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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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郁林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他们科值班的医生给他打电话，说医院来了个患者，让他赶快过去看一眼。
对方语气焦急，好像情况严重的不得了。
方郁林被对方感染情绪，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过去了，都没来得及给文同舟留个信。
到了医院见过病患，方郁林才知道值班同事真正着急的原因。他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于是又打电话把主任叫了过来。
主任不愧是主任，见过这样的事。她说情况少见，干脆打电话把附近还没睡的实习生给叫了过来。
实习生们都爱学习，一听情况马上就往医院赶。
病人本来就痛苦，看见一堆人围着他便愉快地晕了过去。
到底是什么案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方郁林来的路上不停抱怨医院没人性，连辞职的医生都要抓过去，看到现场他就知道自己错怪了医院和同事。
作为男科医生他见过切下来的、搅成渣的、给吞了的，就是没见过浇红花油的。
方郁林问主任，“陈老师，你怎么看？”
主任皱眉道：“干这事儿要不就是胆子小，要不就是有大仇。当然，我们不排除他在玩一种新奇的东西。”最后一句指的是患者。
方郁林耸耸肩。
他和主任还有一众实习生边观察边讲解边治疗。
经过他们不懈的的努力，从生理上来说这个男人的自尊勉强保住了。
方郁林是凌晨五点到的医院，治完这个人已经六七点了。
他不准备回家。
回办公室把折叠床打开，睡了半个小时，起床就开始收拾东西交接病例，要走个彻底。
他运气不太好，遇上个拉肚子的同事让他帮忙顶十分钟班。同事晚点有手术，不能有事，方郁林想着没多久就帮忙坐着。
二十分钟后同事还没回来。
方郁林看了眼手机，同事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表示歉意，怕他不相信还发了语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再帮我坐一会……”同事痛苦的声音和令方郁林痛苦的声音一起传来。
方郁林看着系统里的一堆病患，呼出一口气。
他想就当做慈善，无偿帮助有难同事也许可以积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方郁林看完了一位略带扭捏的患者时，主任忽然来找他，让他看看传过去的病例，晚点做手术。
方郁林：？
主任说那位同事实在止不住，只能临时找人替。她看都是小手术放下心来，知道方郁林还在医院更是高兴，风风火火地找了过去。
方郁林面露难色：“陈老师，我那个……”
主任面露喜色：“我相信你可以的。”
方郁林深吸一口气，他秉承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接下了手术。
最后一天，最后一天工作，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讨厌的同事，不用晚上值班，不用被恼羞成怒的病患骂……
抱着良好心态，方郁林走上手术台。
病患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你好”，第二句话“你不是x医生吧”，但三句话“你们怎么偷偷换我的主刀医生”。
方郁林为安抚他的情绪，开口道：“我不是新来的，技术不差。”
病患接受了，但嘴巴一直在叭叭。
方郁林和麻醉医生对视一眼，“他麻药劲怎么还不起来？”
麻醉医生神色冷淡：“局麻，昏不了。”
病患没眼色，手术做了多久他就叭叭了多久。方郁林这台手术下来更觉得自己辞职是个明智的决定。
再也不想看见口。
方郁林运气不好，手术途中发现患者的口有其他问题，他跟另一位医生商量后决定调整方案。
他从手术台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方郁林换衣服要走人。出去看见从厕所回来的同事居然没走，人坐在走廊上喝热水，面色惨□□神萎靡。
同事在厕所蹲得无力，五官萎靡的要垂到地上。
他见方郁林过来，跟他道谢：“谢谢你啊方医生。”
方郁林一脸担心：“客气。吃药了吗，怎么还不回家？”
“吃了药还没起作用，一阵一阵的，我感觉我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方郁林口头祝福完，拿了自己的东西迅速开溜。他高兴自己终于离开医疗服务行业，下楼时步调轻快。
他跑得快，出医院就要往地铁站去。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看着就贵。
方郁林一看车牌，发现是他的车。
其实是文同舟的车，不过他和文同舟结了婚，那对方的车四舍五入也就是他的车。
文同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接他，从哪听说夫妻间需要接送上下班吗？
打开后座车门，文同舟正端坐着看电脑，他简单和方郁林打过招呼后接着处理文件。
方郁林问：“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文同舟居然没打招呼就亲自过来接他，带着电脑看起来也不算闲。
“今天周五不加班，晚饭我们在外面吃。”文同舟简单说明。
他嘴上说的简单，实际已经医院门口等了方郁林好几个小时。
方郁林的突然离开让文同舟担心，于是他压缩工作时间，早早等在方郁林医院外。
他要和方郁林好好谈谈，出门不打招呼可不是好习惯。
手上的这份文件处理完，文同舟把电脑放到一边，“郁林，我有事要和你说。”
方郁林：“你讲。”
文同舟：“晚上危险，下次遇上要出门的突然情况记得叫醒我，我好送你。”
方郁林眨眨眼睛，解释道：“我给你发了消息的，而且我是凌晨走的。”
文同舟看出他的不在意，他面上带笑，企图用认真但不严肃的语气说话。
“其实我从中午就等在你们医院外面。”
“啊？”
“你凌晨离开时没叫我，消息也没发，平时我可以当你去了医院，可是你昨天才告诉我你辞职了。我很慌乱，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万一你在开车、在做手术，那是在打扰你。”
文同舟说一句方郁林的头就低一点。
最后直接低头看腿。
方郁林的手一下一下扣着裤子，他不敢看文同舟。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好，但哪有对方说的那么严重。
“方郁林，抬头看我。”
方郁林不想看他，对视只会让他心慌。
他倾身抱住文同舟，把头埋在对方的肩颈。这个姿势消文同舟的火非常管用，几乎百试百灵。
两个人贴在一起，方郁林听见文同舟在说话，胸腔的震动传到他身上。
“我不想责怪你，但你必须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你的事要通知到我，好吗？”
方郁林哼哼两声。
文同舟不满意：“好好说话。”
方郁林：“我知道了。”
“行了，我还有文件要处理。”文同舟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
方郁林顺从地松开手坐到一边，他无聊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文同舟处理文件时不会陪他说话，在车上玩手机又会晕车。
他记得他上大学时跟文同舟挺像，天天忙着作业，哪怕是跟对象出去约会也不放过在空闲时间完成作业，他的所有前男友跟他吵架都会吐槽这一点。
现在轮到他在心里吐槽了。
晚饭是去德顺斋吃的。
这家店主贩川菜，生意火爆，位置难定。
方郁林一直想来这里吃饭，他平常没时间，文同舟更没时间。
他记得自己前段时间在文同舟面前说过一嘴，对方明显记在心里了，收拾出空闲时间带他出去吃饭。
川菜有三个派系，有辣的有不辣的。方郁林拿着菜单点了一桌，没一个辣菜。
文同舟看着桌上的菜，温声问：“不是喜欢吃辣的吗？”
“你不是吃不了辣吗，”方郁林合上菜单，他抬头冲人笑，“而且明天是周六，晚上睡个觉庆祝下吧。”
文同舟听到前半句时心里暖暖的，听到后半句心就凉了一半。
睡觉，睡觉的。
好像每次方郁林都说的很直接，就跟吃饭喝水似的，甚至还成为了庆祝的一种方式。
文同舟有时候觉得方郁林不像是他平时看见的那样乖巧，可方郁林的的职业摆在那里，直言不讳才正常。
一时半会没发现什么不对，他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方郁林灵活的思想。
两人吃着饭，中间没有交流。直到最后开始喝汤，他们才开始聊天。
方郁林跟文同舟讲今天的破事，讲着讲着忽然话风一转，问道：“你看见我新买的套没，超大加薄。”
文同舟垂眼喝了口水，回道：“看见了。”
“我昨天就是为了那个才被关在成人用品店，尴尬死了……”
网上这个型号的套种类少，买回来用着用着还能破了。
不带套又是不可能的。
为此，方郁林伤透脑筋。
昨天那家新开的店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不错的供销点，可是他再也不想进去。
“一盒六个，两盒十二个。”
方郁林巴巴地算着两盒套能用多久，用完了又该怎么办。跟文同舟结婚后，上床变成方郁林的爱好之一。
他信任文同舟，什么话都在人家面前讲。
“郁林啊，”文同舟有些无奈地喊了他一声，“稍微为我着想一下吧。”
方郁林愣了一下，试探道：“买少了？”
他以为文同舟嫌不够。
作为一名专业的男科医生，方郁林深知男人在过了二十出头的年龄就会不太行。
更甚者如同被抽了虾线的虾子一般。
但文同舟不一样啊，方郁林从业几年都没见过能跟他比的，就算他见识浅薄好了。
方郁林性子挺野的。
作为方家最小的孩子，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出了事有家里人给他擦屁股。
他上了大学开始真正的修身养性。
实际心里还是野的。
特别是和文同舟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总想说一些奇怪的、会让文同舟大吃一惊的话。
平时还能绷住，然而脑袋迷糊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某天他意识不太清醒，觉得文同舟速度不太行，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拍在人家屁股上。
“啪”的一声，世界都安静了。
好在方郁林这时候脑袋清醒了，不然可能就说出一些经典的视频台词。
其实说不说也没差了，不过是人设小崩和人设大崩的区别。不过床上迷糊的肯定不止他一个，兴许说些什么，他刚才的激情一掌就可以忽悠过去。
方郁林能本硕博连读，智商自然是不差。
大概过了一两秒，他迅速把人抱住，带着些哽咽说道：“我有点疼，你慢点……”
此话一出，文同舟马上就不再惊疑刚才的事。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刚一见面就笑着喊“哥哥”搭话的能是多正经的小朋友。
文同舟不愿意深想，而且方郁林开朗阳光的印象在他心里跟根深蒂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