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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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淮这才不紧不慢地伸出手，alpha的信息素随着动作漫出一点，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纵容。他的手掌很宽，指骨分明，冷白的皮肤在包厢五彩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虎口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疤——那是小时候和江易抢玩具车时被划到的，当时江易吓得哇哇大哭，霍淮却嘴硬说没事。
“江易，快点快点！”季楚冥在旁边起哄，手里还摇着个空酒瓶，“磨磨蹭蹭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就是，别耽误大家时间！”有人跟着喊道，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两人身上，带着看热闹的兴奋。
江易的脸早就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像被泼了层红墨水。他能感觉到霍淮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点玩味的笑意，让他更不自在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低下头，飞快地在霍淮手背上亲了一下。
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温热的湿气，转瞬即逝。
江易亲完就像被烫到似的弹开，转身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后背挺得笔直，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他假装整理衣角，心脏却跳得像要炸开，后颈那片皮肤又开始发烫，比上次在医院时还要明显，薄荷木槿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漫出来一点，又被他死死掐着后颈压了回去。
霍淮看着自己手背上那片残留的温热，指尖微蜷。雪松柏木的气息在体内翻涌了一下，带着点陌生的躁动。他抬眼看向江易紧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哇哦——”季楚冥夸张地喊了一声，“就这？江二少你是害羞了还是没吃饭啊？这么轻，霍淮能感觉到吗？”
“滚。”江易头也没回，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霍淮收回手，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上那片微凉的皮肤，淡淡道：“继续吧。”
大冒险游戏继续进行，酒瓶在茶几上旋转，惩罚一个比一个刁钻。有人被要求模仿班主任王清月讲课的样子，捏着嗓子说“这道题我讲最后一遍”，逗得大家直笑；有人抽到给通讯录里第三个联系人打电话说“我喜欢你”，结果对方是他奶奶，老人家乐呵呵地说“奶奶也喜欢你啊”，场面又尴尬又好笑。
江易渐渐放松下来，刚才那点不自在被热闹的气氛冲淡了不少。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同学们闹来闹去，偶尔拿起桌上的啤酒抿一口。季楚冥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哎，刚才亲霍淮的时候，是不是心动了？”
“心动你大爷。”江易把手里的啤酒罐塞给他，“喝你的吧。”
“切，嘴硬。”季楚冥撇撇嘴，却没再追问，只是打开啤酒罐猛灌了几口，“说实话，你俩今天挺奇怪的，没吵架，还一起玩游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易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霍淮。对方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侧脸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雪松柏木的气息却比平时柔和了些。江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别开脸，拿起桌上的另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起来。
他酒量其实不算好，平时最多喝两三瓶就晕了，今天却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一罐接一罐地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微苦的涩味，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看着霍淮偶尔抬眼看向自己的目光，看着对方和何允说笑时认真的侧脸，看着对方接过叶桉递来的水果时说“谢谢”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越来越让自已喜欢了。
“再来一首！”季楚冥抢过话筒，点了首节奏劲爆的摇滚，扯着嗓子唱了起来，跑调跑到天边去了，却意外地很有感染力。叶桉和谢念瑶跟着节奏拍手，何允和周星移跟着哼唱。
江易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点头，又灌了一口啤酒。视线模糊中，他好像看到霍淮朝自己走了过来，雪松柏木的气息越来越近，带着点清冽的凉意，像夏日里的冰镇汽水，让他莫名安心。
“别喝了。”霍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再喝就醉了。”
江易抬起头，眼前的人影有点晃动。他眯了眯眼，看着霍淮近在咫尺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霍大少爷还管起我来了？”
“我是怕你喝醉了发酒疯。”霍淮伸手想拿走他手里的啤酒罐，却被江易躲开了。
“本大爷才不会发酒疯。”江易把啤酒罐往怀里一抱，像只护食的猫，“我还能喝……嗝……”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霍淮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没再强求，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拿走了他面前桌上剩下的几罐啤酒：“剩下的我替你喝。”
江易没反对，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霍淮仰头喝酒的样子。对方的喉结滚动着，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泽，雪松柏木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让他觉得有点热。
天渐渐暗了下来，包厢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很多同学都喝得差不多了，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还在摇摇晃晃地唱歌，气氛依旧热闹，却多了点慵懒的醉意。江易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也晕乎乎的，像装了团棉花，最后实在撑不住，把头埋在臂弯里，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头发，雪松柏木味的信息素轻轻笼罩下来，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他蹭了蹭手臂，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猫，睡得更沉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易被一阵嘈杂的动静吵醒了。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视线还是有点模糊。包厢里的人少了很多，剩下的几个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刚才大冒险输了的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正站在门口，大声说：“大家结伴走吧，没醉的多照看照看，安全点！”
“好嘞！”有人应道，扶着喝醉的同学往外走。
谢念瑶扶着同样有点晕的叶桉走过来，看到江易醒了，笑了笑：“易哥，我们先走啦，你和霍淮路上小心点。”
叶桉也挥了挥手，声音有点含糊：“走了啊，拜拜。”
“拜拜。”江易点了点头，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没过多久，何允和周星移架着烂醉如泥的季楚冥走了过来。季楚冥还在嘴里嘟囔着“我没醉……再来一杯……”，被何允拍了拍脸：“别喝了，回家了。”
“易哥，”何允看向江易，“我们先把季楚冥送回去，他这德行没人看着不行。你……”他看了眼旁边的霍淮，“就拜托淮哥照顾了。”
霍淮点了点头：“行，你们小心点。”
“那我们走了。”何允和周星移架着季楚冥，费力地往外走，季楚冥还在挣扎，嘴里喊着“放开我……我还要跟江易喝酒……”
包厢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江易和霍淮。灯光依旧在旋转，却显得有些空旷。江易趴在桌上，看着地板上晃动的光影，突然觉得有点晕，胃里也开始不舒服。
霍淮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还清醒吗？”
江易抬起头，眼神迷离，看了霍淮半天，才认出他来，嘴里却喊着：“季楚冥……你别拦着我……我还能喝……”
“是我，霍淮。”霍淮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耐心。他能闻到江易身上浓郁的薄荷木槿信息素，混着酒气，比平时张扬了许多，像被风吹散的花瓣，带着点微醺的甜。
“是你啊……”江易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抓住霍淮的胳膊，力气还不小，“霍淮……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考了707分……就比你少一分……”
“嗯，很厉害。”霍淮顺着他的话说，试图把他扶起来，“我们该走了。”
“不走……”江易摇了摇头，突然松开手，张开双臂抱住了霍淮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我还没喝够……”
霍淮的身体瞬间僵住。
少年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薄荷木槿的信息素像潮水般涌来，和他的雪松柏木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奇异的和谐。霍淮能感觉到怀里人的重量，很轻，却像烙铁一样烫，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久久没回过神来。
“你醉了。”霍淮的声音有点哑，伸手想推开他，动作却放得很轻。
“没有……”江易把脸埋得更深，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本大爷酒量世界第一……”他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在霍淮的胸口比划着，“你看……一……”
“嗯，你最厉害了。”霍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他乱晃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胸口拿开，“现在这个时候学校门卫应该不让进了，我送你回家去吧。”
“不要……”江易立刻皱起眉，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回去我妈会说我的……她肯定知道我喝酒了……”
霍淮想了想，回自己家估计也一样，周琴瑗要是知道他带醉鬼回家，少不了一顿唠叨。他看了眼怀里还在哼哼唧唧的江易，心里做了决定。
他小心地把江易从地上扶起来，江易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霍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散发了点安抚性的信息素，雪松柏木的气息像层柔软的 blanket，轻轻笼罩住两人。江易似乎舒服了些，不再挣扎，只是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霍淮拿起两人的外套，手扶着江易，扶着他出了包厢。路过前台时，服务员看着他扶着个醉醺醺的少年，眼神有点微妙，霍淮却没在意，径直往外走。
晚风带着点凉意吹了过来，江易打了个寒颤，往霍淮怀里缩了缩。霍淮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带着他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去最近的酒店。”霍淮报了地址，扶着江易坐进后座。
出租车缓缓驶离，窗外的霓虹灯在江易脸上明明灭灭。他靠在霍淮的肩膀上，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平时的张牙舞爪，显得格外乖顺。霍淮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指尖微动，差点就想伸手去去他抚摸他的脸。
他想起下午在KTV门口，江易刷卡时他无意间瞥见的余额——五千块，估计是刚充的。这家伙，平时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花钱却总是这么大手大脚。
到了酒店，霍淮付了钱，半扶半抱地把江易弄下车，走进酒店大堂。前台看到两人，眼神流出笑意，却还是很职业地问：“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房型？”
“双人房。”霍淮道，拿出身份证登记。
拿到房卡后，他扶着江易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倒映出两人亲密的姿态，霍淮的耳尖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
到了房间门口，霍淮刷开房门，把江易扶进去。房间里很干净，两张床并排放在窗边，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把江易放到其中一张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才松了口气。
江易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继续睡了过去。
霍淮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累。他脱下外套，走到浴室门口，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确认他没什么事，才转身进去洗澡。
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一身的酒气和疲惫。霍淮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全是江易的样子——小时候抢玩具时气鼓鼓的脸，考试后拿着成绩单得意洋洋的样子，被临时标记时泛红的眼角，还有刚才在KTV里醉醺醺抱着他的模样……
他想起那天在病房门口，两家母亲拉着他说的话。
周琴瑗把他拉到走廊，眼神带着点探究：“小淮，你……是不是喜欢小易啊？”
霍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涩：“嗯。”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对江易的感觉不只是讨厌，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从小学时抢着替对方背黑锅，到初中时运动会上把摔倒的对方扛去医务室，再到高中时看到他被临时标记后泛红的后颈时的心慌……那些被他归结为“看不顺眼”的情绪，其实早就悄悄变了质。
祈雪在旁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淮，你不要担心什么，喜欢就是喜欢，我不会阻碍你。”她顿了顿，眼神温柔，“放心大胆去追，我啊，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我们家小易开心就好。”
“谢谢阿姨。”霍淮的声音有点哽咽。他一直以为江家人会反对，毕竟他和江易从小就不对付，却没想到祈雪会这么开明。
“你们俩啊，从小就吵，吵到现在，我和你妈都看在眼里。”周琴瑗笑着说，“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哪是真讨厌对方啊，分明是在乎才会处处较劲。”
霍淮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洗完澡出来，霍淮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江易还在睡，大概是睡得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嘴里偶尔冒出几个含糊的字。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白皙，后颈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那枚临时标记的印记已经很淡了，像片快要融化的雪花。
霍淮在床边站了很久，突然低骂了一声：“我艹，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啊。”
他替江易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下。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霍淮看着天花板，听着旁边床上江易偶尔说出的梦话，心里一片柔软。
霍淮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透过薄纱窗帘，在两张床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轻轻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