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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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并排行驶在高架公路上，略过一众或歪或翻的遗弃车辆，笔直前往黄毛所在的加油站。
“喂，啊不是，殷念，我们真要去那吗？黄毛尸体放了那么久，现在应该满屋子都是苍蝇了，咱换一个，去最近的服务区呗，回来的时候不就是从那讨的油？”
施柳：“服务区比你家还远，现在要供三辆车，能省就省点。而且你能保证服务区还安全吗？至少我们知道加油站没人。”
应该不会有人会在命案现场陪尸体睡觉？
宋云霖无奈，把外套领子拉到最高捂住口鼻，“行吧。”
后排的周莹开着窗吹风，憋了好久，没忍住问李昭：“老大是这个名字吗？”
李昭眨眨眼，摇头。
“我记错了？”声音随风飘进宋云霖耳朵里，她疑惑，“我都喊一路了，她也没反驳我啊。”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人，结果连名字都记不清？”宋芝芝汗颜，吐槽之余不忘盯着面前的油表，无法安心。
“没错，喊这个也行。”
殷棉最开始那种心悸逐渐淡下，现在已经免疫了，她拖长声音，“这是师姐以前给我取的名字噢——”
她语调上扬，带着明晃晃的炫耀。
宋云霖还没搞懂自己为什么知道殷棉以前的名字，听她得意的话，莫名有些不爽，嚷嚷：“以前？师姐你听见了吗，她竟然随便抛弃你给她的名，这是什么意思？”
殷棉顿时收了笑，往身旁看了好几眼，“……你小声点别打扰师姐打坐。”
说完，她就和檀明夷对上视线，心中戚戚，慌忙解释：“这是有原因的师姐，她曲解我！”
“称呼而已，你记得便好。退开点，挡到我了。”檀明夷抬手将她按在座椅上，看向窗外。
眼熟的建筑物映入眼帘，从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一点也不比来时少，她紧紧蹙了下眉头，拍拍殷棉的胳膊，“里面来了新东西。”
宋云霖也感受到什么，整个人抖了抖，咽下揶揄的话，扒着栏杆站起来往加油站里面张望。
她看见一道黢黑巨大的黑影立在超市门口，挡住了超市小小的门，影子佝偻着，白日照射下，玻璃窗子上倒映出它的模样。
宋云霖眼睛眯了眯，下一秒，突然拉住施柳，整个人趴在货斗底部，低声警告驾驶位上的两人：“别往前了，是熊！”
宋芝芝心中一惊，刹车了踩过头，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巨熊猛地转过脑袋，露出身下面目全非的块状物和遍布四处的黑液，听见动静，它直起身，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几道痕。
“你们趴好别看。”
殷棉沉声对后面的学生说。
它是有多饿，才会跑大老远来山下啃食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宋芝芝不知道被熊摧残的是什么，对自己吸引了熊的注意力这件事感到歉疚，说了好几声抱歉，见几人僵在车上不动，急急提醒：“它来了！”
四肢动物奔跑的速度极快，不过几秒便来到了货车旁。
它喉咙里发出低吼，带有兽类特有的野性，听感上与丧尸发出的动静没什么不同。
但它面对枪口时却会停下。
子弹击中巨熊头部，巨熊轰的一声倒地，呼吸渐渐平息冷却，尸体静静躺在加油站入口处。
殷棉将车子开远了一些，让施柳陪孩子们留下，其他人一起下车，远远观望。
宋云霖谨慎地后退了两步，拽了拽殷棉让她别冲动，“等一下啊，我怎么感觉……”
檀明夷同样抿紧了唇，脑海中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捏住剑柄。
“怕什么？它已经死了啊，动物又不会——”
宋芝芝不理解，直接上前几步，行至中途，在末世中生存培养出来的危机预警让她本能地顿住脚，身形也开始犹豫。
果然，不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具尸体颤了颤，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奇迹般地再次起身，掩藏在黑色皮毛底下的血花还未干涸，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着血水。
巨熊双眼猩红无神，与丧尸无异。
这次它对着枪口不会躲了，子弹没入它的躯体，它动作不停，挥起巨掌，袭向离它最近的宋芝芝！
黑影盖住她时，从没应对过野兽的宋芝芝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头皮发麻。
逃生欲望迸发，告诉她现在应该转身就跑，脚却仿佛在地上生了根，挪不动半步，手握紧抢把，也仅此而已，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了。
死亡阴影笼罩，她眼前甚至浮现出走马灯，二十多年的痛苦人生几秒之内重新略过，她脑海中最后一个想法是：
他爹的！差一点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真的，就差一点点！
“吼——！”
飒——
剑光霍霍，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直击巨熊躯干，还未感染透彻的红血泼洒在空中，淋了宋芝芝一脸。
殷棉顿住脚，猛回头看向檀明夷，后者重重吐出一口气，手中的扶光被一层虹光环绕，散发的寒气透人心腑。
“嚯！这个好帅！”宋云霖惊呼，被后来的施柳一脚踹在屁股上，才想起正事，小奔过去扶起软倒在地的新队友。
谁料她的手被一把挥开，正要发作，便看见宋芝芝弯下身子捂住嘴。
“噗——咳咳咳！呕！！”
几滴熊血溅在她唇缝处，渗了一丝进入口腔，她脸色苍白，拼命要把那滴血抹干净，结果就是越抹越糟糕，让人不忍直视。
“用这个吧。”施柳从背包里抽出一张纸，用水沾湿，递给她。
宋芝芝道谢，瞄了眼救了她的檀明夷，偷偷吞口气。
殷棉：“师姐……”
檀明夷靠在车旁，攥了攥手，手心中间团聚起的灵力让她微微怔神。
很快，她收神，收起扶光，“先不说我，还有更要紧的。”
众人围在熊的尸体旁，沉默，世界观收到极大冲击。
周莹第一个举手，问：“为什么熊熊死了之后还能复活？”
宋芝芝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答：“……它出现了丧尸的特征，看它眼睛。”
施柳弯腰在尸体旁边观察，扒开熊的眼皮，露出底下血红眼白。
撩开它头部毛发，几个弹孔明显，但没有出现一般感染者病毒扩散的迹象。
韩雨琪看她动作，明白了，“是没有感染源吗？”
施柳点头。
殷棉指向超市门口的惨状：“别忘了，它把黄毛尸体吃了。”
施柳直起腰，眼神复杂，“我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
宋云霖拍拍她的肩，“又不是你的错，半年来谁都没发现，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毕竟正常人一般不会想去吃人肉，更不用说是死人的肉，那必然不会觉得这也会是一种感染途径。
“……靠。”想到这层，宋芝芝再次捂住嘴，强忍那股恶心感。
檀明夷望向山脉，“它会下来觅食，可见山上已经没有它的活路了。”
饿到迫不得已下山，被挥发出去的腐烂气息吸引，来到这座加油站。
殷棉哀叹：“不是吧，我还想去山上看看呢，那里有好几个养殖场，找到我们可就吃肉自由喽。”
宋芝芝：“真的？！”
施柳比了个禁止的手势，“别忘了，不只有养殖场，还有研究院。”
宋芝芝不知内情，“那个源启制药投资建的研究院？有又怎么了？”
于是，接下来施柳负责给宋芝芝科普；学生们自觉捂住眼睛，分头去其他地方找地下储油库的入口；另外三人前往超市探查混混身死内情。
对于此，宋云霖是万分抗拒，脚步慢慢往周莹她们离开的方向挪，“那个，小莹她们两个人也太不安全了，我还是去陪陪她们……”
“你难道还没意识到你的战斗力在这个队伍里是什么等级吗？”
殷棉朝她比了个小拇指，“是这个。”
“你的符纸已经没了，如果遇到被感染的原住民，你让她们战斗之余还要保护你吗？而且加油站不能点火，刚才开枪是离得很远，她们如果在油罐附近，你敢和她们一样拿刀近战吗？”
宋云霖吞了口口水，心理受到重创，蔫蔫地拉着檀明夷衣袖，步子依然不情愿，“师姐，她这么说也太过分了，你说说她啊。”
檀明夷不理，以她从前的经验，对于小孩间矛盾，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无视。
躲开门口不明碎块和白骨，刻意无视浸在血液中的金黄发丝，三人走进超市，屏住呼吸。
“就都是血啊……上次来也是这样，在外面就能看清，为什么还要进来。”宋云霖戴了口罩，衣领也拉到了最顶，还用手紧紧捂住，仍然抵不过似乎能穿透一切的气味攻击。
超市内部，货架翻倒，零食日用品包装袋都惨不忍睹，让人生不出任何触碰的欲望，即使是在如今物资匮乏的时候。
“这样的血渍，不像是被啃咬撕扯出来的。”檀明夷指着黄毛原先倒下的地方，断裂的半截铁棍滚到了货架底下，凶器昭然若揭。
“也不是很难的问题吧。”
宋云霖浮想联翩，举例：“我们已经遇见了会听令保护武库的警员丧尸，会爬树声东击西的进阶丧尸，会不会有其他类型，比方说，呃，报复黄毛型？”
“听田也的意思，城里大概有很多丧尸是间接出自他们手中吧？说不定是怨气太重，来这里解恨呢？”
殷棉：“但他身上有丧尸病毒已经被验证了，却没有丧尸化。”
宋云霖歪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想弄明白，倒是还有办法。”檀明夷随意撩开垂落的发丝，看着宋云霖说，“用玄音铃，重现此地情境。”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