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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渴芙症 ...

  •   42.

      在那四个巫师来楚宅投宿的时候,芙舟就对巫师那能复活死去之人的本领存疑。

      如果是假的话,那巫师简直就是招摇撞骗的团队。

      因为芙舟不能够相信一个死去之人最终是能被复活的。

      那天半夜里,他坐上遣散车,打开陈清影为他画的地图看。

      陈清影还留了一句话给他:“芙舟,你是巫师啊,准确来说你有巫师血脉,具体的等我们见面再细说。”

      芙舟半信半疑,如果他有巫师血脉的话,那他的父母也是巫师吗?就干着这种勾当吗?

      可是通过陈清影也能看出,巫师一族里也是有明眼人的,或许是因为一些其他事情,不得已继续成为着巫师。

      开遣散车的似乎不是楚宅里的人,走得路也很偏远,那时芙舟望着窗外,生怕黑暗里会浮现楚湛的面容。

      事实上不会浮现的,楚湛应该不会找到他的。

      他被一个巫师接应,坐上了火车。这个巫师也是陈清影安排的。

      很好奇陈清影如何在短短时间里安排这些事,女巫师脱下黑帽告诉他:“那个车夫是陈清影的保镖。”

      芙舟点头,窗外黎明乍现,一缕充满希望的光线照着他薄薄的眼尾。

      “清影跟三个男巫师一块,肯定是需要保镖的。我跟她是朋友,只要那位保镖联系我,我就会来了。”女巫师说。

      芙舟道了谢。女巫师重新戴上帽子邀请道:“走,我们去餐车吃点东西。”

      “我没有钱。”

      “小事,我请客。”

      随女巫师来了餐车,比较热闹的氛围跟散在空气里的食物香气,才叫芙舟的神经不那么紧绷了。

      “你放心吧,后面你成为巫师了,他们是再也找不到你了。巫师就是这点好,要保持神秘感嘛。”

      芙舟狐疑道:“我真的有巫师血脉吗?”

      “清影说你有那就是有,这种玄乎的事情,我是感应不到。”女巫师笑笑,“当然了,不是说你没有巫师血脉的意思。”

      两人点了餐,女巫师问:“你不想成为巫师吗?”

      芙舟总不能当着巫师的面说巫师都是骗人的,或许巫师还会行善呢,比如陈清影和面前这位。

      芙舟便说:“不知道。”

      “那就是不拒绝?”女巫师皱起眉来,“现阶段你有更好的去处吗?”

      “倒是没有。”

      “那就先来我们这儿吧。”女巫师见芙舟眼露犹疑,说:“其实巫师里帮派也多,不全是像陆严他们那样的。”

      “你知道了?”

      “陆严王嘉洛他们什么德行,哪个巫师不知道?脚趾头猜也能猜到他们在楚宅里搞了些什么恶心的事。”女巫师呲牙一笑,脸上的雀斑像雨滴,“现在你这位巫师也知道了。”

      “如果我是巫师血脉的话,那我的父母呢?”芙舟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咱们回去查一查自然就知道了。”

      芙舟的心变得热热的,更多的是忐忑,因为他的父母抛弃了他。

      就这样,芙舟来到了所谓的巫师镇。

      其实这里也不能被称为镇了,无论是建筑还是环境,就连脚下的路都是那么崭新,仔细嗅一嗅,似乎到处都充满华丽的味道。

      “看来巫师很有钱。”芙舟说。

      “不是所有巫师都有钱的,有三六九等之说。”女巫师仿佛一进了这地方,就充满了一身戾气。

      芙舟不再搭话了,默默跟在她身后走。

      她安排芙舟在自己家中短住,等陈清影回来再说。

      “我没那个权限去查巫师血脉这种东西。”她抱歉道。

      芙舟冲她诚恳地道了谢。

      “那么你先休息,房间里有浴室,一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她合上了门。

      巫师一族最近不太安宁,复活死去之人的仪式就是为了吸一些人的血——这一点女巫师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

      她小的时候,真正憧憬过成为巫师,帮助那些不该过早死去的人复活,好让他们跟思念至极的家人们团聚。

      而当成为巫师之后,了解到的却是骗术。

      越来越多的派别产生,巫师一族缺失领导者,一部分人拥护陆严,就属他吸有钱人的血吸得最多,还有一部分人要求巫师纯种血脉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们的领导者。

      按女巫师看来,还要什么领导者,赶紧破碎了得了,内部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传言说,巫真国在很久之前根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乌什么的,巫师一脉兴起后,转而改成巫真国了。

      “就因为巫术是假的,所以才叫真么。”女巫师常常这样讽刺。

      第二天的晚上,陈清影风尘仆仆赶到女巫师家中见芙舟。

      第一句话就是:“你应该姓傅。”

      女巫师很是惊讶:“傅家的孩子?”

      陈清影带芙舟去见早已隐居的母亲。

      “其他巫师都觉得她是退休了,其实不是,她正是觉得巫术是骗人的,才不干了,当时敌对势力太多,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你放到孤儿院的。”

      那是一片竹林,芙舟的父亲早已过世,母亲独自住在三两间房子里。

      “她是绝对的不见人的,不过你来了,肯定是要见的。”陈清影说完舒了口气,笑道:“走这么久,汗都出来了。”

      可是陈清影说错了,她居然是连亲生儿子也不见的。

      芙舟没有靠近,无法听见陈清影冲那门缝说了什么,更是没法得知她说了些什么。

      陈清影转过身下青石台阶。

      那儿全被雪覆盖了,除了陈清影的脚印之外,什么也没有。

      白雪皑皑,看久了心底也生寒。

      “你不要介意,她就是这么个人,估计是觉得你要成为巫师了,置气呢。”陈清影不确定地问:“那你还要成为巫师吗?”

      “要的。”芙舟往山下走,“我想跟你们一起,揭开巫术的骗局。”

      “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呢。”陈清影惊喜道。

      “你要改姓吗?”陈清影又问。

      “不改。”芙舟说。

      “不改也行。”

      芙舟的到来,使巫师一族有了最重要的谈资,陈清影协助芙舟搬到了傅宅。

      宅子大而冷清,积满的灰尘终于见了光,纷纷望向它们的主人,

      芙舟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环视。

      “你问的小莺,我帮你打听到了。”陈清影走来对他说,“回乡下了,没发生什么事。那里偏远,楚家的人肯定也是找不到的。”

      就这么,芙舟在傅宅住了下来,陈清影帮他添了几位样貌英俊的男佣,这有着想讨好他的意思。

      不少人想讨好芙舟呢,那个陆严也特想见见芙舟,可芙舟对外是个神秘形象,被人觉得很高冷。

      后来巫师们自发投票选举,芙舟当选为巫师一族的领导人。

      许多人期待他的发言,他却是去也没去,当选的消息还是陈清影告诉他的。

      十个月慢慢地就从指缝间溜走了,又是冬季,隆冬将要来临。

      芙舟的噩梦却越来越频繁,宛如某种预兆。

      这天下雨了,天空阴沉无比,这样的氛围叫人特别好睡觉,陈清影在客厅里昏昏欲睡。

      “好像有人来了。”芙舟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在这份沉闷里显得清丽。

      陈清影放倒撑在桌上的手肘,回头看去时将膝上的书本合上。

      芙舟穿着一身黑,身形纤长,脸庞就像黑潭里亭亭绽放的一朵白芙蓉。

      “你刚醒?”他不好意思地一笑。

      “没事。我去看看谁来了。”陈清影走到窗边看去。

      雨幕较大,只能看见三个黑影撑伞走着,仿佛不是走在雨中,每一步都很迅速,巫师黑袍肯定是打湿了的。

      “喝点茶吗?”一位男佣从厨房走出,询问芙舟。

      “来客了。”陈清影看着那雨中人影,雨丝像根根粗壮的针头戳到地面上。

      “那备茶吧。”芙舟看了男佣一眼。

      高大健壮的男仆钻进厨房去了。

      “是巫师。”陈清影走到桌边拿起书,调侃:“可能是又发生了些什么比较重要的事。”

      芙舟下着楼梯,陈清影恼怒又嫌弃地说:“希望这次真是重要的事,而不是哪两个派别又吵得快打起来了。”

      芙舟一笑,走到桌边坐下了。

      “这本书还挺好看的。”陈清影那双丹凤眼笑得翘起,很有风情,“就是容易犯困。”

      “我看的时候也差不多。”芙舟说。

      “你要戴面罩吗?”陈清影问。

      “不戴了。”

      “也好,都这么长时间了。反正他们总会知道你的模样的。”

      这时男仆端着茶壶走了出来,热气像白雾一团,紧接着门铃就响了。

      男仆放下茶壶,眉眼温顺,“我先去开门。”

      他走去门口,陈清影重新在桌边坐了下来,右手边是安静的芙舟。

      门一开,先是冷空气,然后听见嘈杂的雨声,站在中间的巫师脱下帽子朝男仆身后看来,另一手把伞递给了同伴。

      “傅大巫师。”脱帽的男巫师颔首道。

      “今天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啊?”陈清影叩叩桌面。

      “绝对是一件超级大的重要事。”男巫师说。

      男仆侧过身,男巫师绕进来,看了眼这男仆的大块头,再看向芙舟。

      “哎呀,真是年轻。”他叹道,手拿帽子挡在胸前,笑时唇上的黑胡子一动一动的。

      “他们俩不进来?”陈清影问。

      “就让他们站在外面等我。”男巫师走到桌边,眼睛还看着芙舟。

      “坐。”芙舟说。

      “惜字如金,果真高冷。”男巫师拉开椅子坐下了,预备把帽子放桌上,但帽上有水,就搁在了膝盖上。

      他身后,男仆关上了门,隔绝了雨声的喧闹。

      “这件事关乎到巫师一族的命脉!”男巫师把声音放低了些,“也不能这么说吧,主要还不清楚傅大巫师的立场。”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吧?”陈清影问。

      “你的立场又不代表傅大巫师的立场。”男巫师的言外之意是,你不过是傅大巫师的助理。

      “你就先说吧,别卖关子或是打探了。”陈清影说。

      “陆严那一拨的、耳熟吧清影,就是你之前待过的团队。”

      “继续说行吗?”陈清影催道。

      男仆先是为芙舟倒了杯茶,再为陈清影跟男巫师倒。

      “他们一月后要举行那仪式了,雇主真是有钱,赚不少。”

      陈清影把芙舟一看,问:“雇主是谁呢?”

      “你不应该知道吗?”男巫师耸肩一笑,“苏文谦,楚家的钱财都在他那儿。”

      “那所谓的祭品又是谁呢?”陈清影问。

      “他的外甥。”男巫师察觉芙舟的眼睛好像睁大了一些,再去细看时,发现可能只是错觉。

      “苏文谦为了复活他的爱人,楚书庭。”男巫师转而忿忿不平道,“我看陆严是没打算报告了,我反正是看不惯,”

      “要是这仪式做成了,大家现在不都心知肚明,这跟光明正大杀人没区别。”男巫师说完叹了口气。

      “祭品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陈清影问。

      “关起来了!”男巫师一拍桌子,“傅大巫师,您这次难道还不出面吗?”

      “出面。”芙舟垂眸喝茶,叫男巫师看不清他的神色。

      陈清影心想,这算是一个好时机,他们可以在献祭复活仪式上,揭开巫术骗局,至于之后又该何去何从,暂且不做考虑。

      芙舟心想,楚湛真是得到报应了。原来苏文谦对他的溺爱不过是要拿他的命,真是可怜啊。

      男巫师喝茶时冷不丁听见那位傅大巫师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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