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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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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亚日顿时有些急了,说道:“你看,不跟你说吧?你非要我说。跟你说了吧?你又不信,还起这么大的动静。不是告诉你说保密的吗?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再说是不是真的,你日后找人专门打听一下就行。难道还会有人成心不告诉你,甚至是唬你不成?”
“你说的也是啊,想来他们也不好在这种事上胡说。那你考的怎么样?”
“这我哪儿知道,应该还可以吧。”
“你肯定是行的。看来你已经可以毕业了,只是你要离开了,就没办法在这里升学,确实有点可惜。”
“谢谢。我明天应该就不会再过学校来了。你们后天期末考试,考试完也该放假了,现在和你提前说声再见。”
“啊?怎么会这么快?”
“早上过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也是刚知道而已,并不是想要成心瞒你。再说你知道的,这都是大人们定下的事。”
“我知道,只是……”
亨亚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接话了的好,不然可能就没完没了的,万一再飞顶帽子来扣头上,临分别之际,顶一脑袋的帽子离开,可不是什么美事。于是亨亚日就闭了嘴,不再追问可是什么,而即使问出来又能怎么样,自己是马上该就要离开了的。另外该给小胖子怎么说呢?万一影响要他考试可是不美的很,看来最好是等他考试完再说,只是归期上的事,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安排的,倘若真要来不及的话,是不是要留书一封?只这样的话,多少会有点遗憾。想到这一点,亨亚日突然感觉有些对不住隔壁的女同桌,但这时却是已经把所有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的,也收不回来了,就不知道是不是会影响到她将要到来的期末考试。不过自己和她的关系远没有好到可能会影响她心思的程度,而且即使考的不算好,对她而言,其实也算是正常的事,她的成绩在年级里虽也算不错,但还不是拔尖一类的,而她拔尖的科目又不参加统考,也是有些遗憾。亨亚日发现女同桌画的好极了,歌唱的也动听,想她这一年来给自己的福利还不算少。呸,瞎想什么呢?亨亚日就此止住。
中午放学时,亨亚日是第一个往教室外冲去,动作之矫健让人瞠目结舌,身后似有人喊了句什么,只他也不以为意,没有回头,仍旧一路直往前去,一溜烟的往楼下冲。待得亨亚日急匆匆的来到楼下广场时,下来的同学还还极少,多部分熙熙攘攘的人群还只在各层的楼梯上缓缓的向下。于是亨亚日趁着人流还未形成之际,就往初教的教学楼出口方向行去,最后找了处显眼的地方站定。这可和他这么些年来一直保持的做派大相径庭,以往每每只是到人流渐渐散去后,才不紧不慢的归去,不少见到他这样的同学也是甚感奇怪。不过大家都不熟,也没什么人过来搭讪,再者说,在初教年级里,亨亚日显然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了。不但岁数上基本也属于高年级,而且身高上也比这幼教年级的同学高上不少,自也是没什么人敢于来自找晦气,况且亨亚日在校内更是名人,神一般的存在。只怪他一时心急,下来的太早,在这显眼的地方受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注目礼后,顾子敦这才姗姗来迟。不过好在他对这种注目也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的,自然也未觉什么尴尬之类的东西,顾子敦刚一出了教学楼,就正好见到亨亚日在楼前等他,高兴的往他那里奔去。跑到近前,顾子敦说道:“今天怎么特意过来等着?”
“想约你一起到食堂里用餐的,怕你提前走了,就先过来等着。”
“那走吧。”
“好。要先去和李叔说一声吧?”
“嗯,走吧。”
二人出了校门,说给李叔知道,三人告别后,二人又返身往学校食堂而去。顾子敦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积极的过来约着一起用餐?”
“后天就期末考试了,给你鼓鼓劲,另外还得给你请个假。”
“呵呵,鼓劲好说,请假怎么说?”
“明天有点事,应该就不过来了,先和你说说。”
“好,我知道了。怎么听人说你前几天没在教室里上课啊,我见你一直在学校的啊?”
“哦,那是陈校长给我搞了个测试,在考试呢。”
“那你的考试提前了。快给我说说,考的怎样?”
“都是大人们安排的,具体成绩怎样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成吧。”
“那后面是怎么安排的?”
“详细的我还不知道,这不一得空就先过来和你说说的,其它的等用完餐再说。”
“好。”
食堂里的餐食永远说不上好吃,当然说难吃的话,估计很多人都会点头,但具体多难吃,或许很多人只能说自己不喜欢哪一道菜,哪一种味道什么的,要说所有的菜都难吃,显然也不是实情,对只要求填饱肚子的人来说,凑合吃吧。一块钱的饭菜怎么可能吃出一百块钱饭菜的感觉来?要求可是不能太高的。二人对付着用完午餐,亨亚日笑着说道:“说不定你我二人将来的某一天会怀念学校食堂里的饭食。”
“呵呵,你说的不错,日后你不在这里的话,我想必就不会再来了。”
“走吧,就耽搁你一中午时间,我们在校园里走走。”
顾子敦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边走边说。
“别说耽搁一个中午了,就是给他们二个月的追赶时间,谅他们也都不是我的对手。”
“怎么会这么有豪情?胆气也忒肥了些。”
“呵呵,这还真不是吹的。早先是你和我说的读书最重要的是看提纲的,我依样学样,也重点读提纲,就看那目录。你还说过如果目录不够清晰、直观的话,就自己归纳总结一份出来,而且你不是还给我看了你当初自学时归纳的那些嘛?我早先也并不知道好不好,好在哪里,只下意识的觉得,听你的总是没错,所以就按你说的那些来。越到后来,就感觉越是好,方法实在是太爽了,也太重要了,就是只凭着它,甚至不用翻太多页,我都能知道我这半年里每一科都学了那些东西,还能查缺补漏,真是太奇妙了。不过我肯定是不敢奢望能像你一样总弄个满分那些的,但总该也差不离,我想这点上还是有把握的,所以我现在也是越来越有信心。”
“嗯,掌握住方法很重要,不然有很多辛苦的功夫都是白费了的,还自家不知道白费在那里。”
“是啊。那些目录就很直观的告诉了你,你整个学期学的是什么,把目录在心里过一遍,同时目录后面所涉的内容也在都一一印证,整个目录过完,相当于整本书不用看都已经完整的在心里过了一遍,真是一目了然。哪些内容是自己掌握了的,哪些还有欠缺,欠缺的在哪里,又该如何有针对的补缺,再然后针对这些已经补缺的部分再做一次梳理、巩固,直到只凭着目录就知道整本书讲了些什么,边边角角的都不曾放过。这种充实感我也是年初的时候才有的感觉,现在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以也越来越自信,当然对你也是更佩服了。”
“现在这些还主要是读和记的功夫,靠自己理解的内容不多,日后当需要理解的东西多了,就得对需要理解运用的东西多花点功夫,不过那总体方法还是这样,仍然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知道了。”
“不说学业上的这些了,只要你掌握住了方法,到了该要使力的时候,知道往哪个方向使就好,那就没什么为难的了,最多就多用些时间罢了。只我们这么些年,还没怎么在校园里好好的到处走走,说来可是有点可惜了,现在冬日里,有些地方光秃秃的,这景物可比不上春秋两季的好看。”
“嗯,到时候我让人拍些照片给你寄过去。”
“好,等到那边安定下来后,我会给你去信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不要着急。”
“我知道,等你安定下来再说,不过到时可别忘了。”
“放心吧,哪儿能呢?”
“对了,你这要走的事在学校里和同学们说过了吗?”
“就和郑思敏提了一嘴,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
“笑什么呢?你小子这笑的可是有点可恶。”
“和同学们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就和郑思敏说了?”
“她不是同桌吗?再说又问起前面几天的事,我也没想瞒着谁,就顺嘴那么说了。”
“哦,难怪她前两天寻我打听你的事,说你好几天没有去上课,搞的我也奇怪的很。”
“她找你打听我,她没事吧?”
“谁知道呢?我只说有天我们还一起用了午餐的。我也是才刚听你说起,这才知道你是去考试了的。”
“算了,反正最迟明年开学,班上的同学该都知道了,我自己主动说的话,真是不知道怎么起这个头,再说教习们该都已经知道了的。”
“这样也好。”
“到时我把明宇叔送给我的盆栽就交给你打理了,你到时让人帮着处理一下,我这边也一直都是明宇叔在修剪。”
“哈哈,那敢情好,我都眼红了好长时间,只是那是明宇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却不好强求,这下好了。”
“啊?原来你小子就盼着这一天呢。”
“呵呵,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二人一边说闹着,一边绕着校园的小径里慢慢走着。
“你想过日后做什么了吗?”
“早前也曾想过,只是越想吧,自己反倒越是糊涂,真不知道日后具体想要做些啥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老家那边你恐怕知道的不多。在中部,多还是山区,家里的事不说本家其他什么的,就是我自家,我前面还有两位哥哥,家里的事,他们多是可以接手的,并不需要我多余去做些什么。而且我这次出来之后,对再回去老家做些事的也没什么兴趣,心底里甚至有些抵触,可能是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先生也已经给了我很多的东西。另外就是这些年的寒暑假里,先生带我去了很多地方,甚至还有国外,有好的、富裕的、繁华的地方,当然也有不好的、贫穷、落后的地方,也见了许许多多的各色人等,虽说几乎都没有什么深交,但从他们身上,我见到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是很多不浮于表面的东西。这个世间最多的人受着最多的生活磨难,其中的艰难之处你甚至是无法想象的,这可不是用穷和落就能形容的东西。怎么说呢?可能是除了穷、困、病、灾、难等等这些之外,人们基本上无思无想,只凭着最原始的欲望活在当下,有口吃的就行,既不渴望,也从不失望,既无忧思,也从不抱怨,而人不该是这样活着的。”
“你说的这些我不大懂,但我听得出来你真的是很有些忧心。”
“你说忧心吧,咳,其实也不算错,但如果只是忧心吧,又显得太过浅薄和高傲、冷漠了些。人们常用怜悯心来说忧心这种事,只是我却没有资格用怜悯这个词的。怜悯通常是自上而下的,至少是有着优越感的,这只是些浅层的一种感触,而且往往也仅止于一点,又很容易事过情迁。但我想要的更多,想要的是去改变,只不知从哪里开始,以及如何开始着手?另外仅是想想是远远不够的,得着手去做才行,而这,就又让问题回到原点。然而我自己在这样的年纪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啊,有时就是想太多。你才多大点?如果现在和我一样的话,也只是幼教将到中教而已,如果这个国家的那些状况已经严重到了需要一个尚在幼教之人来考虑的情况下,那这个世界该得有多么的糟糕。所以说,对你而言,何以苛求至此?这是任谁都不可能去指责的,这又让那些大人们情何以堪呢?”
亨亚日自是不好回答顾子敦的这个问话。两人虽然亲厚,同学、共游的,相处的时间也不少,对彼此的了解也很深,但是二人的身份和经历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会有些夸大和矫情,但也只是对衣食无忧而言。但对一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和有顿肉吃就可以欢喜期待半天的人而言,饱饭在他们面前,也实在是两个层次的东西。你说你过得不错,别人一看,不过如叫花子一般,甚至不如,我家的狗吃得都比你强,看你还有底气敢对人说过得不错不?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个问题太沉重,就不去说它,反正我现在也只是有这个念头而已,还远说不上想好什么的。就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除了家里的事不说,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啊?该怎么说呢?无非是那就六个字:混吃、混喝、瞎混呗。”
“你这家伙又调皮了,没想过就没想过,可莫瞎说。”
“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单就家里的事我将来要是做起的话,就会没个完的,其它什么的就真不敢想。我要只是能够守得住祖业就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估计也没有那个精力和爱好做些其它什么的,最多也就看看能不能多弄点好吃、好喝的,满足点口腹之欲,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说得也是,是我看偏了,而且你家里主要也就你一个,还能省下不少心来,免得内耗。我看你啊,多半就是懒,只是你父亲一方大员,他很多事都有人帮,你要不接下他外面的那一摊事,只是家里的那些的话,可能就会有点麻烦。”
“他算什么诸侯,就管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东西也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再说将来的事,谁知道会怎样呢?”
“你这句话看来有所指啊。也是,余斛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你们应该是最早就能知道的。只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不说其他人了,你们这一大片家业的可都在这地界之上,首当其冲的,想来你们家里应该也早有准备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时候还轮不到我们来操这份儿心,我们现如今也只能做些准备,看着而已。”
“你行啊,你刚说的准备这个词真是太贴切了,亏我刚才还绕来绕去的,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你刚那么一说,真是感觉就是它,准备,有的放矢,不错。”
“是吗,你真觉得我歪打正着了?哈哈。”
时间总是在你事情正干得火热的时候,过得如白驹过隙,快到你眨眼时眼睛,一闭一睁的间歇,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而又总在你无聊孤寂之时,似乎又被无限的拉长,长到你只觉度日如年。时间的长短终是固定不变的,然则是什么变了呢?该是心境吧。午时就这么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该要上课的时间了,二人不得不在广场告别,约好考完再见,这才各自往教室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