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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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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看到个‘独臂大侠’,岑钊这出场方式着实把沈流池吓了一跳。
独臂侠本人显然对于沈流池的到来也感到意外,但眼看着已经被发现,索性先让人进门,然后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被医用吊带包裹保护的左臂:“没什么事,就昨天出现场没看清路,摔了一下,手臂有点轻微骨裂。”
“你别乱动!”
沈流池难得对他语气稍重,看着对方还在晃悠受伤的左臂忍不住心惊胆战,按着岑钊的肩膀不让他动作:“不许动!老实点!”
岑钊故意撇了下嘴:“这么凶啊沈小池。”
沈流池这下也是没心情和岑钊共进早餐了,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滑上滑下好一阵忙活。
“做什么?不会要给我拉进黑名单吧?”岑钊坐不住了,想起身却又被沈流池一下按回沙发上,只好委屈端坐着,“我真没什么事,医生都说了不严重,也没让我住院,所以才没立刻告诉你。”
沈流池闻言哼了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发送完信息,这才垂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如果真的严重恐怕更不会告诉我了吧?”
岑钊终于得到注视,赶紧态度良好认错:“真没有,一定告诉你,昨天就是时间太晚了,想着等到白天再说。”
沈流池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以后再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是说我不能是第一时间知情人?”
“这可真是冤枉我。”岑钊看他表情没有太生气的意思,这才用完好的右臂在沈流池腰后虚虚地搭着,“我对沈老板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流池没说话,只垂眸觑了他一眼,岑钊瞧着他的眼神略微一顿,以为是对方目前还不太习惯这种较为亲密的接触,便主动收回手,转而嗅了嗅沈流池带来的早餐:“小笼包?很香啊。”
“不给你吃。”
沈流池拍了他一下,故意道:“以形补形,你现在就只能啃骨头。”
岑钊闻言就抓住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牵到唇边作势要咬:“唔,被小狗同化了。”
“脏不脏啊!我还没洗手!”沈流池赶紧要把手抽回来,却被岑钊握着手腕不轻不重地按住。
“你是不是还有点不习惯?”
岑钊单手扣住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捋了两下,观察着沈流池的神色:“如果你有感觉不舒服一定告诉我,好吗?”
沈流池和他对视半秒,面无表情地把手往前一递:“如果你非要啃我这支摸过车把、接过人民币,还扶过沾油小板凳的手,那你随意吧,但是再亲我前要先漱口。”
话落岑钊一下就笑了,右手大大方方地搭在沈流池腰后,揽着人往身前靠了靠,仰头瞧他:“还没咬上呢,亲一下?”
沈流池手指敲了下他脑门,但乖乖俯下身去和他贴了贴唇:“我约了医生,过会上门看诊。”
岑钊不知道是被他安抚又敷衍的亲吻亲笑了,还是被这句话说乐了,总之贴着人嘴唇还得出点笑音:“我这么金贵啊,还得请个上门医生。”
沈流池微微一眯眼,显然对他这句自我调侃很不满意,抬手就去提溜他后脖颈,佯装生气:“兽医!”
沈流池口中的这位兽医实则是沈茂园的好友,正儿八经市医院的骨科大夫,年纪轻轻已经干到副主任,很有两把刷子。
岑钊自己多多少少也算个医,对自己手臂情况自然门清,虽然看沈流池这般在意照顾心里也甜,但到底不舍得他着急上火担人情。他刚想开口再为自己的伤势争辩几句,就让沈流池轻飘飘一眼噎回去,得了,让看就看吧,大不了以后敲锣打鼓给人骨科大夫送面‘骨德’锦旗。
医生是两小时后到的,人虽然刚下了大夜看起来有点乏,但医术依旧高超靠谱,看完片子又摸了摸胳膊,确定自己在家养养问题不大,沈流池这才彻底松口气。
他和对方也算是熟悉,毕竟是沈茂园的好朋友,过年过节也都走动,不过此刻道谢也是必不可少。
医生摆下手:“正好值完大夜下班,顺路就过来了。”
沈流池不知道这是不是客套话,但人家既然帮了忙,自己也肯定不能怠慢。关系不论亲近远疏,有来有还是社交准则。于是一边把人送出门一边暗地给沈茂园疯狂弹消息,让他给医生大哥寄两盒他那珍藏的特种白毫银针。
“小沈。”
关上门,医生瞧着沈流池,忽然开口询问:“你和这位岑先生,关系很好啊。”
沈流池神情自若:“嗯,是很好。”
岂止是很好!
医生心底忍不住吐槽,就这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伺候的模样,既不是亲爹也不是亲儿,还能是什么?关键是沈流池看起来也没想遮掩,特别坦荡,坦荡到大夫都有点拿不准了,悄声问他:“你知道你爸上个月体检报告刚出来吧?老爷子血压有点高啊。”你这么整不是给他火上浇油吗!
沈流池瞬间理会到对方的深意,比了个低调的手势:“保密阶段呢。”
医生无语笑了:“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不怎么到位啊。”真的有在保密吗小沈。
沈流池就只笑不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医生叹了口气,声音压更低了:“你怎么样我肯定是管不着的,但上个月你爸妈体检我去打招呼的时候,可是听见阿姨说了一嘴,好像是要给你找对象。”
他说着冲沈流池眨眨眼,那意思,相亲局啊小沈,成年‘单身’人类的宿命。
沈流池轻轻蹙了下眉,难不成沈茂园昨天给他的提醒就是这么个意思?但章凝清楚他的状况,应该不至于这么直白急切。
送走医生,沈流池没着急给沈茂园打电话打探情况,倒是对方先发来一串数字,好几个零特别晃眼。
沈流池心说不好,这是要亲兄弟明算账。
果然,沈茂园下一秒就发:【茶钱,怎么支付?】
沈流池耷拉着脸:【去银河打一个月工。】
沈茂园立马发来大拇指表情:【办公室没变,来了记得戴工牌。】
沈流池咬牙切齿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捏岑钊的脸。
岑钊正吊着手臂单手敲字打结案报告,被捏脸捏得莫名其妙又心甘情愿,先点保存然后去搂沈流池的腰:“怎么了?”
沈流池就给他晃晃手机屏幕:“上门费用。”
岑钊瞥了眼,笑着拿过手机:“我给报销。”
“你当然要报销。”沈流池添油加醋的加码,“不仅茶钱,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
岑钊照单全收,揽着沈流池又近了一点:“还要什么?都报。”
沈流池自上而下地望下来,看到岑钊眼睫扇动的频率比往日要快,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下,煽风点火似的地嗯了声:“要抱。”
岑钊闻言一下就笑了,滑轮椅向后一退,站起来靠住桌案,把沈流池往身前揽:“不讨厌和我接触是不是?”
沈流池哭笑不得:“这叫什么问题,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会讨厌和你接触。”
岑钊垂眸瞧着他,仿佛暗示什么似的,每个字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如果是每天都和你接触呢?很亲昵、很黏人、甚至会有些失控呢?”
沈流池顿了下,有点怀疑地发问:“你刚刚不是在不经意间搞了个黄色吧?”
岑钊一怔,旋即失笑,情绪上的消沉转瞬消失:“没有,不是。”
他拉过沈流池的手,挨在唇边亲了亲:“是怕你觉得我得寸进尺。”
岑钊确实很喜欢这些亲昵的肢体接触,沈流池察觉到了。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他们是恋人,可以做亲密的事。
但岑钊似乎有所顾忌,一边渴望一边顾虑,他的矛盾虽不明显,但沈流池能感觉得到。
到底在忧虑些什么呢?
沈流池回握住岑钊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缓慢抑制住自己询问的声音。
岑钊于他总是礼貌的、克制的、颇具分寸的,所以他不愿意自己是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两人忽然都不出声了,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直到沈流池先一步动作——他仰起头,在岑钊唇上轻轻亲了下。
“身体绷这么紧。”
沈流池亲完又伸手,揉了揉岑钊微微抿住的唇角,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就这样还能得寸进尺到哪里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距只有不到寸许的距离。岑钊能轻易从沈流池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似乎确实有些紧绷,好像如临大敌似的。唇角不由一下抿得更紧,有点丢人啊。
“怕什么呢?”
沈流池实在没忍住笑起来:“是怕吗?还是在担心什么?”
岑钊在对方的笑容中逐渐找回些被纵容的自信,他闭上眼在沈流池手心里贴了贴,片刻又睁开:“虽然感觉现在说这些不太好,但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更没有勇气开口了。”
“沈流池,你要不要听听我的上一段感情是如何结束的,再决定要不要和我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