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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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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人类进食的模样很贪婪吗？”江踏欲的用词很奇怪。
白与寒神色微妙，眉心轻蹙，“贪婪？可人不就要吃饭吗？”
是啊，就是因为人要吃饭，贪婪变得顺理成章，所以他才讨厌吃饭。
江踏欲哼笑着摇头，“你无需理解我。”
进了食堂，江踏欲给白与寒点了一份咖喱炒饭，还有一份黑椒牛肉。
至于他自己，只有一杯水果茶。
白与寒和江踏欲坐一块吃饭，这算是惊天动地的新闻了。
谷桉禾和关思术坐在一起，一眼看到江踏欲和白与寒的身影。
“我去！什么情况？”谷桉禾表情夸张。
关思术淡淡瞥了一眼，“估计踏欲拉拢成功了吧……”
谷桉禾连忙咽下口中的饭，“不是吧，白与寒真的要和我们同流合污？”
“谨慎用词。”关思术敲了敲谷桉禾的脑袋。
白与寒注意到谷桉禾的视线，给江踏欲指了指谷桉禾的位置，“你不和谷桉禾一起坐吗？”
江踏欲轻飘飘看了一眼谷桉禾，吓得谷桉禾连忙移开视线。
“他怎么不看你了？”白与寒不明白这一眼的含义。
谷桉禾却是再明白不过。
意思是别打扰他。
“先吃饭吧，不然饭要凉了。”江踏欲轻抿一口水果茶。
话题被转移，白与寒也没有纠结，一口一口咽下咖喱炒饭。
“晚上我请你吃晚饭？”白与寒不想欠江踏欲的钱。
江踏欲摇摇头，用长勺搅动杯子里的水果块，“没胃口。”
·
江涟漪抬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简简单单绑了个低马尾。
井诸移开眼神，“踏欲不会憎恨你吗？你拿他来当做是交易品……”
“交易品……”江涟漪摇着头笑了笑，“他不排斥你，你又对他有意思，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那你就很不理解江踏欲了。
不过也是，你根本无需考虑这样的事情。
井诸没说出来，嘴上道：“我可不敢拿他当做是交易。”
江涟漪垂下眼睫，“那就只是按照合同上写的来吗？”
井诸点点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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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踏欲难得在家里碰见江涟漪和凌月儒，还是在一起吃晚饭。
“踏欲，在学校还好吗？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了啊？”凌月儒微微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堆了起来。
江涟漪神色淡淡，语气也淡，“听说你总是霸凌同学。”
江涟漪这么说，十有八九跟其他人打听过江踏欲了。
江踏欲也不虚，他脸色比江涟漪更冷。
“在学校里拉帮结派不是常有的吗？”江踏欲喝了一口汤。
江涟漪眉心一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江踏欲嗤笑一声，“我不知道吗？”
十分有力的反问，平淡却不缺力度。
江涟漪也不应话，定定看着江踏欲。
江踏欲最讨厌江涟漪这么看他。
他真的反抗不了江涟漪吗？可笑。
他偏不。
“我就是喜欢玩，你管不着。”江踏欲撂下筷子，上楼了。
凌月儒一对细眉蹙起，她似是责怪看了一眼江涟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他长大了。”
江涟漪淡淡睨了一眼凌月儒，“看来他瞒你很久了吧？你只会宠溺他。”
凌月儒冷冷瞥了一眼江涟漪，“你也没资格说我。”
并不和气的一餐饭就结束了。
晚上十点，江涟漪敲了敲江踏欲的房门。
笃笃笃——
江涟漪一连敲了好几次，江踏欲才开的门。
“什么事？”江踏欲只开了一个缝。
江涟漪身形高大，力气也不小，一把推开门，让江踏欲一连后退好几步。
“我已经听宋老师说了，你在学校拉帮结派，霸凌同学……”江涟漪面色冷厉，口中所言更是冷硬。
江踏欲轻轻嗤笑一下，“是，那又如何？”
江涟漪掀起眼帘，“我会给你办休学，等你想好了再上学。”
“凭什么？！”江踏欲吼道。
在他人面前的镇定和淡然，在江涟漪面前崩塌溃败。
他实在是厌恶，为何眼泪也想随之落下？
江涟漪淡然一笑，“看来最近给你的脸色太好了。”
江踏欲咬紧牙关，瞪大眼睛，“你只会把我关着而已……”
看到江踏欲这副模样，江涟漪笑了笑，笑得残忍又风轻云淡。
“好啊，你不怕的话，就多待在这里几天吧。”江涟漪转身离开，带上了门，然后锁起来。
过了几秒，屋子里的灯光被关掉了。
江踏欲缩到床上，拿过手机，找到井诸的对话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去？”江踏欲发送了一条语音。
井诸那边回复道：“我和江涟漪沟通一下？”
“算了，就不连累你了。”江踏欲放下手机，合上眼睛。
黑暗中，一切都显得格外漫长且煎熬。
他想坚定认为自己没有错，但也是徒劳。
错就错在让江涟漪知道了学校里的事情。
他不爱自省，若一切都是他人的过失，他就乐得一身松。
·
凌月儒敷着面膜，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你就慢慢跟踏欲沟通啊……”凌月儒是知道的，她很清楚江涟漪的手段。
江涟漪面相儒雅、秀气，但是气质格外让人感到有压迫感。
他靠在门框上，“这样下去，他会走歪的。”
“走歪什么？”凌月儒不以为然，“你就是事多，他和同学之间只是打闹也说不定。”
江涟漪听罢，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凌月儒展示江踏欲的杰作。
凌月儒看完，淡淡一笑，“然后呢？”
江涟漪扶额苦笑，“你是真的不怕他被其他人举报啊？”
凌月儒转身进屋子里，在梳妆柜前坐下，抬手抻平面膜布，“有我们给他兜底，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江涟漪摇了摇头，“让他好好反思，不能宠着他。”
凌月儒也叹息，“行，别把他惩罚太狠了就行。”
·
“听说了吗？踏欲被他爸关家里了。”
“什么？！还有这事？！”
“我去办公室交作业，看到老师桌面上的休学申请表了。”
“我去，真的啊？！”
谷桉禾坐在一旁，看了看李修雅，“踏欲联系过你没有？”
李修雅摇摇头，“他只是跟我说会一段时间不来上学。”
“那还要关照一下白与寒吗？”谷桉禾拿不准。
李修雅满头黑线，“不是，你真喜欢缠着这哥们啊？”
谷桉禾一个激灵，“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谷桉禾起身快步几步，凑到白与寒身边，“踏欲不来了，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白与寒皱着眉，迟疑一瞬，半晌，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谷桉禾表情空白一瞬，李修雅在一旁笑得不行。
“笑啥笑！”谷桉禾一巴掌拍在李修雅背后。
啪的一声，很清脆。
李修雅伸手扯了扯谷桉禾的脸颊。
白与寒静静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或许他们并不坏吧。
“报！”关思术冲进来。
“咋了？”谷桉禾和李修雅异口同声。
关思术喘气几口，“明天……宋续昼要去踏欲家里家访！”
谷桉禾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也猜出来一些事情，“不就是宋续昼跟江涟漪举报踏欲的吗？如今踏欲休学了，他应该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啊？”
关思术摇摇头，“宋续昼只是希望踏欲不要胡作非为。”
“啊？那我就不知道宋续昼的意思了……”谷桉禾皱起眉心。
·
“踏欲呢？他不是在家里吗？”宋续昼换上拖鞋，打量了一番四周。
江涟漪也是少有在家，今天是因为宋续昼要家访，他才待在家里。
“我叫他下来？”江涟漪问道。
宋续昼摆摆手，“倒也不用，我只是想和您谈一谈。”
江涟漪前去打开冰箱，探头看向宋续昼，“果汁、奶茶和纯茶？”
宋续昼迟疑一会，“果汁吧。”
“好，你先坐。”江涟漪把果汁盒拿出来，倒进玻璃杯里面。
宋续昼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抬眸之时，江涟漪已经坐下来了。
“关于踏欲……您日常有和他交流吗？”宋续昼猜了一些事情。
江涟漪神色变得有些局促，“这个吧……确实是我疏忽。”
“或许霸凌同学并非他的本意，”宋续昼眉心微微拧起，“他是不是希望引起你的注意力才这么做？”
江涟漪相当了解江踏欲的一些心理活动，他勾唇笑了笑，说：“正是如此，但也不尽然。”
“这……怎么说？”宋续昼很想知道真实情况。
江涟漪摇摇头，“小学时候的江踏欲，和现在是判若两人的。”
“小时候他很腼腆，看起来总是不自信，所以被其他同学孤立过。”
“至于现在，他本心不坏……只是干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惹人恼火。”
“我会让他休学一段时间，等他反省好了，我再让他回学校。”
宋续昼听完，虽然大致理顺了，但是还有一些让他觉得不自然的地方。
既然踏欲被孤立了，那你呢？作为父亲你做了什么？
宋续昼也不便问下去，离开了这里。
宋续昼一走，凌月儒就下来了。
“瞒住了？”凌月儒神色淡然。
江涟漪微微侧头，用余光扫过凌月儒的位置。
“啊，是。”江涟漪回答道。
“你也是真的贪心啊，江涟漪。”凌月儒眸色微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