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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前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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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新闻里明确提到未来时间、地点的是一篇关于西海外来物种的调查报道，虽不是作为头条发表，却也占据了十八页报纸整整两页半的版面。
报道由一家以窥探明星私生活为卖点的二流媒体撰写，采访的对象不仅包括随意科技海洋部，还有西联院、北联院的海洋专家们。
上次在会场中和沈知远起冲突的那位老专家的名字也出现在被采访人物的列表中，并且仅次于接到原城官方全权委托、拥有绝对资源支持的陆婷笙。
文章详述了调查团在西海海域发现的一共6种新型物种，包括他们的解剖结构和对于西海环境的适应性，以及对于这6种新型生物来历的猜测以及他们存在于西海的原因的构想。
整篇文章都透露出浓浓的不对劲的氛围，且不说陆婷笙怎么会接受一家娱乐媒体的采访，对于陆婷笙发现了新物种的后续，虽说容羿没有特意去追踪后续，却也听刘然之提过，在确定这些鱼是来自桫国还是玫瑰星系亦或是自然演变而来之前，是不会向外界公布外来入侵物种的情况的。
容羿正思考着，屏幕忽然切换到了通讯界面，是燕商稷身边的王秘书。
“喂？”
“二公子，早报你看到了吗？那篇关于外来物种的报道不知道是怎么发上来的，昨天最后一次确认内容时都没有这篇文章，交付印刷厂的稿件也的确不是这份，关于这篇报道的来历我们正在调查。
“不过我们目前能够确认的，是陆教授近期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几乎没有和外界交流的机会。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很有可能是吕鳛教授发表的。
“上次沈军事长和吕鳛起冲突的时候你也在场，这件事其实是我们故意这么做的，因为吕鳛是‘那个名单’上的人。不出所料，吕鳛在被刺激后，主动联系上了一个不明人士，那位不明人士的身份我们正在努力调查。
“总指挥的意思是：既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明人士，并且现在距离上面所提到的时间还有一周——不论约定时间到没到，在我们查明那个人的身份之前，您暂且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和这些危险分子接触，临安方面的消息我们会一直跟进，不用担心。”
王秘书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长串内容，容羿心中有了一个底，道：“我知道了。不过，桫国那边对于这件事有什么反应？还有之前我们要求桫国和白星进行交涉的事情，现在有什么结果了吗？”
“时间太短了，况且——桫国那边信息封锁得非常厉害，可以说我们对桫国的情况一无所知。至于和白星交涉的事情，他们有给我们回复，说是玫瑰同盟拒绝回答，但是拒绝我们查看通讯记录。”
“好，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社会环境不安全，我个人的安全没有任何价值，”容羿了解了想要知道的情况，话题转移到任务上，坚定地说，“麻烦你替我转告我父亲，原城军部的总指挥，不要管必不必要，只管需不需要。”
电话那头，王秘书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应下。
接下来，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些工作细节后便挂断了电话。
浴室内，浓郁的水蒸气让容羿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打开恒温系统，水汽很快消散，透过水池上方的镜子，容羿能看见一个身影蹲在门口。
除了上次容羿被下毒，神志不清醒时让燕明帮忙洗了一次澡，两人在成年之后就没再坦诚相见过。
燕明蹲在门口，那巨大的体型和要破门而入一般的压迫感让容羿有些不自在。
准确来说，是一种很微妙的羞怯。
容羿知道，燕明的婚恋价值已经被燕明在庭审上的那一嗓子给彻底摧毁了。这下真是应了燕明的那句话，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他该开门吗？他该允许燕明进来吗？
“我看到早报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听见你和王秘书在打电话，我就没说话。”燕明突然出声，打断了容羿的思绪。
燕明的声调有些不对，容羿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尽管容羿没有回答，但燕明知道，容羿在听。他一定会听。
燕明又说：“机甲队伍的建设很麻烦，毕竟和战斗机的操作方法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让我原来手底下的人加入现在的队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们两边的人都很好相处，两边的队伍都很好带。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两边的人一碰到一起，就‘明争暗斗’个没完。工资都涨了，职称也都进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喜欢彼此，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总觉得自己吃了亏似的。”
容羿放了一浴缸水，关掉花洒，坐进浴缸里。
燕明的声音在安静的浴室中显得很空灵，让容羿回想起了小时候燕商稷坐在他们床头给他们讲故事时的画面。
“谭泓对于机甲的操作越来越娴熟了，队伍里也有越来越多的声音，要求在战斗员内部推广静水芯片。”
容羿皱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上次你在和王秋暝的比试过程中不是飞机爆炸了吗？队伍里希望你能和谭泓比一场。不过说起来，调查小队的结论是飞机部件老化，我起初是不信的，一直认为是设计缺陷。可私下里我让很多人检查过被判定老化的飞机部件，得到的结论是和调查团队一样的。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是维护飞机的团队内部出了问题，可在我们去抓人之前，对方已经飞向太空，逃之夭夭了。”
燕明自嘲地笑了笑：“我们的队伍，并不比海国的干净。我也不知道逃跑的那个人会给背后的老板送去关于我们的多少资料。我是不想要你和谭泓比试的，不仅是为了我的私心，我还担心我们的真实战斗水平被泄露。”
说出来的内容别扭，说话的语气也别扭。容羿幻想着燕明说这话表情一定很有意思，不由得轻笑出声。突然间意识到燕明很有可能会听到，于是将嘴巴埋进水里，吐了几个泡泡。
燕明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说：“按理来说，静水芯片既然是一个可拆卸芯片，有了安装的示例，就应该有拆卸的模板。可诸棠生一直没给我们提供静水芯片植入者拆卸芯片后的实验数据。我们这边的丁暖系数研究小组说，可能是静水芯片在拆除后会有比较严重的戒断反应，所以他们才拒绝给我们提供实验样本。”
听到这里，容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浴缸中的水波很快平静下来。
“他们想拿谭泓做拆除芯片的实验体，又或者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手段诱导我们，让我们投入更多的人加入静水项目。你觉得呢？”
“改造人人数的底线一定要守住，况且海国的交流会马上就要举办了，我已经安排了丁暖和练融雪今天见面，说不定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关键信息。”改造问题是容羿绝对的禁忌，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我们不知道情况，或许还会陪他们闹一闹。可现在他们连情绪脑电紊乱以及矫正代码的事情都没解释清楚，让我们的人进行芯片植入就是在埋地雷。这是屠杀。”
“所以，你在行动前也多考虑考虑我吧。”燕明话锋一转。
容羿愣住。
燕明的声调仿佛如同寻常一般随性，但此刻听在容羿耳朵里，却有种浓郁到化不开的祈求，那种情绪让容羿一瞬间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燕明说：“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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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番话，燕明便离开了。可容羿的心境被彻底搅混，当他匆匆擦干身子出门，只看见王姨一手拿着家居中控，一手推着餐车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吵架了？”王姨试探性地问。
容羿不知道燕明吃错了什么药，烦躁地挠了挠头，问：“他在到浴室门口之前，有谁找了他，说了什么话吗？”
“他在进你房间之前挂了个电话，我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表情不大好。”王姨说。
容羿拿出手机就要给燕明打电话，王姨这时拦了他一下：“诶，要不你让他缓一缓？也许你的确做了一些你必须坚持，但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给他一点时间来接受吧。”
“不行，我有点前科。”容羿苦笑。
在容羿从临安连夜赶回来之后，燕明便知道了容羿此行被送过去有当诱饵的成分在内。
燕明当时情绪激动地大吵大闹，容羿努力把他安抚下来，长辈们也在百忙之中特意和他解释给容羿安排了何种级别的安保措施。
当时燕明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还找他撒娇。容羿以为事情就这样翻篇了，可看上去远远没有结束。
容羿拿着手机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走廊上摆放的机甲模型又顿住。
不，他在燕明心中的前科，可能还要追溯到丁暖的那次出格的测试，甚至在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更久远的从前。
可是这是必要的，不是吗？
容羿想到这里，眼神坚定了起来，把餐车上的两份早餐都装了起来，想要和燕明谈谈。
然而走到门口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容羿以为是燕明服软了，立刻拿起手机一看——
来电显示：陈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