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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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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池和岑钊对视片刻,两个人都撑不住笑了。
他拿出手机扫了岑钊屏幕上的二维码,调侃道:“半个月了,总算不用和岑法医意念交流了。”
岑钊先说不好意思,但一点不脸红:“意念交流到这种程度,说明我和沈老板很合拍。”
沈流池挑挑眉,那意思,大言不惭。
“手机修好了?”他瞟了眼岑钊的手机屏,先看到了时间,五点三十二,沈流池一下想起什么,指了指对面人,“提前翘班还不告诉我,万一我去接你了怎么办?”
岑钊举手投降:“我的错,以前不怎么给人准备惊喜,以后多多改进。”
沈流池盯着岑钊故作真诚的眼,心下啧了声,岑钊怎么越来越会说话了。他就这么无意识地注视了岑钊一会,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让他在昏暗灯光下发现了一点反光的端倪。
“这是什么?”
沈流池伸手勾住岑钊脖颈上细细的银链,抬起,凑近,观察,发现是根镀银的眼镜链。
手指顺着镜链往下滑,他很快摸到了岑钊挂在胸前的眼镜,很简单的银色细边镜框,很搭岑钊的气质。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戴眼镜。”
沈流池捏着眼镜框凑到岑钊脸前比划一下:“感觉很帅。”
岑钊便顺着他的意图往前靠了靠,隔着玻璃镜片和沈流池对视:“不近视,眼镜只是防蓝光,平时都放单位里,今天走得急忘记摘下来了。”
他说着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往下一落,轻轻笑了:“你穿了这件T恤。”
被人指出来沈流池有点脸热,往后退了半步,避开视线:“你自己说的,衣柜里衣服随便穿。”
岑钊嗯了声,没制止沈流池的后退,只随着他的动作往前倾身,手指点在他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小浣熊骑马的logo:“你穿很合适。”
沈流池当时看到这件衣服就有些意外,这logo太童趣了些,换成打马球的Ralph Lauren或许会更合适岑钊的年龄身份。
于是此时听到这话,沈流池微微眯眼:“你最好不是在暗指些什么。”
岑钊低低笑了声,银链在两人之间晃啊晃:“沈老板什么时候能下班?”
沈流池往斜后方瞟了眼,一直缩在吧台后面看戏的陈渡立刻低头擦台面。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问你呢陈老板。”沈流池直接点破看热闹的人,“该让你回答的时候你低头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能下班?”
“你下班还用我批准吗。”陈渡干咳一声,“那不随时吗,随时。”
沈流池就扭头看岑钊,眼睛亮亮的:“随时下班。”
岑钊笑了声,伸手去握他的手,冲猫在后面狗狗祟祟观察的陈渡晃了下,扬声道:“那陈老板,人我就带走了。”
陈渡一边驱手一边拿抹布摔吧台,简直没眼看!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昨天刚下过雨,今天太阳一下去,风还是有点凉。
沈流池把牛仔蓝外套穿上,又看岑钊:“你没穿外套?”
岑钊指了指前面:“在车上。”
岑钊的车是辆黑色奥迪,停在酒吧街一溜五颜六色的豪车小跑中间,沉稳的倒成了异类。
沈流池跟着他上了车,低头给陈渡发消息,让他把自己的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等明天他再去开走。
陈渡那不立刻就得问:【一夜幽会?彻夜不归?】
沈流池懒得理他,发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表情包。
“吃晚饭了吗?”
岑钊看他发完消息才问:“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沈流池想了想:“以前这附近有家私房菜挺好吃的,但我不确定现在还开不开门。”
岑钊发动汽车:“那就去看看。”
虽然两人积极,但真不凑巧,私房菜关门大吉,整个店面从里到外都黑漆漆的,玻璃上贴着旺铺转让的红纸。
沈流池有点失望,他正经觉得这家的辣炒鸡味道不错,可惜没有口福。
岑钊注意到他的神色,掏出手机在外卖平台上搜了搜店名,幸运的发现这家店在外卖平台上的店铺还没有下架。
他点进商家看了看,很快就报出了几道招牌菜:“辣炒土豆鸡、石板蒜蓉虾、板栗烧排骨?”
沈流池一怔,扭头就看到他的手机页面,登时笑了:“你也太有行动力了,这几道菜都很好吃,尤其辣炒土豆鸡,鸡肉鲜嫩土豆软绵,汤汁微辣拌米饭,我能吃两碗!”
“那今晚就吃这个。”
岑钊收起手机发动汽车,方向盘一转,重新驶上大道:“这个点超市人可能会有些多,你可以在车上等我,我尽量快点采购。”
沈流池听出话外之意,抿了下唇:“去你家吃啊?”
岑钊看了他一眼:“我手艺应该还可以,邀请沈老板品鉴一下。”
沈流池系好安全带,坐得安稳:“沈老板很乐意。”
不出岑钊所料,下班高峰期,商超附近人流如织。岑钊见状也没硬挤,顺着红绿灯继续开,直到小区附近的社区超市,这边人流量明显比商业区少很多,临时停车位也有空闲。他没让沈流池下车,自己扎进超市准备速战速决。
沈流池盯着远处的街道,思索几秒后也下了车,跟在岑钊身后拐进了超市旁边的一家商铺。
这边的社区超市岑钊经常来,米面粮油生鲜蔬菜的位置都很熟悉,但还是挨不住排队的人多,将近二十分钟才拎着个大号购物袋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灯如流水,沈流池站在车前,手里捧着一束刚扎好的花,笑意盈盈地看过来。
灯光好似一汪水将他缓缓淹过,但他眼底的笑意太过明显,像一簇明亮的颜色,在光晕中滚沸冒泡。
“正好看到旁边有花店。”
沈流池走上来,把花放到岑钊怀里,又伸手想去接他手里的购物袋:“礼尚往来,昨天的郁金香真的很好看。”
花束的主花是淡黄色的奶油杯玫瑰,整体看起来就像某种奶油甜点,既温柔又治愈,但既然是玫瑰,其寓意和象征自然不必多说,比岑钊的那束郁金香大胆很多。
因为今天的他们已经不太需要小心试探。
岑钊几乎是立刻就笑了,他一手抱住花,但还是侧身避了下,没让沈流池接购物袋:“里面有生肉,腥。”
沈流池哭笑不得,探身略微强硬地把袋子拿过来:“我又不是喝露水长大的,你好好抱你的花就行了。”
闻言岑钊便松了手,两只手抱着花,奶油杯玫瑰的香气不浓,但即使是如此清淡的味道在此刻也浓稠得好像蜂蜜,不由分说地浸湿了情绪,沿着大脑皮层登陆,占据岑钊的所有心神。
“很好看。”
他轻轻摸了下花瓣,又抬头看沈流池:“谢谢,我很喜欢。”
沈流池被人这么正儿八经地感谢还有点不好意思,咕哝一句‘你喜欢就好’,连忙拉开车门打开后备箱去放购物袋。
等转过来,岑钊已经把花在后座放好,还特地给花系上了安全带,瞧着特别小心。
沈流池心说不至于吧,一束花而已啊,但思及昨晚自己的心情,这话便也没出口。
至于的,喜欢的人送的花,心情和花束都很珍贵。
回到家岑钊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玫瑰安顿好,他家里没有花瓶,便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水滴形的醒酒器,小心稳妥地先搁进去。
“我先做饭,等晚上再把花插好。”
新买的鸡肉不需要解冻,整道菜的制作时间就会缩短很多,岑钊腌鸡肉的时候沈流池也没闲着,一样样往冰箱里放岑钊刚买的东西。
“你怎么还买了炒面和寿司?”
岑钊看了眼:“怕你饿急眼,先垫垫肚子。”
沈流池嘟囔着自己是要吃岑氏招牌菜的,肯定不会让这些小点心占肚子。
但这话说出去还没十分钟,他就拆了寿司盒,念了块鱼子酱寿司送到岑钊身边:“我洗手了,有一点点芥末。”
他这句话说晚了,岑钊已经张嘴接了寿司,果然没嚼两下就开始斯哈咳嗽,眼圈一下红了。
沈流池立刻反应过来岑钊不能吃辣,赶紧插上一盒酸奶递到他嘴边:“快吸两口!”
岑钊唔了声,就着他的手吸溜完半盒酸奶,这才把那股芥末呛劲缓过去,对上沈流池既抱歉又担心的眼神摇摇头:“没事,也是刚想和你说话,呛到了。”
沈流池那不就得稍微责备一下:“吃辣的时候不要说话,你想和我说什么?”
岑钊又歪着头吸溜了一口酸奶:“一咳嗽,忘记了。”
沈流池闻言就道:“那我有话给你说,别辣炒了,就土豆炖鸡,一样好吃。”
岑钊没同意:“没那么不能吃辣,再说我也应该锻炼一下,不然以后吃不到一处去多不好。”
沈流池想说吃不到一处有什么,能住到一处就好了,但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下去,转而想说些别的什么,门口却传来声响,有人在敲门。
岑钊愣了下,洗手:“可能是我妈,我去看一下。”
沈流池也愣了愣,霎时就有些紧张:“那我……”
岑钊洗干净手,又抽出盒酸奶插上吸管塞到他手里:“你喝酸奶。”
沈流池:……这对吗。
敲门声不急不缓,岑钊走到门口时正好敲到第三下,他打开门,门外果然是他母亲曾青雅。
“妈,你怎么过来了?”
曾青雅就示意了一下脚边泡沫箱:“你大伯邮来的樱桃,太多了我和你爸吃不完,给你拿过来一些。”
她说着看了看岑钊身上的围裙,还挺惊讶:“今天有兴致做饭啊?”
岑钊嗯了声,把樱桃拿起来:“今天很有兴致。”
曾青雅微微扬了下眉毛,正想说话,目光却先看到了从玄关探出脑袋的沈流池,这下是更惊讶了:“小钊,这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