缩不肯现身,活动脖颈,干脆自己去找上门。
血液因兴奋沸腾,黑瞳染血逐渐变得猩红,二分化使夜视动态能力增强,光敏感度大幅度提升,听力神经变得极为敏锐,能在视觉作出判断前察觉到敌人踪迹。
“拢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何必要我亲自找你呢。”
正好有气没处撒,上门送瞌睡枕头来了。
墨楚听着现场除了自己,还有另一颗心脏鼓噪搏动声响,在光影一闪而过的间隙里,注意到影子边缘异常凸起。
吸气运力抬脚回旋踢飞垃圾桶,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中,易拉罐塑料纸纷纷扬扬撒落。
垃圾桶滚落不远,抱头蹲下的人形映入眼中。
对于散发玫瑰味信息素的人,墨楚意外道:“你阴魂不散啊?!”
人听见动静缓缓抬头,原以为知难而退的鼠男没想到又重新回到跟前,熨烫整齐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不堪,仿佛历经了坎坷尽是破损裂口。
墨楚仔细想了想,自己应该没走过哪个旮旯角落,这得是掉进天坑里去滚个山路十八弯,才能把他自己折腾成这副落魄模样。
习惯性从后裤腰里抓取东西却抓了空,想起今天出门轻装上阵,没把护身用的M9手枪带上。
“好歹也是个二分化a,怎么信息素味这么娘们唧唧。”
一脚踹人肩头踢倒在地,踩住他头顶将其侧脸碾磨进土里,手撑膝盖弯腰问道:“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不想受罪就老实乖乖交代。”
拳头在他面前挥舞,鼠男瞪大眼如要将眼球瞪出眼眶,牙齿疯狂打颤,喉咙似漏风的风箱嗬哧作响喘气,听半天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少干口头威胁的事,但轮自己亲自动手就新鲜了。
墨楚翻眼回忆了下夜间八点档的问审流程,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
掏出烟叼嘴角,垂眼手掌防风抿烟点燃,最后手甩合盖,利索收起打火机丢裤兜里。
墨楚流氓痞气吐对方一脸烟,挑眉道:“我呢,二十二世纪的大良民,既不是□□,也不是太君,你若能乖乖招供,爷我能量不大,但保你小命一条足矣。”
至于良民为什么能天天胆大包天揣着m9到处跑,保镖动不动就带着一帮子的人抄家,这些现在通通都跟他出来吃宵夜的大良民没有任何关系。
鼠男突然间人不抖了,气也不喘了,眼珠直直发愣望着前方虚空。
墨楚衔着当装饰用的烟,脚底郁闷松了点劲道:“别吧兄弟,我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可别讹我。”
鼠男两眼瞳孔扩散,眼珠朝上翻出了不可思议的角度,留白近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口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饶是墨楚心再大见状也不由头皮发麻,收起脚想离他点距离,疑惑道:“兄弟你发癔症了?”
踹了个桶是大了点声,但还不至于能把人吓成傻子。
没等心里头想明白,下刻墨楚突然腾空,骤然失重分不清方向,劲风将他狠狠拍进了墙里!
“咳——!”
随大面积粉尘爆出,墨楚喉间一阵腥甜,胸腔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疼得他大脑发蒙,视线发黑一片模糊。
毫无防备被人偷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嗝屁。
墨楚呕了口血吐在一旁,余光里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忙着从废墟里自救爬起,摸索中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啊——啊啊——”
墨楚抬头寻声望去,瞳孔骤缩。
鼠男惊恐叫喊,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颈双脚离地提起,他口吐白沫抓挠掰扯着挣扎,眼球逐渐翻白,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僵直。
在脖颈即将断裂的那刻,鼠男的头突然歪向他的位置,嘴唇翕动,张开闭合却无声发出。
清脆的咔咔声响起,直到断裂咽气那刻,脑袋柔软紧贴后背,墨楚都没搞清楚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只记得最后被丢弃到眼前,临死时变得可怖的面容惨状。
“足矣保你小命一条足矣保你小命一条足矣保你小命一条……”
面对看不见的杀人凶手,墨楚愣怔原地,没管自己已经明显塌陷骨折的肋骨,还有心情调侃道:“您这就太幽默了。”
一分钟不到就给他把人干没了,将自己前头放下豪言壮志的脸打得啪啪响。
但现实显然没有点到为止,墨楚寒毛乍起,他的安全系数并没有随着对方的死而有所提升。
鼠男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溶解,消失的皮肤层下是黄色脂肪颗粒,黄水流淌筋膜显露,直到红肉发黑,内脏流水,人形骸骨逐渐覆霜,凝聚的水汽打造了一副晶莹剔透的蓝水晶冰棺。
不久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成了一具白骨。
墨楚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次的反应却奇异的剧烈,腹中的呕吐感不断在升腾攀登,但断裂的肋骨痛又硬生生将它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绞杀般的腹痛。
玫瑰的信息素味变得淡薄却并没有消失,按理应该随着腺体主人的死亡跟着消散才对。
拖着暂时没法移动的腿,墨楚靠在坍塌的墙体废墟里重新点烟分散疼痛注意力,手插回裤兜放打火机时摁下手机的勿扰模式。
冒险给那条鱼打了几通电话了都没人接,狗东西,还浪费了他手机几格电。
烟雾袅袅里双眼沉着极速搜寻所有可疑位置,却依然一无所获。
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鼠男死亡彻底消失,现场并没有感受到第三个人的存在,自己看不见杀人犯,而杀人犯却不知在哪个角落观察自己。
墨楚看着明显凹陷的胸腔,估摸内脏也在某处渗血,因为失血手脚发凉,他的信息素已经不受控的到处溢散了。
后脖颈由仿真皮包裹的腺体位置,因为信息素的流逝,咬痕隐隐发烫。
有寒霜朝脚尖逼近,墨楚意识到这是遇上了高阶极端犯罪分子,干活利索,连句废话都不留。
手指尖滑动后,墨楚使出二分化能力瞬间移动到几米开外!
心脏超负荷抗压,连肩翼都无法释放。
身体承受不住能力压迫又咯血而出,寒气随之攀附在他脸侧。
在失去意识前,墨楚最后感受到薄荷的香气与清凉,烧掉半截的薄荷香烟从他嘴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