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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

  •   春风和煦,天色亮得仿佛进了天宫。

      梁常搓搓眼睛,沿着小道行走,四处观望着。

      这是一片有着条小路的满是各色小花的花海,梁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没见过这地儿。

      越往前荼蘼越是旺盛。

      梁常微微张唇,说不出话,只能想:这是哪儿?

      路仿佛没有尽头,荼蘼拥挤着,梁常低着头固执地拨开花枝们前行。

      “仲温?”

      熟悉的声音让梁常停住脚步,抬头望去,不由得瞳孔震颤。

      祁无娄身着甲胄骑着战马在花丛中停留。

      “……将军?”

      祁无娄抬手示意他噤声:“回去吧,不要过来。”

      “我……”

      梁常像被打了一道禁言咒似的,再说不出话来,他奋力拨开花丛向前迈出一步去。

      “一切都好,走吧。”祁无娄说罢,策马离开。

      梁常跨过荼蘼花,抬手想拦,没来得及凑过去,一阵风过——

      荼蘼如雪一般飞扬着,它们蒙了梁常的眼,叫他看不见前路,更看不见祁无娄留下的背影。

      花败之后下一片花枝,梁常的手搭在枯枝上,良久他才放下手站定在原地,心中涩涩。

      “喵——”

      远远的一声猫叫唤回了梁常的思绪,梁常回头看去,兰柏小跑着过来,踩过的地方生机勃勃。

      兰柏带着梁常离开荼蘼花丛,化作人形抓着他的手腕一路往前走。

      梦中阴雨连绵,被打湿的梁常心不在焉。

      兰柏看他一眼:“你看你的梦,湿漉漉的,开心一点。”

      “……嗯。”梁常闷哼。

      兰柏停下脚步,梁常继续往前走,被兰柏扯了回去。

      兰柏抓着梁常的双手看着他:“抱抱吗?”

      “……”梁常微微张唇,唇瓣颤抖着,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他像一条被淋湿无处躲藏的狗,无措至极,他被兰柏拥进怀里,他的脸颊、耳畔被兰柏的脸颊轻轻蹭过。

      梁常终于将脸埋在兰柏的颈窝,双手轻轻环着他,带着哭腔道:“他的死兴许算是死得其所,但他不该在死后被那样对待……”

      “嗯。”兰柏抚过梁常的后颈,顺过他湿淋淋的青丝,“荼蘼花开尽了,该回去了。”

      “……我吗?”梁常抬头看着兰柏,放下手来。

      “都回该回的地方了。”兰柏握着梁常的手。

      梁常没再回头,跟着兰柏径直离开。

      离开颇为潮湿的梦境,梁常被带到一处密林之中的石桌前坐下。

      兰柏坐在他对面,尾巴高高耸立着:“好些吗?”

      梁常不知道说什么,有些为难的点点头。

      兰柏扯了一个无奈的笑:“好吧,看起来不好。”

      他说着,瞬间化作原形迈着轻巧的步子钻进梁常怀里,肚皮翻着脑袋拱着他:“喵——”

      梁常抱着兰柏,轻轻搓着它的爪子。

      说真的,兰柏属于相当温和的猫了,至少不会在摸的时候忽然伸爪子再或是……

      梁常被轻咬了一下,并不疼,但他不明此意,轻轻点了一下兰柏的鼻头:“钻到我怀里还不给摸么?”

      “没有……对于猫来说轻咬是喜欢。”

      梁常将虎口放在兰柏嘴边:“那你咬吧。”

      兰柏哼唧了一下,猫努子微微抬起解救出来被压住的胡子,仰着头不干,但过于执着的人类让它有些不解,于是它舔舐了梁常的虎口。

      紧接着它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什么,从梁常身上跳到桌上,化作人形坐在桌上看着他:“你在示好?”

      “也……能这么理解,我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你。”梁常颇为别扭地说着,低下头不看他。

      梁常嘴硬的内核让坐在桌上的兰柏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笑开了。

      梁常瞥了兰柏好几眼才问:“你还要多久才回来?”

      “快了。”兰柏说。

      梁常顿了一下:“……哦。”

      很明显,他对这个没有时间的答案不太满意,但他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嗯?”兰柏歪头看着梁常,语气带着笑,“大约还要三五天就可以见到我了。”

      梁常不自在地双手交叉耷拉在腿间,又是一个“哦”。

      兰柏伸手抬起梁常的脸,看着他依旧湿漉漉的眸,指腹蹭过他的眼角。

      “……”梁常微微攥拳,片刻后凑近过去在兰柏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兰柏睁大眼睛愣怔许久,猛地直起身子:“你认真的?”

      “也不……”梁常说不上来,转身背对着兰柏。

      两人在梦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准确来讲是尴尬——

      梁常摸了摸唇,他没想到自己会亲上去;兰柏也没想到梁常会主动亲上来。

      兰柏兴奋又犯怵:还要祈雨呢,搞这出不太好吧……

      梁常耳朵通红,无甚感想,他也不敢多想。

      梁常起身面对着兰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定定看着他,愣是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你、你要干啥啊?”兰柏脸色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桌沿,仰头看着梁常,心知肚明。

      “不干啥,看看你……嗯……看看……”梁常说着,脸色也瞬间红了起来。

      如此,互相“折磨”“磋磨”,然后兰柏坐在石凳上,两人耳鬓厮磨……

      除了那一吻以外,究竟是谁先起的头再说不上来。

      总之——

      梁常难得主动,仿佛在缓解今天万禹和祁无娄带来的怪异情绪一样。

      他一手搂着兰柏的脖颈,呼吸沉沉。

      “……你还好吗?”兰柏眯眼看着梁常,双手抓着他的腰,呼吸也有些不稳。

      “闭嘴。”梁常低声说着,红着耳朵疏解着这份迟来的,来自身体上的叫嚣。

      梦里的感觉也分外真实……

      而且体感似乎比上次因为喝错酒要好不少。

      梁常想着,脸色愈发红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敢再继续动了。

      他将脸埋在兰柏的颈窝,上手搭在兰柏的手臂上,将自己交给了兰柏:“你来吧……”

      “你确定吗?”兰柏抚着梁常的背脊。

      “呃……会影响你么……?”

      “我、我没试过,不清楚……”兰柏有些尴尬地说。

      梁常闷哼,微微张唇,唇齿间溢出一个无比轻巧又压抑的音节,他有点受不住这种事情。

      兰柏磨蹭了一会儿,拥着梁常将他带入了更为柔软的地方。

      他们十指相扣,温热的气息交织着,彼此试探着……

      第二日一早,梁常用胳膊蒙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梁常睁开眼看着房梁,脑子里全是梦,心中过于五味杂陈。

      他抬手搓了把有些发烫的脸,酝酿许久才起身更衣、盥洗。

      那感觉太诡异了……

      诡异的出奇。

      梁常往脸上扑了好几把凉水试图缓解因梦而起的悸动。

      “又不上朝,起这么早干什么?赵亓起那么早是因为到年龄了觉少,你是为什么?”

      一个无比惺忪的声音把梁常吓得僵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做一次心虚一次,无论是哪种做……

      他微微偏头看去。

      万禹站在他左后方:“你洗起脸来没完了?”

      “我刚抹了一把脸好吗?”梁常颇为无语地说。

      “嗯……声音真好听。”万禹漫不经心地挑逗。

      “哈……”梁常干笑一声,他被万禹奇怪的发言搞得哑口无言,最终决定走开了。

      万禹一动不动地站着。

      梁常微微蹙眉疑惑地看着万禹的背影,好奇他要做什么。

      “诶——”万禹忽的出声,晃悠着转身面对梁常。

      “……?!”梁常呆滞地颤了一下。

      万禹看着梁常的神情,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微微扬眉:“待会儿我告诉你要做什么。”

      “嗯,洗你的吧,别这么莫名其妙的了。”

      梁常声音闷闷,毫不犹豫地怼了出去。

      万禹点头,晃晃悠悠地转过去,重新打水洗漱。

      梁常坐在院里的凳子上看着万禹慢腾腾的动作,一度怀疑对方是伤腿连带着伤了脑子。

      碍于平白无故怼人不太好这事儿,梁常硬生生忍着什么也没说。

      直到两人一同去到郡府。

      “坐,我不想站着。”万禹坐在案前,模样难得正经,“近来我补习了当地律法,发现漏洞不少,不怪此地牛鬼蛇神如此之多。”

      梁常坐下来看着万禹轻轻点头:“我听你的。”

      万禹有些意外,面上半点反应没有:“你当补习整理律法,与赵亓探讨探讨,看看究竟如何整治,至于财政……”

      “别交给我。”

      “我对你不放心。”

      两人一并出口,双双松了口气。

      万禹补充道:“我总觉得你对算数这些不甚敏感,我实在担心你出岔子,我前阵子特地找了度支郎中,虽然也一言难尽,但比你要好不少……”

      梁常哈哈笑了两声,对于万禹这番不信任没有半点不愉悦。

      “你心真大。”万禹讲了句题外话,“若是我在你这个年龄有人与我说这个,我要怒而上行了。”

      “那证明你还是行,像我就明知不行,若我硬挑大梁出了岔子回头还要你们顶着不是?”

      梁常实话实说,半点不想跟万禹兜圈子。

      万禹耸肩扬眉,一副无奈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就与我说这些?”

      “其余细则你碰到什么我与你讲什么吧,还多去了。”万禹叹气道,“我实在乏的讲话。”

      “那你倒不如在庙里说呢,”梁常双手放在膝上,看了万禹有一会儿看他没发表任何意见,又说:“你看着不太舒服。”

      “我腿疼。”万禹说。

      梁常双手交叉,低头看了一会儿地,一声不吭地离开。

      万禹想叫却没开口。

      梁常去了一趟医馆,进门便见着了昨天夜里碰见的那个被万禹吓着的人。

      碍于对方胆小,遂问他:“只你一人在?没有老些的先生?”

      “我便做得了主,你跟我说吧。”年轻大夫逞能道。

      梁常呵呵笑:“你看我不眼熟?可记得昨夜庙里那疯子?你制得住吗?”

      年轻大夫听闻,猛地一颤,扯了丝笑说:“制得住倒是制得住,只是我师父更能看出端倪来,现下他如何了?你先同我讲,我同我师父讲。”

      梁常淡然:“现在倒是不撒疯了,只是他腿疼得厉害,保不准待会儿你去了又会撒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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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工作忙碌,有榜随榜,没榜一般一周2-3更。 带个癫癫的预收《AB互搏》,渣beta贱alpha互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