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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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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做这些,做得很不错。”温泊野赞许道。
温泊野和陆挽朝两人靠在一起,坐在小猪边上一起睡着了。
等再度醒来时,陆挽朝才感觉浑身酸痛。
他躺在了床上,大约是温泊野抱着他去床上的。
陆挽朝从二楼卧室的窗外看下去,温泊野在做农活,似乎不会感觉疲惫。
开春后,农场里的辣椒熟了。
温泊野摘下一个辣椒尝了尝,“味道很不错,这种辣椒磨成辣椒粉很香。”
陆挽朝学着温泊野的样子尝了一个辣椒,被辣的满脸通红。
陆挽朝咳嗽着说:“太辣了。”
温泊野哈哈大笑。
两人着手准备磨辣椒粉的事宜,忙完之后还要收拾农田和动物们。
陆挽朝已经彻底习惯农场里的生活,农场里永远有事可做,他不必想农场之外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那些黑暗的过去,好像真的离他而去了。
*
陆挽朝到伦敦的机场后,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有人拍下了温泊野和他的侧影。
尚在瑞士的席暮,是在三天后看到这张照片的。
席暮的秘书紧急来到瑞士,将打印好的照片放到席暮的面前。
照片是在伦敦机场的一位路人拍下的,他觉得此人的背影很像温泊野,因此偷拍了下来,恰好拍到了温泊野和陆挽朝共同离开机场。
路人拍下照片,传到社交网络上,询问大家这位是否是前顶流温泊野。
照片上,陆挽朝穿着陌生的衣服,站在陌生的城市,身边陪着的是温泊野。
席暮没想到陆挽朝是有计划地离开了他,还有接应的人。那个人还是席暮一直提防,却还是没能拦住的温泊野。
他明明已经让温泊野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到后来还给让温泊野得手了。
豪华套房里的空气变得如外头一样冰冷,席暮缓声道:“继续查,我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住在哪,每天都在做什么。”
“席总,”秘书说,“我们的人已经在伦敦那边跟进了,但温泊野把行踪藏得很好,除了这张机场的照片,暂时没查到其他线索,陆先生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席暮猛地将照片拍在桌上,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陆挽朝离开前的样子。
席暮只觉得是陆挽朝在闹脾气,说些无足轻重的狠话。
他现在才明白,陆挽朝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从冬天到春天,四个月的时间里,席暮几乎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却连陆挽朝的一点消息都没查到。
家里的样子都还保留着陆挽朝离开时的样子,席暮没有丢掉陆挽朝的东西,反而把陆挽朝的东西都放在显眼的位置。
心头的疼痛和懊悔每天都在折磨着席暮。
他无数次回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强势,如果能多给陆挽朝一些爱意,如果没有把陆挽朝困在身边,是不是陆挽朝就不会走?
后悔没用,陆挽朝还是走了,而且是去投奔温泊野。
一想到这,席暮的心里就燃起一股怒火,混杂着不甘和嫉妒。
他甚至开始怀疑,陆挽朝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否则为什么一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地去找温泊野?
难道过去那些温柔和依赖,全都是假的?
整整四个月间,席暮失魂落魄。
陆挽朝的线索断在伦敦,席暮一直断断续续地前去英国。
他推掉了可以推掉的工作,在英国各处寻找着陆挽朝,他坚信他迟早会找到陆挽朝。
这个愿景像挂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一样驱使着席暮打起精神活下去。
解决完手头的工作,席暮飞往伦敦。
他不知道自己来了伦敦几次,他不敢数,每一次飞行都代表着他对陆挽朝的思念。
如果陆挽朝能回到他的身边,他再也不会像一个混蛋一样对待陆挽朝。
伦敦的雨,像是永远都下不完。
席暮坐在迈巴赫里,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心里的烦躁更甚。
车子在伦敦市区漫无目的地穿行,席暮企图在街上步履匆匆的人群中找到陆挽朝。
他在伦敦待了半个月,走遍大大小小的店铺,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迈巴赫停在泰晤士河边的美术馆,美术馆六楼有一家咖啡馆,能俯瞰整个泰晤士河,对岸是由千禧桥连接着的圣保罗大教堂。
雨势小了些,席暮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下了车,走进咖啡馆。
这里的景色很漂亮,以后有机会,席暮想带着陆挽朝来看看。
咖啡馆几乎坐满了人,席暮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里的咖啡,好像没有家里磨的好喝。”陆挽朝手里的搅拌棒搅动着杯子里咖啡。
席暮顺着声源看去,身体激动地有些颤抖。
他日思夜想的人,总算被他找到了。
陆挽朝和温泊野坐在席暮不远处,他们没有发现席暮的到来。
温泊野尝了尝陆挽朝的咖啡,“是不太好喝,等会儿带你去吃你想吃的那家粤菜,补偿你。”
陆挽朝嘴角的笑意加深,“太好了。在英国待了这么久,还是吃不习惯,我比较想念中餐。”
温泊野拿着手机,和陆挽朝讨论着晚上要吃什么。
两人凑在一起,头靠得很近。
席暮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陆挽朝对温泊野笑得很甜蜜,任谁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
陆挽朝的笑容里没有压抑,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开心。
席暮很少见到陆挽朝这般对他笑。
嫉妒和愤怒在他心里疯狂滋生,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陆挽朝从温泊野身边拉回来,质问陆挽朝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他又怕自己一冲动,陆挽朝会再次消失,到时候他连这样远远看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拿出手机,快速给秘书发了定位,并发消息:“我找到陆挽朝和温泊野了,跟踪他们,不要被发现,随时汇报他们的行踪。”
发送完消息,席暮看向陆挽朝和温泊野,两人依旧在低头交接。
陆挽朝好像说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温泊野侧耳听着,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宠溺。
席暮感到闷得发慌,眼神如同盯梢猎物的野兽。
没过多久,陆挽朝和温泊野结了账,起身离开。
温泊野很自然地接过陆挽朝手里的外套,帮他穿上,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
泰晤士河边,两人撑着一把雨伞,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等看不到两人的背影,席暮坐上迈巴赫,回到伦敦的下榻处。
席暮在伦敦待得够久了,本来他该明天回港城,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因为得到了陆挽朝的踪迹,席暮不敢回港城,怕回去之后陆挽朝会再消失不见。
他真的好想,再见陆挽朝一面。
跟踪人员陆续发来一些照片,陆挽朝和温泊野坐在皮卡内,开着车离开伦敦。
他们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萨福克郡。
席暮在坐立难安的等待中,终于得到跟踪人员的确切消息:“席总,我们跟上他们了,他们现在在萨福克郡。”
“我们看到他们进了一间农场,看起来像是在那里生活,温泊野还去农场附近的超市买了蔬菜和水果,两人一起做饭,相处得很亲密。”跟踪人员发来更多的消息。
“有照片吗?”席暮其实不想看到陆挽朝和温泊野的亲密照片,他又忍不住去看。
四个月了,陆挽朝和温泊野朝夕相处,他们会发生什么?
他们之前处于订婚的关系,现在已经结婚了吗?
“席总,照片传送给您了,您查收一下。”
手机的提示音不断,席暮收到了十几张照片,是陆挽朝在萨福克郡的农场上生活的照片。
尽管是偷拍的,照片的像素都很清晰。
席暮的手摸着手机屏幕上陆挽朝的脸,回忆着陆挽朝的触感。
陆挽朝的生活忙碌又丰富,身边总是少不了温泊野的身影。
除了做农活的照片,还有陆挽朝在家里的照片。
陆挽朝系着围裙,正在揉面,温泊野从身后抱住他吓唬他,两人相视而笑,画面温馨得让席暮心碎。
席暮在手机上滑动着一张张照片,心里的怒火和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他不能接受陆挽朝和温泊野这样安稳地生活在一起。
陆挽朝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这几日,跟踪人员陆续发来陆挽朝的照片。
席暮一直没有勇气去萨福克郡,他害怕见到陆挽朝,又期待见到陆挽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
手机上收到一张新的照片,陆挽朝和温泊野穿着球衣参加镇上的足球比赛,温泊野受伤了,陆挽朝正扶着温泊野。
他不能再做一个旁观者!
旁观着陆挽朝的幸福,他要将陆挽朝夺回来!
不能再犹豫了,他要让陆挽朝知道,逃跑是没有用的。
不管陆挽朝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陆挽朝。
他要把陆挽朝带回身边,哪怕陆挽朝会恨他,他也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