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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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所三楼，
一间形似大学教室的房间里，前面黑板上写着：
诡异基础理论学习。
“教室”中，摆放着三十多套桌椅，每个桌椅前都坐着人，有的是少年，有的则是中年人，年龄相差极大。
楚未休坐在了窗边最角落的位置。
这时，
房门推开，
一道干练的身影进入房间。一位短发女性走上了讲台。
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一头齐整的短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女人抬头望向下方的新人们。
“我是你们的负责老师，我叫苏语春。虽然是第一天，但今天的内容很重要，会直接决定你们是否能够留在治安所。”
看到下面的学生们瞬间挺直了腰板，眼神也变得清醒，苏语春很是欣慰。
“大家应该对诡异和觉醒者有了一些模糊的了解，也知道了诡异和觉醒者这两个概念，而我们除诡师的职责就是消灭诡异。
但是，客观来说……我们除诡师这种通过获得能力的觉醒者，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应该算是诡异，是怪物。
但根本的区别在于，我们是有理智的怪物。
所以，如果无法分辨诡异，那我们除诡师很容易伤害到普通人或者其他觉醒者。
诡异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这其实是一个过程，就像患病的过程一样。
如果是靠着服药能维持的症状，那就是觉醒者。如果是无法控制的绝症，那就是诡异。”
这时，下面的人纷纷举手。
“好，你来说。”苏语春语气温和地说道。
“靠服药？这是什么意思？”
苏语春点点头，而后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线，在线的两头和中间分别写上了【正常人】【觉醒者】【诡异】。
“在这个世界，我们随时随地都受到那个邪神的污染。所以我们其实都身处于病原之中。而如今抵抗邪神污染，依靠的不是身体，而是我们的精神。
我们把完善的人格和精神比喻成一道墙壁。
正常的人，心墙完备，所以能完全免疫，不会发生任何异变。而如果心墙出现了一个缺口，这就是【缺口】，污染便会趁虚而入，从而发生异变。心墙缺口的产生原因各不相同，例如童年阴影、家庭变故、巨大失败等等，这些都可能让人精神异常，产生异变。”
说到这里，下面有的人表情变得难看。
几乎所有人似乎都联想到了自己不好的经历。
但是，苏语春一眼就看到了表情格格不入的楚未休。
楚未休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她眉头一皱，在场的新人中，除了楚未休，其他人的异变原因都十分明确。
然而楚未休……只是单单因为缺爱吗？
楚未休的父亲陆集安，经常登上华夏首富排行榜的前几位。
陆集安到处沾花惹草，私生子不少，不过他有钱，几乎每月都会给每个孩子千万打底的抚养费。
所以网上有人说，给陆总生个孩子，就能实现阶级跨越。
而楚未休的母亲，一心扑在陆集安身上，而且手段厉害，现在在国外和陆集安在一起，甚至有传言说她“小三上位”。
所以楚未休小时候几乎没怎么见过父母，都是佣人照顾。
楚未休其实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爱，家庭有问题的人，一般都缺爱。
可……这也有点太狗血了吧。
有可能他小时候确实内心纠结，但楚未休是在一周前觉醒的，现在还会对自己的“摇钱树”父母有偏执吗？
楚未休的心墙缺口究竟是什么呢？
苏语春敲了敲黑板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大家都有痛苦的回忆，但不要沉浸其中，我继续讲了。”
她在黑板上的那条线中【正常人】和【觉醒者】之间，写上“心墙缺口后被精神污染”。
“我刚才说了，如果是靠着服药能维持的症状，那就是觉醒者。如果是无法控制的绝症，那就是诡异。
而这里的药是什么呢？是这个……”
苏语春说着，将自己的衣袖拉起，而后眼睛微红，她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道墨黑的咒文。
苏语春眼睛发红，冷声道：“是代价！”
“我们觉醒者的能力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被污染后和邪神产生了某种意义上的联系。我们每次使用能力，或者在一段时间内，需要完成一次代价。”
“这不就是和邪神做交易换取能力吗？”一位年轻人说道。
“是的，你这样理解更简单。”苏语春表示赞同。
“那老师，代价是什么呢？”楚未休举手问道。
苏语春心道，这人总算是感兴趣了，刚刚讲的时候还一直走神。
“【代价】每个人都不一样，例如在使用完能力之后，必须高歌一曲，或者是吃糖。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有人惊讶道：“难怪我用完能力之后就非常想喝可乐，口渴得厉害。”
“原来是这样。”
“如果没有完成代价，则会浑身疼痛、昏倒、精神混乱等等，出现各种副作用…甚至最后会死！”苏语春语气严肃，“每完成一次代价，我们身体上的咒文会浮现一个，而后颜色逐渐加深。”苏语春讲了这么多，口舌发干，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而在讲台下，楚未休的眼神愈发明亮。
他心道：难道承骁的代价是…抱小熊？
楚未休眼神逐渐迷离，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贺承骁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埋在熊玩具里，软软地陷进大大的熊肚子里的画面。
真美好。
楚未休一下打开手机，一口气连买了好几只小熊。
这时，
“楚未休？”苏语春喊道。
在课上光明正大地走神的楚未休，默默把手机收了起来。
“……”苏语春刚刚在讲的时候就看到楚未休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手机笑得一脸诡异，感觉一肚子坏水。
“大家要好好记笔记，现在我要讲重点了。”苏语春说着，而后转身在黑板上的【觉醒者】与【诡异】之间画了三条杠，分成了三个区间。
“本节课的关键知识点：究竟怎么区分诡异。其实在觉醒者和诡异之间的异化是有过程的。
幻语期，狂想期，诡化期。
幻语期：精神低度污染，一般的特征是偶尔耳鸣，有时会自言自语，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狂想期：精神中度污染，一般特征为耳鸣频繁，并且时常伴有幻听幻视，严重者会出现记忆拉回、记忆回溯、认知障碍，甚至是记忆缺失……还有的身体部分会异化，只要精神污染处理完毕，就可以恢复。
诡化期：精神高度污染，并且身体出现不可逆的身体异化，同时认知出现障碍，并且开始逐渐诡异化。
而我们设定了精神污染指数：1~9.9属于低语和狂想阶段。
而超过这个范围，代表着到达了诡化期，这意味着已经在成为诡异的路上，我们无能为力。”
苏语春刚说完，就看到楚未休举手，她示意了一下。
楚未休道：“这不是意味着，在进入诡化期前，距离真正变成诡异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为什么就无能为力了呢？”
苏语春笑着点了点头，楚未休问到了重点。
她轻声道：“因为，污染指数不仅代表着危险程度，其实更重要的是，代表着该人对你的安全指数，
而且诡化期只是理论上的猜想。
其实只要进入这个阶段，那觉醒者会变得癫狂，攻击性极强，会彻头彻尾变成怪物。
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就是要在诡化期前，达到【临界极限】前将其消灭！”
苏语春看着楚未休的表情，很轻易地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管目标是谁，哪怕是你们的队长，都要这么做，不然后果非常严重，有可能因为你自己的犹豫而丢了性命。”
“……”，楚未休表情沉默，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
…
“好了，我今天的主要内容讲完了。前面我说过，今天的课会直接判定你们是否能够留在治安所。
我已经讲了【心墙缺口】【代价】【诡化期】
大家应该清楚明白，一个优质的除诡师，核心是【心墙】，更详细来说也就是心墙的承受能力。
接下来，我们会进行‘梦境重演’，让你们直面自己的恐惧，查看心墙的承受能力，也顺便让你们找到自己的代价。”
话音刚落，下面就嘈杂起来。
“如果我们在进行的过程中，扛不住压力，进入【诡化期】怎么办？”一个留着光头的男人说道。
“那只能大办特办了……”一旁的楚未休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你就这么自信？”光头男一下把矛头指向了楚未休。
“好了……我们会进行控制，不过如果真的到了临界值，那不好意思，你恐怕只能退出了，说明你的心墙实在太脆弱。当然，如果不想测试的话，现在就可以自愿退出。”
苏语春话音刚落，就有三个人离开了教室。
过了几分钟，三十多人现在就剩下二十一人。
楚未休无聊地坐着，而刚刚被怼的光头男也没走，似乎是想争口气。
“……”楚未休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眼神，天地良心，他只是无聊插了一嘴而已。
“好，现在留下的人，跟我来。”苏语春拍拍手道。
……
地下室，
【检测D区】，
楚未休等新人都坐在等候室，他们面前是一面单面玻璃，隔开了另一个房间。
苏语春还有几个除诡师，正在帮第一个接受检测的青年带上设备。
青年被牢牢束缚住手脚，头上戴着一个形似头盔的装置，心口处还贴着监测心率的仪器。
那个头盔连接着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苏语春。
很快设备启动。
青年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
刚开始，青年表情愉悦，似乎做着什么好梦。过了一分钟，他突然额头冒出冷汗，心率直线上升。
并且嘴上开始喃喃自语道：“不要不要！别打我！”
紧接着浑身颤抖，心率几乎一下到了300！并且他脸庞出现了异化，冒出了黑气。
【警告，污染指数到达9.5！】
苏语春立马终止了实验。
那位青年如同获得新生一般，被解开束缚带后瘫软在地上痛哭流涕，□□也湿了一片。
看着苏语春的表情，大概也知道这人不合格。
“我靠！这经历了什么？都快吓死了！这人半条命都没了吧？”
“不行不行！我不参加了！”
又有三个人离开。
那个光头男表情也带上了畏惧，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楚未休，咽了咽口水道：“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楚未休疑惑地看向光头男。
光头男看到楚未休的表情，愣住了。
对方脸上没有惧意，反而眼神放光。
楚未休勾起嘴角道：“这么惊险刺激，不是很好玩吗？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恐惧到失禁，挺有意思的。”
光头男目瞪口呆。
妈妈，这里有个大变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