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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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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虞晚星跟随剧组来到龙城进行拍摄。
她在龙城的戏份颇重，连着一周不是早出晚归，就是晚出早归，忙到几乎没有喘息时间。
跟着她来龙城的工作人员跟着她的时间走，从刚开始的精神抖擞到现在的萎靡不振，只过了一周。
早晨五点，经纪人漫姐眯着眼睛陪她化妆，死死盯住手中通告单恨不能用目光将其灼穿：“看着要出工一天，实际上空着的时间能有一半。”她将纸张摔在桌子上，“所有人的戏都绕着宗康宇安排，咖位不大架子不小。昨天制作人还给我发信息，问我晚星后面的工作安排，能不能多拍一周。穆老师今天杀青，明明上午就能走，硬要拖到傍晚，真是服了。”
豌豆有些紧张：“姐，你不会答应了吧？再拍半个月也是陪着宗康宇浪费时间，全都是他的戏，都快从男二演成大男主了。”
“我疯了答应他？”漫姐叹口气，“我没回复呢。这事儿棘手，咱们现在势单力薄，不能得罪人，但又不能太放低身价，让人觉得谁都能踩咱们一脚，不然今儿是宗康宇，明天是黄康宇，后天是黑康宇，没完没了。”
虞晚星闭着眼，任凭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不怕他架子大，就怕架子大本事小。”
漫姐没懂她的意思，豌豆解释道：“漫姐前几日不在，错过了好戏。昨天老板和宗康宇拍，宗康宇背不下来台词，几个镜头拍了一上午，导演发了好大的火，连累老大半夜才收工。”
漫姐挑眉：“那他可惨了，今儿有个一镜到底，足足两页台词，背不下来要死啊。”
“背不下来就说一二三四呗，昨儿最后就是这么过的。”豌豆垂着头嘀嘀咕咕，“一个男二这么重的戏份，飞页加到飞起，比一番二番都多。人家有靠山，谁敢说话？”
漫姐瞥了眼虞晚星：“你但凡去年续全约，不闹着单干，他敢压你戏份？”
虞晚星睁开眼，从镜子里盯着漫姐：“那你跟着我走干什么？”
漫姐笑着替她捏肩：“钱多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左右她们为难的不是我，我只管着给你接更多的工作，处理好人情往来。”
这话听着离谱，虞晚星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盯着手指看了一会儿，问她：“言霖最近好像在龙城？”
“嗯，听说和桃娱影视的高层在龙城谈合作。”
虞晚星合上眼：“今晚约一下，就说很久不见，我想请言总吃个饭。”
漫姐和豌豆对视一眼，无奈叹气：“行，我去安排。”
……
午餐的时候，漫姐敲定了和言霖的晚餐，她踩着风火轮冲进虞晚星的房车时，虞晚星正在吃饭，各式各样餐盒摆了一桌子，有鱼有肉，角落甚至还有一块蛋糕两个泡芙。
她一屁股坐下，把蛋糕拿到面前：“你疯了？吃这么多？后面有需要增肥的剧情？”
虞晚星筷子夹得飞速：“一样吃几口，胖不了。蛋糕给我留一半，我要吃。”
漫姐抽了把叉子敲在她的手背上：“蛋糕不行。”
虞晚星翻了个白眼：“怕什么？下午是穆易的杀青戏，两个景，洋洋洒洒三页对白。人物就我们三，平均一人一页，还是一镜到底，估摸着要拍到天黑。要是吃得少，下午饿晕了怎么办？”
一语成谶，这三页纸从午后一直拍到傍晚还没结束。
这是穆易的最后一场戏，内容是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分开十年后重回长大的地方，却已然代表了不同的阵营。每人都有大段的念白和争执的戏份，情绪起伏大台词拗口，是剧中极为关键的一场戏，代表着剧情的转折。
三人从两点开始拍，三点时虞晚星将穆易和宗康宇的台词记住，四点时虞晚星恨不得替宗康宇演，五点时制片人凑到导演身边，随即是剧烈的争吵。
制作人递给导演一根烟：“陈导，要不还是分镜头吧。”
“一个成年人还不如个小孩？三个小演员都能一镜到底，到了他这就不行了？这三个也是有名有姓的演员了吧？还演成这样？丢不丢人？”导演愤怒咆哮，将剧本扔在地上，“前面是一镜到底，这一场分镜头，你让我怎么搞？你懂不懂艺术啊？艺术的底线就是这么被你们这群人踩到谷底的！”
虞晚星微微皱眉。
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能连锅一起骂啊？锅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它是一口锅吗？
虞晚星和穆易还没说什么，宗康宇倒是先嚷嚷了起来：“导演，要不这台词改改吧，又长又拗口，观众们不会有耐心看的。”
“我是导演还是你是导演？”陈导彻底火了。
制作人两边劝架，焦头烂额，虞晚星看着几人吵架，反倒心平气和下来。
宗康宇到底还是年轻了，背后的人也没嘱咐清楚，让他乖巧一点，不要和陈导抬杠。
这人是他能惹得起的吗？
陈导拍了几年文艺片，没拍出什么水花，这才退而求其次拍些电视剧赚快钱，他本身确实没什么名气，但在圈子里也是一号人物，和王奇导演是很好的朋友。
她接这个片子，剧本和班底都是次要，最重要的一点除了还人情，就是搭上陈导这条线。
她猜穆易也是如此。
一向好脾气的穆易失去了耐心，站起身道：“这段还是按照导演的意思来吧。让康宇先背下台词，背好重新开拍，争取一遍过。”
制作人也是个人精，三番惹事，二番生气，一番可还在现场等呢。他心中愧疚，到虞晚星面前，满含歉意：“晚星，天冷，你也去休息会儿，小宗准备好了叫你。”
豌豆小跑着上前，为虞晚星披上大衣，胳膊上挂着两个大包，陪她向房车的方向走，边走边说：“给粉丝准备的奶茶已经到了，也和后援会对接了，也按照你的要求多订了一倍的数量。”
虞晚星将保温杯塞到她怀里：“位置呢？离穆易粉丝的地盘近吗？”
“隔着一条马路。老板，你要做什么？”
虞晚星挑挑眉，摸了摸被发胶固定得像石头一样的鬓角，配合着民国时期的复古妆容，更衬得整个人艳丽无双，美得极具攻击性：“做点举手之劳的好事。”
剧组拍戏的地方在龙城郊区的古建筑，一旁是座小山，树多风大，蹲满代拍。
这地方不像影视基地大小建筑数不胜数，只有一座民国时期的老宅子，蹲在山上可将一切收入眼中。剧组为了保密，拍戏时将四周围满蓝布，此时从蓝布中走出一人，分外打眼。
闪光灯此起彼伏，将整座小山装点成挂着彩灯的圣诞树，虞晚星装作没看到，踩着细高跟步履轻快，走出古宅范围，向着粉丝聚集点走。
虞晚星并没通知后援会她今日会出现，买来的百杯奶茶还剩下大半。粉丝们看到偶像突然出现兴奋不已，虞晚星嘘寒问暖，满足合影签名的小要求后，走到马路对面穆易的粉丝前微笑着招呼他们：“今天风大，有些冷，那边有很多热奶茶，都过去拿一杯暖暖身子。”
虞晚星发话，身后一直关注她的月亮们主动将剩下的奶茶拎过来，分给穆易的粉丝，两方气氛融洽，友好会谈，冲淡几分番位之争带来的不愉快。
穆易是老前辈，他红的时候虞晚星还没入行。这么多年过去，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到这部剧时穆易给她做二番，连平番的机会都没争取到。
站在前排组织的后援会负责人握着奶茶，神色拘谨：“虞老师，听说今天易哥杀青，我们特意赶来这里为他祝贺。昨天他的工作人员说今日差不多四点就能结束，但现在都五点了，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就等你问这句话呢。
虞晚星笑着安抚穆易的粉丝，眉梢眼角都是演技：“剧组拍摄时间不是那么准的，你们别急。穆老师确实只差最后一场戏了，不过遇到些技术问题，可能还要一会儿。我这不也是得了这个空，出来转转，马上就要回去。”
有年纪小的粉丝大着嗓门发问：“什么技术问题？是布景出问题了吗？”
虞晚星笑着摇头：“剧组的老师们都很专业，是其他人的问题，你们不要着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哦！”
……
回去的路上，虞晚星神清气爽，哼着歌走得飞快。跟在她身边的豌豆忍不住问她：“老板，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这场戏一直没拍完的理由？”
虞晚星的声音里都是笑意：“我说的够多的了，穆易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的粉丝多少有点门路，肯定能打探出来剧组里发生了什么。”
“你这么说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吗？”
虞晚星点头：“会啊。”
“那你还给自己惹麻烦？”
“我不是约了言总么？”
“那个宗康宇粉丝很多的，你不怕他们在网上黑你？”
虞晚星翻了个白眼：“他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先走到我的二番，再说其他的吧。再说了，我刚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只是热心的给寒风中的粉丝们送温暖了，粉丝们怎么想怎么做，干我什么事？”
“万一剧组消息封锁的好，他们不知道宗康宇的事呢？”
虞晚星停住脚步，拍拍豌豆的肩膀：“小姑娘家家的，别那么多心事。他要真的这么牛逼，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愿赌服输，下部戏绕着点呗。”
俩人走到房车，刚坐下没几分钟，剧组派人来通知开工，一众人浩浩荡荡回到现场，重新开拍。
许是休息的空荡导演教导有方，也或许是制作人安抚到位，宗康宇好歹将每段台词的开头结尾背了个大概，中间记不清楚的地方依旧用数字代替。穆易稳定发挥，虞晚星没有丝毫卡顿，每句台词每个表情动作都如同剧中角色附身一般自然，进度飞快。
天黑时，穆易成功杀青，虞晚星将早就准备好的花束送到他怀中笑着打趣：“恭喜杀青，恭喜解脱！”
虞晚星说得意味深长，穆易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他接过花束，随口问：“你还有多久？”
“十几场吧，好在没有重头戏了，估计也就几天的事儿。”
“那行，后面燕城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