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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离别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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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也不算错。只是无论啊了解自己也好,别人也罢,说难其实不难,说易,只也并不容易,除了要系统性的全面去看外,又因这难易也只是相对而言。况且论人这个事情中,人又有他本身的特殊性在,这个想要说清的话,就说来话就长了。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首先还是要先读书,读好书,多历练,才可能会有相应的判断能力,说不得其中的一些东西,日后你自己慢慢就能想得清楚了。”
“现在回到说离别之事。当初和你讲那些题外话的用意,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给你宽心用的,那也是事实、史实,有些东西也是想你日后有必要看的,现在只是提前让你了解一些。当然,那些东西也只是了解一下就够了的,没有必要去花费精力深究,离别是有它消极的一面,相对的,自然也会有它积极的一面。你看来对这消极一面地品味已经不少了,早先也说了不少,我也不再另外多说。积极的地方有你说的那些期待,也在于说正是这种未知,所以每一次的离别,或都是为了给离人们下一次更好的相遇,遇见更好的他,也遇见更好的自己。也或者说离别本身就是一种积极的行为,想必你的国语课本中已经有不少说离别的诗词歌赋,日后自然也不会少见,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作为一种积极的东西才得以流传下来,虽说它本身在说的是一样惆怅之事。况且没有离别,都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哪儿可能会有更多、更好的相遇?而说起相遇来,对所有人来说,相遇本身也就意味着离别,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两个甚至是更多的人,这世上也从来都不曾有过。”
葛自澹的话让亨亚日无语。刚刚的孩子气还罢了,现在无论做事,还是说理,那五本书就像是天空中自在飘舞飞翔着的风筝的那根牵线,而线断了,或许这一切就不存在了,至少不那么美好和真实了。说来说去的,又总是先生的那五本书,就连史书先生都未这么一再提起过,这却是为何呢?亨亚日心里自然清楚。讲而作为先生的衣钵传人,又是先生亲手所书,既然史书马上就要读完,是不是要抽出时间来重读那五本书呢?一定是要的,亨亚日暗暗下了决心。
学期还未过半的时候,亨亚日就已经把整个中教三年级的课程就全都读完了,其后就是在葛自澹的建议下,把全部三个学年的每一科课程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再单独读过,通读一科之后,才再开始下一科,一直保持单门功课的延续性和系统性。也正是在这种读书方式下,亨亚日之前多为了赶进度而有的个别晦涩之处在此终于都迎刃而解,亨亚日自我感觉收获还是蛮不错的,巩固牢靠又融会贯通。而读史的事情却是在期中考试之前的几日,终于把最后一本的最后一段历史也终于全部读完,亨亚日也算是松了口气。
晚间散步的时候,亨亚日把这个小小的阶段性成果说给葛自澹知晓。葛自澹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给他安排下一步在家里的读书计划,只说待期中考试之后再说。其实对亨亚日来说,学期的期中考试对他这个已经把年级课程通读过的学生而言,可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事情,他相信先生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先生居然专门提到待要考试之后再说,对一向惜时的先生而言,这个情况可是不多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亨亚日一直也想不明白,只是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点头答应就是。只是在家一时显得无事的亨亚日每次坐在书桌前时,在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干才好的强大的习惯力量指引下,把早先已放入箱底的五本书再次拿出,又重新开始用心的读起来。
虽说书本的内容对于难忘的亨亚日来说,依然是那样的熟悉,但再次捧起重读的感觉却和当初绝然不同。也和自己曾经想象的也不一样,或许是一边读,一边结合自己新近这些年的经历来思考,竟然读出和之前显然不同的感觉来。一方面是自己的理解变得更有新意,另一方面则是这些年中飞收获也反馈到读书这样的事情中来,现在再次系统的读来,觉得以前的理解明显是浅薄了,更是在一些内容上甚至都有断章取义的嫌疑,一边读,一边心里就感觉有些羞愧。如果不是先生一次次有意无意的直接提点下,自己才有所警醒,这愿意捧起书本来重读,想来自己一定会被自以为的聪明劲所麻痹,陶醉在虚幻的已经读过、大体了解的幻境当中。过目难忘也只是难忘,而难忘得也只是内容本身,如果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的话,甚至过目不忘都不行。记忆也只是把它作为自己寻常的知识积累罢了,只不知其意的话,再好的知识也不过只是点缀而已。若不是这次有意的重读,亨亚日自然也不会有这些思考,继而让自己停留在一种虚幻的假象当中,一想到这里,亨亚日不由心里暗暗后悔,他甚至分不清这是第几次自己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之时,天气也渐渐变得宜人起来,已然是深秋,只在这座城市里,秋意并不算浓。考试后的消歇中,葛自澹给亨亚日安排了接下来要读的书,仍然是史书,不过这史书却又和往常所读的那些不同,正是通鉴一书。整书又分有前后八、九册之多,不过这几册书的内容并不算厚实,如果按照之前的习惯来的话,亨亚日估计至多就是课余的一年之功而已。
期中考试波澜不惊,没有人能挑战亨亚日的现今的位置,这也使得日子变得寻常起来。而日子越是到后来,距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近,离别的时刻也就越近,顾子敦过来之后留下来的时间也越长。不过,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陪在亨亚日一旁,各自读着自己的书,显然是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自习室了。有时遇到问题,他还总也向亨亚日讨教,整个变成了一个乖宝宝了。亨亚日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家里也有人能陪自己一起读书,实在是一件很好的事。虽然所读之书不同,但这种陪伴,至少在自身内心深处感觉自己并不孤独,对于远行千里的自己来说,实在是欣慰的很。
顾子敦这些年的成绩很稳定,每每也总是能稳坐学校年级第一的宝座,而且在后来的屡次的全市年级统考中,也总是榜上有名,斩获不小,虽说并不曾破过记录。顾子敦早些年的变化,顾家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可是比请私家教习强的太多了。学习效果立竿见影不说,还对顾子敦的性情有很多的改善,改掉了不少以前不太显眼的坏毛病,变得有礼而又温和。虽性子还是贪吃、爱静的,却也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喜欢自己一个待着,有时也会特意抽出时间来和自己的父母、姐姐们说些闲话,陪陪他们。顾家人对顾子敦频频上门永兴里的事,支持不说,还隐有期待、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本来顾子敦想要找个真正的朋友,在余斛当地来说,也很是艰难的。而这回不但有了,还带给了他奋发向上的力量,性格也变得开朗、明快了许多,还对顾家别无所求的,甚至就连来往都极少,这又怎么可能是那个权贵家长不喜欢的呢?孩子交了个好朋友,而这个好朋友还是个好孩子,这好孩子又给自家孩子带来好的变化,而这个朋友和朋友的家人对自己也没有其它的用心,更没有厉害关系,仅止于孩子们之间,对处于强势的一方来说,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虽说这好孩子家的麻烦对自己而言简直不值一提,翻手之间的事,如若没有的话,那自然是更好。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在十一月月末的一个周末,葛自澹又拜访了一回陈校长,也不知二人商议了些什么,其后亨亚日每日里也一直在正常上课。只是在距离期末考试只有最后的几天时间里,亨亚日并没有出现在教室的课堂上,而是独身一人奋战在他此前曾多次单独使用过的会议室里,一连考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亨亚日分别进行了两个轮次总共十四场的完整的中教升高教的全科目考试,这其中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对亨亚日在圣约翰学校的学业进行的一次全面的总结验收,另一方面则是陈校长存了震慑中教部所有教习听命顺意的意思。监考的教习每场不同,并且各位负责教习都是独立从历届既有试题中选择自己中意之卷,同时为避免两份试题出现重复,还一并作了规避,也只得这样,才能让人信服,也免得有些人总是嘴硬,拿侥幸来说事。负责教习之所以愿意承揽这种事,也是发现早先他们并不信任的同学,在日后的学习中,总是用成绩粉碎了他们的诸般不信,所以也愿意亲自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对自己所不能之事,好像也只有在自己亲身验证之后,才能用事实来说服自己一样。
成绩出来的很快。一个是工作任务并不重,另一个是至少能率先满足监考者自己的好奇之心,所以一个个的负责教习都稍稍抽出些时间,这结果自然出来的很快。基本上当天的考试,当天成绩就已经出来了的,自然三天考完,不单所有场次的成绩都出来了,就连总成绩都出来了,这并不需要额外花费什么时间。教习们的心思早先只有怀疑和新奇,之后是只剩下震撼和叹服了,因为亨亚日每场考试的时间用时总是不多,基本都在半场之前就已经结束了整场的考试,而负责教习又总是以一种总要挑出你的一处错处的心态来阅卷,到挑无可挑之时,这才发现整张试卷已完。除了秦教习,其他教习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在见到笑眯眯的陈校长进了会议室后,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陈校长自然也不为己堪,一个个握完手,勉励一回就放任离开。只是当在场仅剩下他和秦教习二人之时,笑意实在是憋不住的陈校长望着已经远去的同僚,不禁放声大笑。也幸好会议室的隔音做的足够好,才没让这张扬肆意的笑声传扬出去。
在三天考完之后,葛自澹让亨亚日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隔日再去学校。亨亚日虽然不晓先生何意,但也知道其实现在再去学校的意义并不大了,那考试明显是三年级升高教的考试才可能会有的试题,应该也是自己对整个中教过程交出的一份答卷。不过或许是两份,不过结论该都是一样的。于是很难得的,在正常的还需要上学的日子里,亨亚日在家悠闲地读书、练拳起来,只是身上衣着渐渐有些累赘,练起拳脚来多少页有些不便,虽说也去了些外衣。
当隔日来临之时,亨亚日照常跑步、拳脚、洗漱、早餐一套完整的程序下来,不过出门之时,却是葛、谢、亨三人一同去了学校。三人去学校并没有往教学楼去,而是直接先去了教务楼的陈校长办公室。陈校长已经早早到了,等在办公室里,见三人一同过来后,连忙上前和三人握手,迎入屋内。
分宾主坐定,秘书李小姐上完茶后,就离开了。陈校长这才对葛自澹说道:“葛先生,很感谢你当日能来,今日仍旧能来。”
“陈校长客气了,这也是我们有求于你的地方,作为一个学生,总得要有一个肯收留他的学校才好,更何况学校一直爱护、厚遇尤佳,我们作为师长的,还能有什么其他好说的呢?这里真正要谢的是你,是你的胸怀和勇气,这也是令我佩服的地方。”
“好,这个先说到这里。给亚日的毕业证需要等弗雷里校长一起过来才好,而且这个证书对我们学校的历史来说还是首次办这样的事。这首先是一个喜事,更是一个盛事,可惜的是不合常规,不好大肆张扬,也是为了免得给别人口实。弗雷里校长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来,这样,你看让亚日把今日最后一天的课程上完,再好好的和班级里的教习、同学们告别,大家就此别过,明日里就算是真正毕业了的。毕业证就你二位师长来办,就只是要等些时间,你看怎么样?”
“嗯,这样安排的很好,很是周到,谢谢你了。”
“实在是舍不得放亚日离开啊,这么好的学生,日后估计再也不会有了。难道真不再考虑、考虑?我们高教其实很不错的。”陈校长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一把。
“多谢校长的厚意了。这些事也并不是我一言而决的事,早先和他父亲商议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也有自己的求学路要走。”
“咳,那也只好如此了。亚日,你去吧。”
“好,谢谢你了,陈校长。先生、明宇叔,我这就先去班里了。”
亨亚日辞别屋里三人,出了门,见到一旁的秘书小姐姐正无聊的坐在那里修剪着指甲,大约是见有人出来,赶紧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小姐姐一直对自己不错,亨亚日笑着和她招呼了一回,又在小姐姐的嬉笑声中走开,这才离了教务楼,去到中教教学楼的班级中去。
回到班级,在座位上坐定,郑思敏也已经早早到了。见到亨亚日进来,她问道:“你怎么前几天没来上课,莫不是生病了?”
“多谢你的关心,我并没有生病,只是有些其它的事。”
“其它的事?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没见过你有过其它什么事,难道是准备购票回家过节?”
“是啊,准备回家了,这也快过年了。”
“你这就太敷衍了吧,买个票也能用得了三天的时间?又不是必须要你自己去才行。”
“是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真聪明。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再说真的是马上也就要走了的。”
“会不会好好说话啊?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
亨亚日心想:得,这回不说实话的话,就该又会没完没了的了。于是他说道:“这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啊,你可别出去乱说,到时候可能会影响不好。”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再说好像有同学看见你在学校食堂里出现过,只是没来上课罢了。”
“啊,你们已经在背后议论我呀?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有,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到学校里来了,怎么刚刚还说我去购票什么的?”
“谁议论你啊,臭美样的?刚那是看你说不说实话。别打岔,赶紧说,什么事?”
亨亚日心想这回可是不好岔开话来胡说了,否则又一顶臭美的大帽子飞来,于是又叮嘱道:“记得保密哦。”
“知道了,说一遍还不够,还要再说一遍。烦人。”
一口老血从咽喉涌来,又差点从口中喷出,亨亚日咽下后,赶紧说道:“我前面几天在教务楼的会议室里考试,一连考了三天。”
“什么考试啊,要这么长的时间?”
“应该是升高教的,全部科目都考了两遍。”
“三天考了十四场,一天平均五场,你可真行。现在还是三年级上学期的期末,你这比我们都提早了半年多,不过这考试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说让你明年去高教么?”
说到后来的时候,这腔调难免有些高了,亨亚日注意到有个别同学的目光甚至因此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