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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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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叶隙间似有光影攒动，一阵疾风劲吹，枝干摇曳，几只白色的鸽子伸展开羽翼丰满的双翅，掠过低沉灰暗的积云，在簌簌声中飞远。
驻守在庄园门口的几个段家部下远远看到一个年轻男孩孤身而来。他身着长长的黑色提花暗纹斗篷，光泽柔润的银白色绒领在颈部系紧，显得肩背纤薄，透着精致而矜贵的气息。
他薄唇轻启，不急不缓地说道：“带我见段家少爷，我带来了他要的东西。”
几个部下互相递了个眼色，由其中一个男人回应道：“阁下是？”
他面色一沉：“穆家二少爷的名号，你也配问？”
没想到几人反而松弛怠慢下来，男人哂笑道：“谁不知道穆家二少爷从家族叛逃，穆家已经下了追杀令，现在想登我段家的门，也不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只见穆安之泰然自若，秀眉微扬：“误了你家主子的事，你担当得起吗？”
话音刚落，大门内走出来一个黑衣人，他摆了摆手示意几个部下退后，又来到穆安之面前，恭敬地伸出手臂，引他进去。
“穆二少，少爷有请。”
推开门，段鸣泉正交叠着双腿，略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会客厅格外宽敞和富丽堂皇，房间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大片花园，温暖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
穆安之刚走进房间一步，引他来的黑衣人迅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霎时房间内只剩下他和段鸣泉两个人。
“就这样放我进来？不怕我报复你？”穆安之捡了个位置，施施然坐在他侧边的沙发上。
“报复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追杀你？还是我关你进地牢？”段鸣泉支起一只手臂撑住头，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穆安之身上，“倒不如说你现在只有依靠我了。”
“算是猜对了一半，我是来找你合作的，”穆安之抽出文件夹，扔在面前的桌子上，淡淡地说，“段家最早就是穆家扶持起来制衡白家的，想必你也不想继续当别人的狗了吧。”
闻他此言，段鸣泉起了些许恼怒之意，但瞧他略显病弱之态的美人面，终是怜爱与兴奋之情更胜一筹。
段鸣泉掀起桌上文件看了看，而后叫人进来，悄声嘱咐了几句后，部下拿着文件退了出去。
“这下你该不会再有顾虑了吧，我想借你段家势力一用，杀进穆家，取穆江的人头。穆家一乱，段家又能从中争权夺利，有什么不好？”
“顾虑没有了，但还是缺乏进攻的动机，”段鸣泉依旧神态自若，“穆家和段家表面上还算和和气气，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你……”
“说起来那小子呢？怎么没跟着你？身手不怎么样，跑得倒是快。”提到他，段鸣泉眼神冷了下来。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管。”穆安之面无表情地说道。
“萧默寒不知道你来，对不对？”段鸣泉微微眯起眼，看向穆安之，眼底深处翻滚着不知名的情愫。
穆安之好似没听到一般，兀自起身：“告辞，下次再胆敢出手阻拦，我会连你一起杀掉。”
还未等迈出一步，巨大的阴影伴随冷冽的风压迫而来，穆安之瞬间被段鸣泉掼倒在沙发上。段鸣泉的手臂支撑在他颈侧，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终于到手的猎物，悠悠说道：“既是来了，还想走么？不过，你若答应今后同我在一起，帮你杀进穆家手刃仇人又如何。”
穆安之忽然笑了。段鸣泉从未见过他这样柔情似水的笑容，一时间愣住了，再不能移开双眼，心中悸动、犹疑之感并存，好像看到天使亲吻罪人的额头，救赎堕落的灵魂。
好在这种胸膛火热而脊背发凉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太阳穴处坚硬冰冷的触感所取代。
一把枪正抵在他的头上。
段鸣泉知趣地举起双手，缓缓起身。穆安之端着枪，亦步亦趋地紧贴着他的脑袋，微笑说道：“我枪法不太好，想万无一失的话，需要离你近一点。”
“求之不得，”段鸣泉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你想怎么样？”
“不是没有动机吗？我帮你找到了，”穆安之命令道，“立即召集所有人，对穆家发起突袭。否则……”
“你的赌注不够。你以为杀了我，你还能走出这里吗？”段鸣泉不为所动，只沉静地注视着他。
穆安之并不言语，只见他身后的落地窗轰然破碎，碎片横飞，冷风呼呼地灌进来，一道修长的身影翻身轻盈而落。萧默寒提着长刀，缓步走到穆安之身边，与他目光相对，一时温馨默契无间。
穆安之向段鸣泉一挑眉，顾盼神飞：“段家少爷，那么现在呢？”
段鸣泉看着他二人，眉间微有愠怒之色，而后又在一抹苦笑中抚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