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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墨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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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他？
陆俞心觉可笑。
他脚尖朝地面一蹬，凭空而起，朝海上而去，人比凌仙走的早一步，声音却响彻整个天地，谁都听得分明：“仙骨从来不是后天形成，亦从来不会归属于掠夺者。这是你欠她的，亦是你损了她寿元的代价。”
他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是被凌仙刻意接近，本质上凌仙和九阴毫无区别。
当年他一剑剑将凌仙的□□切开，彻底将之分块后，魂魄没了肉身限制，是飘荡在天地间的。
渡劫期强大的灵魂不会让他轻而易举消散于天地间，却也方便了陆俞动手。
他是真的思考过凌仙到底从哪一刻打上他的主意的，十三岁那年追杀他的人又是否是凌仙的手笔，连带着薛平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当那个救他的英雄出场，顺势在他心里刻下深刻的一笔痕迹，都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他。
所以他对凌仙进行了搜魂。
所以他知道了九阴和他母亲的纠葛，亦知道了凌仙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还有自始至终隐匿于其中，却害了他、害了千辰、亦和殷业最后悲惨结局都分割不开的角色——尘缘阁阁主，算道者。
凌仙活的岁月太久了，陆俞对他前半辈子毫无兴趣，探查到他的身世和之前人生所有轨迹都是在凌仙的刻意纵容下造成的后，他就收了手。
凌仙执着的令人怜悯又可悲。
陆俞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成神，但不重要了。
他和凌仙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凌仙紧随而后跟上去，他修为是要比陆俞高上两段的，陆俞如今渡劫期，他是渡劫后，无限接近于大圆满。
凌仙剑被他握在手里，他和陆俞相隔着千米远的距离，海风将他们二人的发丝吹的飘扬，衣袂飘飘，金纹一闪闪的晃动间仍旧如同神明。
只是这位“神明”的悲悯感在此时散尽，眉眼霜寒，额头间都隐隐有一枚若隐若现的金里掺红的纹路。
他开口，带着冰凉的笑意：“她注定会有一死，本就是炉鼎之身，吾只是让她死得更有价值罢了，从没有亏欠之说。”
“她愿意让你诞生于世，便是最大的证明。”
上辈子凌仙没谈及过这些，如今听他说起，陆俞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恶心，胃里都似在翻腾着，分外作呕。
“你所谓的护她的法器，从一开始就限制了她的行为，让她根本打不了胎。”
他冷冷的戳穿凌仙：“你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身怀仙骨的血亲，至于孕育的母体，你从未在意过。你背着她的命。”
陆俞搜魂时看见过他的母亲。
凌仙在她离开后有通过法器窥探过她。
他的母亲是明媚张扬的，美都是带着攻击性的美，却因为被迫怀孕而痛不欲生。
发现身体不对的那刻她就试图打过胎，她绝不想生出一个强迫她的男人的孩子。
可凌仙的法器在那时阻止着她。
天生炉鼎的人修为很难有所精进，她修为不够，根本无力挣脱，就连去死都死不掉。
旁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或许会直接投奔凌仙，毕竟若是从了凌仙，绝不会缺好日子过；或许会悲痛欲绝下心如死灰，在痛苦中等待孩子降临。
他的母亲没有，在发现一切办法都无用后，她甚至说得上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腹中的孩子不是她的枷锁，她跑到小灵域，在各个地方辗转生活，最后在陆俞降生之时都堪称平静的逝去。
陆俞的名字是她起的，在预感到自己快要生，生命也到终时的那刻，她用剑在石头上刻下了两个字——陆俞。
陆俞是跟她姓的。
她没有去找任何人，那时的身体也容不得她再做些什么，抱着刚降生浑身是血的婴儿倒在屋外，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陆俞不知道自己对这位从来没有出现在生命里的母亲该是何种感情。
非要说一种的话，大概是感激。
陆芊泠，他的母亲，是有在努力过让他能够活下去的。
凌仙倒真有些意外了：“你知道这一切。”
不是疑问，是肯定。
同样，并不傻的他也意识到了陆俞如果要知道这些，得通过什么来获得。
他神色一点点淡下，握着剑柄的手用力，一言不发，抬手便是压缩到极致，带着剑意的一道剑光！
被压缩到只有陆俞一半大小的剑光不过瞬息就直冲他面门，由于速度过快，空中甚至爆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陆俞一踩空气避开，身子在空中一闪便出现在凌仙面前，灼焱闪着耀眼的火光，在半空中与凌仙剑直接相撞！
“锵——”
刺激耳膜的金属碰撞音轰在赶过来观看的众修士耳边。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天上来回交手的二人，因为速度过快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不断闪烁的火光，就算这样，两个渡劫期的威压都激的他们浑身发软，一个个搀扶着彼此才没栽下。
“他竟然也是渡劫？？？”
有修士吃了一大口咸湿的海风，看着剑光将海都劈裂出一道大口，震惊的合不拢嘴：“他他他十年前不才是元婴吗？？？”
十年元婴到渡劫？？？这比刚才那个说自己元婴到洞虚的还要离谱啊！！！！！
“他和刚才那个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修炼速度全都这么快？什么灵丹妙药能直接将人的修为送上去啊！！”
白苏安在最前排，两名渡劫交手荡起的余波太大，海浪不断朝这里翻涌而来，本明亮的天空都被这来回的交手整的阴沉下来，聚着乌云。
他衣摆被吹的飞扬，雪白的发丝被来自不同方向的风吹的乱作一团，直往脸上糊，耳边又是说不清多少名修士震惊骂爹的声音，脑瓜子嗡嗡的。
他努力整理着头发，插空回了句嘴：“没有灵丹妙药能让人修为直接升这么多的。”
明里暗里留意着他的修士立马有人开口：“不是嗑药，那怎么可能能在短时间将修为提这么多？”
白苏安瞄了眼腕上的红绳，歪头：“谁知道呢，大概是我们天赋高吧。”
那人：……
一众听着他们对话的修士：……
干他爹的。
这是人话吗？？？
不对，眼前这人是妖，还真他爹的不是人话。
白苏安无辜的收获到一群带着怒意的目光洗礼。
没人敢问他了，默不作声的继续观看两个渡劫的对决，跳过陆俞为什么会这么厉害的话题，开始争对着“仙骨”一事进行发言。
说实话，白苏安多少有些意外。
凌仙居然没有否认仙骨一事，他和陆俞间的对话含着什么意思在场但凡长个脑子的怕是都能想明白，不管他能否成功，这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他会那么坦然的承认？
他捏着头发，想不通的蹙眉。
人类果然是很复杂的生物。
他幽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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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俞和凌仙的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
灼焱到底品质不如凌仙剑，在最后一次交锋中，再也承受不住的断开。
陆俞轻啧，抬手召出平渊，非常丝滑的换了武器挡住凌仙紧随而来的一剑。
“平渊。”
凌仙低低念道。
他动作未停，神色却有一瞬恍惚，看着朝他袭来的熟悉剑锋，仿若看到了故人。
又是这样。
陆俞抓住他这一瞬恍惚，灵力交杂着魔气，毫不留手的一剑刺过他胸口！
剑被凌仙反应过来打歪了些，却依旧刺了进去，古魔气毫不留情的在他体内开始肆虐，凌仙猛的抽身，用灵力将之逼出。
他屈指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看着陆俞，问他：“他散了，是么。”
和上辈子一样的问话。
倒是这一世凌仙平静了不少，没有上辈子差点走火入魔后那点疯癫了。
陆俞甩下剑身上的血液，没有答话，更没给他治疗时间，脚踩空气直冲而去。
他修为确实差点，但魔气和他的灵魂却是真的比凌仙要强。
外加凌仙在平渊出现后频频出神，他打的便更轻易了些，尤其凌仙的路数他早便知晓的一清二楚。
“啧。”
陆俞不耐的撤身。
“我不管你和平渊上一任魔尊有过什么纠葛，但要是打，就给我认认真真的打。”他冷脸，对凌仙这软绵绵的防御激的一身火气。
所以他才不一开始就拿平渊，而是用灼焱。
凌仙对平渊反应太大，让他这架跟上辈子一样打的不痛不快，很难受。
凌仙未语。
陆俞便压着眉，攻势更猛的直冲他命门而去。
凌仙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陆俞也无可避免的挂了彩。
海浪翻涌，乌云越积越多，整片天都压的黑沉沉。两道剑光在空中交织，耀眼的金色和厚重漆黑夹杂着的血红在人的视网膜里闪烁，远远看着的众修者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这精彩绝伦的交手，鼻尖迎面而来一阵阵咸湿的海风，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凌仙带着几分飘渺的声音在剑身又一次碰撞间响起。
“天道，总是厚爱你们这些后辈。”
“没有经历过灾祸，从修炼到成仙都顺顺利利，还有闲心勾心斗角。”
“而吾斩了与他的因果，亲手将他斩在剑下，救了陷入水火的人间，却仍被禁锢在这里，成不了神，却得了个永生。”
“何其可笑。”
他看着陆俞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看他手里的平渊，语气逐渐染上了戾气。
“凭什么。”
“凭什么吾斩了世间一切因果，却还要被限制在这里，而你却能有祂给的这般明目张胆的机缘？”
“吾活了数千年，这天地间却仍要一个新生的小辈。你怀着仙骨而生，又可曾想过那本就该是吾的？”
“是你抢了吾的机缘！”
陆俞心里的猜测得到印证了。
他看着凌仙，挡下紧随而来的又一击，肯定道：“你是不墨仙。”
数千年前，斩下祸乱人间的魔尊，传言成神的那位不墨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