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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潮湿小狗豢养手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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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涿掌心压住孙砚星突突跳动的锁骨:“小星不要下楼,听到吗?”他拇指碾过对方喉结。
“要是让我看到你下楼,今晚就惩戒。”
“是谁?”
孙砚星脊椎抵着柔软的床被在打颤,尾音被没有间隔的门铃声切断,当年那场车祸从记忆裂缝倒灌而入—。
“哥哥,我的事让我来处理,你别……呜……”
他的下唇被咬了一口,季海涿揉着他的被咬红的嘴巴温柔的哄道“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聊两句就可以了,等我上来,听到没?”
门铃催命般连绵不绝,季海涿皱着眉起身把门关上下了楼,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女人被吓了一大跳,瘦弱的女人脸上没有照片里那么容光焕发,儿子的疾病和丈夫被拘禁压垮了她的身体。
“你……你是季海涿?”
女人被他眼底的煞气逼得舌头打结,季海涿眉峰压着惊雷,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翻涌着黑云。
“你是谁?”
“你不用装,你肯定认识我,我是小星的后妈,御河还有菏泽都被你弄得被刑拘,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的孩子?为什么?”
霉斑斑驳的伞面剧烈震颤着,将冷雨甩上季海涿的脸上,他嫌弃般后退半步,透过细密水痕望见伞下那张扭曲的脸——女人眼窝深陷如干涸的井,湿透的碎发贴在蜡黄面颊上,倒像是从伞骨间垂下的蛛丝。
“刑事文书上盖着红章。”他抹去下颌水珠,指尖触到发烫的耳后神经,“秦御河涉嫌侵犯他人隐私煽动网暴,孙菏泽非法集资,卷宗摞起来比你孩子的病历都厚。”
伞骨突然发出脆响,女人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睡衣的袖口“可那孩子要骨髓移植啊!昨天...昨天都开始输血小板了..."”她膝盖砸在积水里溅起浑浊水花,腕骨凸起的右手痉挛着比划:“季医生您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求求了!”
季海涿望着她青筋暴起的手背,忽然想起手术室里监测仪的波形。此刻这双手正攥着他的裤管,在柔软的睡裤里洇出深色水渍。“我是开颅的。”他声音沉进雨幕,“你该去求血液科的柳叶刀。”
积水倒映着霓虹在她脸上流淌,像道永不凝结的伤口,女人忽然松开手,任由伞骨砸在积水里,溅起的水珠模糊了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点。
人有多无情她不知道,但今天要是不成功见到孙砚星,她和他的儿子都没有希望了,秦御河告诉她来这里赌一下运气,人是来到了,但心软的神还没见到就碰到了活阎王。
“求求你,季医生……让小星救救伟权吧,他是最后的希望了。”
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底气在这里闹事,只能苍白无力的恳求,季海涿不想浪费时间听她在这里讲这些事,准备把门关上时,说不好下楼的人却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
女人枯槁的眼神此刻变得像鹰一样锋利,趁对方注意力转移,像濒死的活尸一下子冲进屋内抓住她最后的希望。
“小星……小星,阿姨求求你求求你……”
“啊……啊………………”
孙砚星被扑在地上,女人在哭着抓住他的手臂哀求,但他只看到镜头不停地对着他晃动,周围人在对他的身体指指点点,网络上到处都在宣扬他的体检报告,都在说他和季海涿的爱情不伦不类,秦御河当年也是这样扑上来把他带走,就从这个家里带去人间地狱……
“啊……”
他在尖叫求饶,季海涿立刻上来粗暴的推开女人然后抱紧在尖叫的孙砚星,女人脸上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但也看清了这个青年人情绪崩溃的一面。
“哥哥……哥哥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不要让他带我走……不要!!!”
孙砚星搂着他的脖子像被抢有糖果的任性小儿般大声哭喊,季海涿把他抱上楼关上了门。
“没人要走,小星,没有人可以带你走,听到了吗?没有人!”
孙砚星滚烫的额头紧贴着对方的皮肤,如同两件青铜器上的纹路在高温中熔接,泪水顺着鼻尖滑落,过度换气让氧气在肺泡里横冲直撞,潮红从耳后蔓延至锁骨,像株吸饱了乙醇的曼陀罗在皮下盛放。
他安静下来了,季海涿依旧紧紧抱着他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楼下的女人不知道有没有离开,但是不重要了,秦御河胆敢叫他妻子过来打扰他和小星的生活那也必然加培奉还。
季海涿眼睛闪过怒不可揭的杀气,烂人还没解决透彻,小星的心底永远像着潮湿般的雨季,放不了晴?
情绪崩溃过的孙砚星在他怀里疲惫的睡了过去,在这期间,季海涿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等他醒来,然后再给一个真实的亲吻安抚他的不安。
“天天这样日夜颠倒,可不利于作息,小懒虫。”
睡醒后的人大脑还没清醒,空调不大的房间里睡得他身体潮热,脸颊通红嘴唇干燥,孙砚星抬手摸了摸他的眉骨哑着声音“她走了吗?”
“走了,以后也不会来了,不用害怕。”
季海涿亲吻了他的手背,孙砚星眨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然后起身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抱紧。
“喜欢哥哥……不是小nv,小星不是小nv。”
“小星是海豚的小狗,哥哥是小星的海豚,海豚和小狗天生一对。”
“小狗海豚……”
“嗯,小狗海豚。”
孙砚星嘴角噙着笑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安抚好后,季海涿便想带他下楼去院子里看看花草,但经历了下午那一幕,小星仿佛又开始了不愿意踏出房门的状态。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门外发霉的雨伞还在那里孤零零的躺着,季海涿叫来了保洁公司把一楼的所有地方都打扫一遍。
听到楼下的动静,孙砚星打开了一点缝隙在听声音,他也在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产生那么大的应激反应,只是踏出这一步很难……
“小狗在偷看什么?”
季海涿端着热牛奶蹲在门外,孙砚星立刻起身把门打开,然后仰起头看着他说“晚上也有保洁人员过来吗?”
“有,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不用怕。”
门被关上时,孙砚星扒住门框让门留了一条很长的缝。
“不用关……我……想尝试一下这种声音。”
“勇敢小狗不怕困难?”
季海涿也跟着他一起蹲坐在地上,他淡淡的笑了笑躺在他腿上“大海豚不能取笑小狗,不然小狗就不努力了……”
“哈哈哈。”
“以前温老师说你的语言发育迟缓,看来心理医生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这话他以前也有间接对温老师表达过,后面就被啪怕打脸了,孙砚星皱着眉一脸糊涂,他不记得温老师什么时候说过自己需要发育迟缓了,他只记得那位老师一直很温柔鼓励他勇敢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