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苦涩的暗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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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忆皱着眉，嫌恶的移开目光，仿佛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要迫不及待躲开一样，
明知道那样的表情不是对他，方默却还是生出一种被嫌弃厌恶的感觉，心脏被难以名状的情绪淹没，难受的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颤抖着抓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屏幕变黑的那一刻，终于像解脱了一般，软弱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程千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方默反应比自己还大，竟然吓成这样。虽然电影是他找的，但估计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尴尬的画面。
“换一个吧。”程千忆体贴的开口。
方默僵硬的点了点头，后面找了什么电影，演了什么内容，他完全没印象，整个人的魂就像被抽离了一样，脑海中不断闪过程千忆那不加掩饰的厌恶的表情。
虽然早就猜过对方对同性恋可能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受伤难过。
如果让程千忆知道自己也是同性恋，他肯定会讨厌自己的吧。想象着程千忆皱着眉头，用冰冷厌恶的目光盯着自己，方默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幸亏没向程千忆表明心意。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宁愿忍受无法说出口的爱恋，也不能让他讨厌自己。
方默因为那天看电影的事情大受打击，偷偷自闭了好几天。程千忆并没有察觉到，他虽然不再晚归，但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拿着手机回信息，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交流的频率少了很多。
开学那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方默的心情好了很多，开学就意味着一整天就能看见程千忆，这样想着，学校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程千忆兴致很好的和他讲话，方默就静静听着，心里忽然宽慰了很多。虽然永远无法将那份心意传达给他，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自己还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要知道，以前他和程千忆连句话都说不上。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聊天，他们进来的时候，教室的讨论声似乎更大了。
方默找到座位坐下，丝毫没在意周围人在说什么，毕竟这些热闹素来和他没关系。
“哎你知不知道，隔壁班的罗茜茜和程千忆谈恋爱了。”
听到前排女生八卦的声音，方默拿书的手一抖，立刻沉默的向她看去。
“真的假的？”女生的同桌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这可是罗茜茜的好闺蜜说的。”
“不会吧？他们两什么时候在一块的？”
“好像是寒假的时候吧....”
方默平静的脸庞如冰面一样破裂开来，周围说笑打闹的声音嗡嗡一片。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现在立马消失，也好过在众人齐呼中狼狈不堪的掩饰自己想要流泪的眼睛。
本以为程千忆厌恶同性恋已经对他来说足够糟糕了，没想到等待他的还有更加痛苦的事情。
明明他和程千忆之间根本称不上是恋爱，可心里为什么会像失恋一样难过呢？
一直以来，程千忆都把他当朋友，他却对程千忆隐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一样汲取着和程千忆相处时细微又隐秘的幸福，用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慰籍着自己的心。
想到自己在做这些时，程千忆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别人，他就感到一阵难堪羞耻。
多么可怜可悲。
一整天，方默都浑浑噩噩的，拼命抑制想要流泪的眼睛。终于熬到放学，不等他离开教室，程千忆已经叫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
“你听说了吧？不好意思啊，让你现在才知道。我本来打算开学后找个时间，介绍你们认识的。”程千忆红着脸抱怨道，“谁知道传这么快。”
怎么说方默都是他的朋友，这种事情让方默从别人那里听说太不礼貌了，程千忆小心翼翼观察方默的表情，生怕他会因此生气。
“没、没事....”方默死死用指甲掐着自己。
程千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会我们一起回家，我.....”
“千忆。”走廊那头忽然传来女生清脆的声音。
方默抬头看见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生正挥手朝他们走来，这个就是程千忆的女朋友吗？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罗茜茜，觉得这个女生第一眼就是让人喜欢的类型，明媚又开朗，难怪程千忆会喜欢。
“这是我同学，方默。”程千忆介绍道。
罗茜茜挥了挥手，“你好啊，我是隔壁班的罗茜茜。早就听千忆说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你好...”
相比于对方落落大方的姿态，方默显得拘谨又怯懦。虽然笑不出来，还是强硬的挤出一个微笑打了声招呼。可能那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索性罗茜茜并不在意，自然的走到程千忆身旁，和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去。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引人注目，一路走过来，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方默顿时有种想迫不及待逃离的冲动。
不仅是因为自己格格不入，十分多余，还因为看着两人般配的模样，心里堆满了羞愧，嫉妒，难过，失落，哀伤等各种各样的情绪，说不清哪一种多一点，这些情绪迅速涨大，几乎要摧毁他表面苦苦支撑的平静。
方默的头越来越低，他终于忍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等程千忆的反应就飞速离开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终于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强忍了一天的情绪全都化作汹涌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
怕程千忆回来察觉到异样，方默并不敢哭太久，几分钟后他就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把脸平复一下心情。
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最后他只得一边洗一边流泪，温热的泪和冰凉的水混在一起，让他分不清脸上到底是哪一个更多。
方默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眶和鼻头都通红一片，被打湿的刘海软塌塌贴在额头上，真是好不狼狈。
“你在里面吗？”
门外突然响起程千忆的声音。
方默慌张的应了一声，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他深吸一口气，又收拾了一番，直到彻底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忐忑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你刚才怎么突然走掉？”程千忆有些不开心的问。
“我着急上厕所.....”
对方似乎不信，一直盯着他的脸打量。
刚才方默忽然跑掉，搞得他以为这家伙其实还是生气了。毕竟作为好朋友，自己谈恋爱却瞒着他，似乎有点不太好。见方默走掉，他也只好和罗茜茜分开，急忙赶了回来。
方默心下紧张，生怕被看出什么，好在程千忆并没计较。
他松了口气，随即欲言又止的看着程千忆，“那个....以后我们就别一起回来了吧。”
程千忆一愣，不悦道： “为什么？”
方默抿了抿唇。他的暗恋是不能说的秘密，说出来他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你以后肯定要和她一块走吧...我在不好，而且我们不熟，会...很尴尬。”
程千忆不说话了，这理由倒像是方默的真心话，他素来怕生，和人说话声音比蚊子都小，不愿意和他们一块走也情有可原。
即便心里有些不高兴，程千忆也还是答应了。
*
天气渐渐的变暖，不知不觉春天到了。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楼下大片洁白的丁香花已经开的十分茂盛，不同于这灿烂的春光，他的心灰蒙蒙一片，充满了失恋一般苦涩的味道。
方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主动和程千忆拉开距离，明明从前是那么想要离他近一点。
自从程千忆谈恋爱后，他一直在努力避开对方，好像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就不会为此难过。然而没什么用，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苦闷，根本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因为那些想要回避的东西总是无孔不入的侵蚀着自己，躲也躲不掉。
平时在学校也就算了，在家的时候也能听到程千忆打电话的声音，家里摆着罗茜茜送的玩偶，挂件，衣服。好多次放学回来他都碰到不舍得分开，在楼下说话的两人。即便先到家，也能猝不及防在厨房的窗户那看见送程千忆回来的罗茜茜。
总之以前和程千忆住在一起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煎熬。
有几次方默想，一般谈恋爱不都是男生送女生回家？为什么程千忆却是被送回来的那个？
不管怎么样，程千忆一定很喜欢罗茜茜。他似乎不太想让人知道他现在住在自己家里。连学校里关系好的朋友都没说，现在却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罗茜茜。
程千忆完全不懂他的苦衷，甚至会在周末的时候看不惯他一个人在家，邀请他一块出去玩。方默当然不可能答应。接二连三碰壁后，程千忆也有了脾气，不依不饶的寻问方默拒绝自己的原因。
面对程千忆“你到底怎么了”的质问，方默简直有苦说不出，只能一遍遍冲他道歉。
程千忆自然不会接受，他无法忍受方默莫名其妙的疏离，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僵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苦涩的暗恋（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