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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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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已尘封太久，自那场大火之后。
那日火光冲天，一切被烧的吱嘎作响，好像烈焰在咀嚼整个世界。穆安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或者被救出来的，顶着乌糟糟的稚嫩小脸，瞳孔中折射出熊熊火光中的家。
骤然反应过来，他飞扑向火势之中，却被家族的人拦下，唯一自由的只有眼泪，毫无知觉地从脸颊滑落。
葬礼上，一个清秀的男孩帮他拭去眼泪，对他说：“安之，从今以后，你要坚强。”
“哥，我……”穆安之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极难看的苦笑，“我会的。二叔和哥不用担心。”
于是他在冰冷孤单的日月更迭中渐渐长大，多少次午夜梦回，惦念的始终是父母温暖的怀抱，而梦到的却只有烈焰滔天的地狱。
每当他在复仇的路上前行一步，那地狱就离他的精神世界越远。
说来也奇怪，这本是一条通往绝处的黑暗之路，但近些年他常常感受到久违又眷恋的温度和气息。好像儿时牵着父母的手，走在阳光映透的林间小道。
察觉到穆安之的手微微颤动，萧默寒更加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直至看到他悠悠醒转，才略略放下心来。
穆安之更清瘦了一些，苍白的脸上无甚血色，但见他的神情好像从未如此平和过。
萧默寒扶他起来，又喂给他一些水，向他道：“这里是我家的旧宅，前些年我们暗中重振萧家势力，那时一并夺回来的。不会有人追查到这里。”
穆安之向萧默寒微微一笑，细密的睫毛忽闪：“失敬了，萧家家主。”
萧默寒被他逗笑，摇了摇头：“与白家和段家比起来还差远了，更别提穆家了。不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找来。这里的一切任你差遣。”
穆安之点点头，问道：“有没有炸药或者定时炸弹什么的？”看到萧默寒变了脸色，他忙说：“开玩笑的。”
这时从房间门口传来一句：“炸弹没有，爆炸性消息还是有的。”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女人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边：“穆安之，你不是演温柔富少吗，怎么改演病美人了？换戏路了？”
“原来是小纪医生，”穆安之含笑向她打招呼，“有什么消息？”
施纪从身后抽出一个文件袋，隔空扔到萧默寒手上：“查到了穆家布置在段家产业中的大部分暗桩。有了这个，段家就可以摆脱穆江的控制。”
穆安之从萧默寒手里接过文件，打开扫了一眼，眼神冰冷而笑意更甚：“看来现在只剩下扣动扳机。”
施纪微微蹙眉，沉思一会儿后说道：“在此之前，还是要确认清楚一件事。从法医的鉴定结果来看，蒋原他先暗杀你父母，而后纵火掩人耳目已是既定事实。但究竟背后是谁主使，我总觉得还有一些疑点。听闻你父亲登上家主之位，穆江也有所助力，何至于后来……”
萧默寒正色道：“那天在本部议事厅，穆江已经亲口承认是他指使。”
施纪似乎仍有疑虑，但也只是说道：“罢了，只是一些猜想。”
“另外还有一件事，”她面色一沉，语气凝重：“收到家里的密报，穆行之要回国了。”
穆安之原本还在思索，闻言心中一凛。他对这个哥哥的感情相当复杂。儿时的穆安之总是跟在哥哥后面，少年时又遭家中变故，只有穆行之会温柔地对待他。穆行之出国后不久，他调查到父母去世的真相，而对穆江的仇怨也并不曾落到兄长身上。
但他知道，待他大仇得报之时，一轮新的恩怨又将拉开帷幕。
他当机立断，说道：“无论如何，要赶在穆行之回来前动手，否则想杀穆江更是困难重重。”
夕阳刚好绕过来，窗框和人投在地上的阴影都被拉长，血红色的余晖映出他惊心动魄的美：“我们不仅没有出局，还要赢下这场游戏。对手的命，我会一一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