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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名字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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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这里？”
钟闻不明白这个梦境跟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
眼前的场景跟预想中不同，他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走向。
然而青雀衔起他衣摆的那刻，几乎一瞬间就回想起来。
原来是这里。
他来到这一片战场，是因为司命说过，这里即将会有一个怨气深重的鬼王出现。
“我们运气不错，这个战场双方都有很深的仇恨，三万人，没有活着出去的，结局也没有任何一方获胜，凡人总爱说不死不休，其实死了之后也不会消停。”
“因为地处偏僻，也从来没有人来清扫，数万冤魂埋葬于此，彼此颤抖，像养蛊一样，弱小的被撕裂吞噬，强大的活下来，我算过，最多十日，就要有一方鬼王出世。”
“他必定十分强大，阴狠，意识混沌，很好操纵。”
“你有什么要做的，或许可以利用他，远比你自己去来得容易。”
神明行走于世间，有太多的束缚，许多事情都是不可为。
他于是开始招魂。
甚至都不需要阵法，他只站在那里，就有胆大且贪婪冤魂从地底探出，试图将这个干净的魂魄分食。
作为被垂涎的对象，檀息泽没有把这些小东西放在眼里，放眼望去，魂魄成千上万，大同小异，几乎都不堪入目，有些头痛。
“你不是说会有很坚韧的鬼？这些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几乎所有的鬼他都招来看了一眼，他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其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您太强大了，尚未成形的鬼王，或许敌不过您的一道指令？”
他还真没想过。
“算了，我自己也行。”
错失掉一个机会，他并没有很惋惜，甚至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很艰难，檀息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松了口气。
那些鬼魂聚集过来，有的在半路就灰飞烟灭，剩下为数不多的穿过他的身体，发泄他们的怨恨，痛苦，然后匆匆离开。
“要不您还是回来吧，超度并不是你的职责。”
神仙各司其职，他这样天生的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
檀息泽应时而生，又从来性情和顺，主修的都是清心安神之类温和的法术，驱除邪祟也素来是以镇压为主，他很需要一把趁手的利器。
怨魂就是最好的选择。
理智上，这样做很对，之后会方便很多，那些自己不擅长，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都可以让鬼去处理，他不必又心理负担，也不必纠结犹豫，情感上，他却很难接受这点。
就算是鬼魂，也会留有自己的意识，生前也是人。他这样做，跟那些神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神君，恕我直言，您太心软了，做事情不够狠绝，黑龙就算了，毕竟是有多年感情的，能理解您最后放他一条生路，但是，之前那户人家，跟你没有半分交集，你本应该斩草除根，旁支也罢，那个女孩子，你不应该手下留情。”
“之后您还要对曾经的师友刀剑相向，容不得半分松懈。”
“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完全属于您的，绝不会背叛，强大忠诚的下属，找到怨灵之后，定下契约，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天时地利人和，再要瞒天过海找一次机会，难上加难，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做你的刀，可是凡人成仙，无可避免受到多种束缚，我也无能为力。”
“再不然，神君，您需要亲手去做很多染血的事。”
“我知道。”
“不会再有下一次。”
最后一抹怨灵消散，檀息泽认命，启程准备离开。
而他转身时，发现一抹鬼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
他的魂魄很淡很淡，接近透明，声音却很清晰。
“你为什么在哭？”
因为痛，太痛了。
青雀衔起他的衣摆，即便被万鬼啃噬，檀息泽依然是一尘不染的神君。
那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没有跟着其他鬼魂离开去轮回。
“城中是否还有活人？ ”
“无。”
“那没事了，不过我听说这里每逢十五月色很美，想看一眼再走。”
听说？
“你不是这里的人，为何死在这里。”
“我自己来的。”
“来送死？”
“应该，不是吧，我有必须要来的理由。”
“你的名字。”
“嗯？”
“或许还能找到你的父母亲人。”
“真的吗？但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看来他最后的牵挂就是亲人。
“你既为怨灵，说明既无牌位，也无人祭拜怀念，他们或许不知道你死了，或许知道却并不在意，你还要去见他们吗？”
“去吧，我担心他们过得不好。”
“我可以帮你。”
心念既动，他自然不能无功而返，只不过，目的不同。
他羡慕被这个少年鬼魂挂念着的人，他真的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是单纯地牵挂着远方不知名姓的家人。
或许是因为少年的魂魄太干净，又或许，因为看出来他也是十七。
“没有名字，无法长留世间，若不介意，我给你一个新名字吧。”
听到新名字，少年眼眸一亮。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我想要你信奉我。”檀息泽缓缓开口。并且断开了跟所有人的联系。
天地之间，片刻缝隙，只余在对话的一神一鬼。
“毫无理由就相信，毫无保留地崇奉，别的什么我都不要。”
不需要替他去做事，不需要替他染血，不需要替他受伤。
刚才司命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些事情，他目前做不到，但也不想让别人去做。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对绝对忠诚，永不背叛，很动心。
他承诺道：
“你的灵魂不灭，尸骨不腐，而只要你在一日，这世间便会有我的痕迹。”
“我什么都拥有过，也什么都失去了。”
“若是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一个完全属于我的，绝不会背叛的东西。”
“我只需要你在我记得时全身心信奉我。”
“很合算的交易。”
贺京芜不傻，知道他看了那么多鬼魂，不只是为了挑一个普通的信徒。
“绝对忠诚，任由差遣，毫无怨言。”
这里是贺京芜的梦境，是他辗转反侧，无法忘怀的记忆。
后面发生了什么，钟闻大概也回想起来，他不想再接着看下去，牙齿重重咬了下唇，一丝淡淡的血气涌出，生生切断了如电影般播放的画面。
“如果你还不出来，会让我怀疑现在鬼的质量，竟然已经下滑到破不开半妖设置的第一层幻境。”
“让你受伤流血，是我的疏忽，不然，帮你舔干净？”
贺京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扳过钟闻的肩膀，食指托着他下巴，拇指轻轻擦拭掉钟闻唇角残余的一点血色。
“有正式，不要闹。”
哄小孩子的语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