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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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时析又打开招聘软件，查看起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
昨晚对着顾重珉口出狂言时不觉得有什么，回家后反应过来，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顾重珉都已经成为他的上司，关系差距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由不得他服不服。
现在刚重逢，顾重珉说不跟他计较，不相信他说的话，但谁能保证顾重珉永远不会计较呢？
等到顾重珉计较，将他直接开除就来不及了。
虽然以他的工作年限，能拿到一笔还算不错的赔偿金，但赔偿金不可能用一辈子，工作还是要找。
所以未雨绸缪依旧正确，让他再仔细看看未来的出路在哪。
不过今天工作还挺多，前天通宵写的方案，昨天讨论时还好好的，今天一到公司就被通知不行。
哪里不行也不说，问就是感觉不太对，再改改。
对于这个问题，时析已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式，嘴上应着：好好好，改改改。
实际并不会改。
等催到最后一秒，再把原来那版原封不动地交上去应付就是了。
应付不了的是宣传账号又被禁言了。
简直跟被鬼诅咒过一样。
本来宣传流量就起不来，禁言更是雪上加霜，平台申诉需要几天时间，是快是慢全靠玄学。
时析询问负责账号的同事：“怎么又被禁言了？触碰到违禁词了？”
同事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眼神清澈唯唯诺诺：“没有吧，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禁言了。”
“……”
“是被举报投诉了吗，还是平台审核的？”
“不确定呢，我等会儿看看。”
“……”
“标题文案呢，哪里有不对吗，检查了吗？”
“哦哦，我现在就看看。”
“……”
时析内心深深叹出一口气。
“那账号申诉了吗？”
“我现在就去申请。”
“……”
时析没脾气了。
看在对方态度良好的份上，也不好随便骂人。
“赶紧申诉吧。”
“嗯嗯。”
“……”
唉。
又想抽烟了。
活动方案是做不完的，数据是起不来的，申诉是基本不会通过的，时析决定先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我去下洗手间。”
对面的同事提醒他：“半小时后要开会，别忘了。”
时析拿上手机：“知道了。”
时析站起来往外走，通往室外阳台的途中，不可避免地路过了顾重珉的办公室。
时析当然不想去看，恨不得快速避过，但办公室是可透视玻璃，顾重珉没有放下遮帘，朝里朝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时析没控制好自己的视线，偷偷瞥了一眼，就见顾重珉端坐在电脑前，正敲击键盘，不知查看着什么。
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是那么清楚，但这么偷偷看一眼，成了时析这两天来最认真的一眼。
五年不见，原来顾重珉身上的变化很大，没了念书时那种桀骜张狂的随性感，好像真成大人了，眉眼都透出认真专注，刚毅成熟。
想完又觉得可笑。
当然是大人了。
他不也老了五岁，挨了五年社会教训，成了班味沉沉的打工社畜。
然而嘴角刚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办公室内的顾重珉就突然转移视线，直直看向外面的他。
四目相对。
时析浑身一激灵，莫名心虚羞愧，好像偷做什么坏事被抓包。
后背僵了僵，反应过来后，立刻避开视线，快步走去了大阳台。
将手机放在栏杆台面上，时析点起一根烟，虽然里面加了江蕴的特制材料，但实际时析并没有经常抽烟，零帧起嘴，还是有点被呛到。
时析咳了几下，好在这么狼狈的模样没被别人看去。
“又抽烟？”
“……”
无奈刚想完，顾重珉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前脚后脚的距离，可见顾重珉是跟着时析马上出来的。
时析被吓一跳，看向顾重珉，没忍住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真是见鬼。
除了顾重珉本人，估计鬼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跟出来做什么。
时析往里面张望了几下，确认没有人出来，确认顾重珉有将门关好。
又问了一句：“……没人看到我们出来吧？”
本来顾重珉沉着脸，心情并不是太好，看到时析这反应，才有些想笑。
“这么怕被人看到吗？你心虚什么？”
可问完，顾重珉又不想笑了，脸色也沉得更难看。
如果时析真是心虚，还能心虚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要避嫌，不想被人看见，怕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为什么呢。
想起时析昨晚说过的话，顾重珉胸口闷堵。
前一秒还在餐桌上说着自己是直男，下一秒就跟室友一口一个宝贝地走了。
前者顾重珉可以理解，不想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种罪过，时析保护自己的隐私没有错。
但眼睁睁看着时析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而另一个男人还亲密地喊着他宝贝——那先前的直男言论就很可笑了。
再结合同事们在餐桌上的打趣……所以这人就是时析现在的另一半吗？
所以再见到自己，时析才如此抗拒抵触？
没能出口的道歉无法再出口，想给还未给的补偿似乎也成了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种种迹象好像都在证明，时析的人生里，其实早就不需要他的存在了。
如今他的出现，倒成了时析的麻烦。
顾重珉不能责怪任何人，可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他想弥补些什么的人，不仅不会接受他的补偿，甚至可能正在厌恶着他。
他承认自己是有没做好的地方，可还是看在过去相处的情谊上，时析至少不该厌恶他。
顾重珉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一定要改变这种局面。
顾重珉不愿内耗，昨晚就为了这点不舒服，现在便直接道：“昨晚来接你的人，我听到了，他喊你宝贝。”
“……”
江蕴那大嗓门，外加有点故意为之，顾重珉要没听到才怪了。
“所以你现在……是有交往对象了？所以才对我这么排斥？”
上来就这么直接，这么越界，完全不顾他人死活——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顾重珉。
时析不知该怎么回答，承认跟否认好像都不对。
想反问顾重珉：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件事？
可要真问了，那更不对了。
那就成调/情了。
时析咬了下嘴唇，再吸口烟，缓缓吐出，带着无奈的笑意：“你这么说，好像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顾重珉一顿。
还真是，理所当然过头了。
“也可能真是对不起你了吧，毕竟当时把你吓得扛着飞机就跑了。”
“……”
“但我也内耗了很久，自我怀疑了很久，还被你拉黑，一直都联系不到你。”
顾重珉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扯了一下。
跟昨晚破罐子破摔般的自我贬低完全不同，时析语气很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落在顾重珉耳里，全是莫名的哀凉。
想说其实自己几个月后就解除对时析的拉黑了，可之后那么多年，时析也没联系过他。
但这么不要脸的话，顾重珉说不出口。
“但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放下了……所以我没有排斥你，只是突然重逢，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顾重珉默默听着，重点也没落下，时析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那室友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昨晚来接我的，真只是我室友，他是做主播的，职业病吧，喊谁都是宝贝宝宝，并不是只对我这样。”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听到对方的职业是主播，顾重珉瞬间接受了这个设定，丝毫没有怀疑。
时析将烟按灭，看向顾重珉：“所以，你追问这些，又是想知道什么呢？”
“……”
顾重珉直白越界的提问让时析难言，可时析全部回答完毕，再接上这个反问时，瞬间完成立场对换，让有口难言的人成了顾重珉。
顾重珉该如何回答。
为了道歉？为了补偿？
可他凭什么认为时析还需要呢？
无奈老天就像是偏心顾重珉的，这种紧要关头，时析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收到新短信的声音。
接着屏幕亮起。
时析就将手机放在栏杆台面上，顾重珉就站在时析旁边——而人在尴尬时，很自然地会想要转移注意力，于是顾重珉的视线，便顺势落到时析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xx直聘】您投递的简历正在被浏览，不想错过最新消息，可点击……”
顾重珉瞬间眉头拧紧：“你给其他公司投了简历？”
“……”
时析深深闭眼，赶紧拿过手机塞进口袋。
摸鱼浏览时没注意，可能真给哪家公司点了投递吧。
“没有。”时析嘴硬否认。
“我都看到了，你还说没有。”
顾重珉不敢置信，可原因又那么好猜，时析毕业后就进了星迹集团，安然无恙地干了五年，结果他一回来，就开始投递简历准备跳槽了——
真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连干了五年的工作都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任谁意识到这点，心里都会不舒服，顾重珉也很想就这么问出声来。
可一切如时析所问那般——他问这些为了什么？又是想知道什么呢？
他本意是想弥补时析，而不是给时析增添额外压力。
“是因为我吗？”顾重珉努力平稳着语气，“是怕我针对你，所以想提前一步做准备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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