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苦涩的暗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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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三月下旬，周末程千忆照旧去咖啡馆兼职。
这段时间家里僵硬尴尬的气氛让方默很不好受，一个人待着总会控制不住的乱想，于是他决定出门走走。
他平时就是一个不怎么出门的人，除了学校，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程千忆兼职的咖啡馆了。从家出来后，双腿几乎是本能的往咖啡馆走去。
等快到咖啡馆，方默才犹豫起来。要不要进去呢？程千忆还生着他的气，恐怕是不愿意看到他的吧。想到这，方默顿时有些退缩，正要离开，忽然看见有个女生从咖啡馆里面出来。
那女生正是罗茜茜。
方默没想到罗茜茜会在这。她肯定是来找程千忆，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又何必凑上去？
他面皮一热，下意识就想逃，罗茜茜却眼尖的发现了他，还叫了他的名字。
方默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这么巧，来找千忆吗？”
“不是...”方默发现自己在罗茜茜面前竟然有些心虚，“我路过，就要走了....”
罗茜茜笑着哦了一声：“那我们一起吧？”
方默面露意外。
“正好我想和你聊聊天。”
方默不知道罗茜茜和自己有什么好聊的，心里本能的抗拒，可是他不好意思拒绝，更别提罗茜茜从始至终都挂着亲切温和的笑，让人心生好感，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不出所料的，罗茜茜一直在问程千忆的事情。
“虽然我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但我好像还不怎么了解他。平时也看不出他喜欢什么，问什么都是可以。我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可是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所以想拜托你告诉他的一些喜好。你们两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你肯定很了解他吧。”
对方如此诚恳的拜托自己，方默自然不会拒绝，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罗茜茜。
罗茜茜很高兴，还颇为意外道：“他不吃西兰花和香菜吗？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从来没提过。”
方默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平时在家里挑食严重的程千忆，在罗茜茜面前竟然如此迁就。
“那他...肯定是很喜欢你。”
罗茜茜脸上浮现一抹羞涩：“他确实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过不耐烦，脾气也很好，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方默越听越难受，这是那个爱闹小脾气有些任性，随时随地都要把不高兴写在脸上的程千忆吗？
罗茜茜全然没注意到方默的异样，自顾自的分享开始分享起两人恋爱的经过：“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他家出事的时候我因为太过担心，还哭了还几次。后来他能振作起来回学校，我很高兴。”
“我们能在一起，还要多亏了这个咖啡馆呢。自从知道他在那兼职，我每天都要过去坐坐。为了能让他早点下班，有几次还买了店里所有的蛋糕哈哈哈。但是他好像不太爱吃甜品。说起来表白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他能答应，当时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方默完全没了心思听下去，原来那段时间程千忆忽然带回来这么多蛋糕，都是罗茜茜送的。当时他还说是卖不完，老板让带回来的。
这么说.....方默脸色一白，自己经常吃的草莓蛋糕也是罗茜茜送的？难怪自己要感谢老板，程千忆拦着不让。
想到这，方默眼前阵阵发黑，自己收到蛋糕自作多情，兴高采烈的样子一定很蠢很好笑。
“你怎么了？”
“没事......”
罗茜茜疑惑的眨了下眼睛：“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来着。”
“谢我？”方默说，“为什么.....”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千忆的照顾，住在你家肯定有不少麻烦你的地方，千忆有时候也很不好意思呢。”
方默听到这话几乎快哭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罗茜茜会代表程千忆感谢自己，好像他们两人才是一伙的，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外人。
他照顾程千忆，对程千忆好，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感谢，只是因为喜欢他罢了。
“不过你们两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方默低着头没吭声。
罗茜茜有些尴尬道：“因为我看千忆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还没有见过他因为谁会这样。虽然他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经常在我面前提你哦。有什么误会要及时解开才是.....”
后面方默都没怎么听，只是强颜欢笑的点着头，然后在路口和罗茜茜分开了。
回家的路上，方默的脚步异常沉重。
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程千忆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自己因为别扭的情绪和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的这么僵硬。
可喜欢这种情绪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只要自己还喜欢程千忆，眼下的这种痛苦就永远不可能结束。
方默心头一阵绝望，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程千忆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因为仅仅是看到他和别人站在一起，就难过的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下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缓和与程千忆的关系。
当程千忆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躲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说出实情。只要说出来就解脱了，就可以理所当然的避开他们，不用再遮遮掩掩，搞的大家都备受煎熬。
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他实在承受不了那样的代价。
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方默闭了闭眼，那就别再躲着程千忆了，接受吧，都这么久了，坦然接受程千忆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吧。
反正自己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再多忍耐一点也没有关系。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方默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周三下午。
那天方默值日，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没几个人了。狭窄的石子路上迎面走来几个高个子男生，方默避让到一旁，来人没有如预想的那样从侧面走过去，而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他面前。
“是他吗？”为首的高个子黑皮忽然开口。
“是。”旁边的男生应道。
方默紧张的在几人脸上巡视，他不认识这些人，更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些人会盯上他？
“哎，小子，你认识程千忆吗？他在哪？”黑皮语气很冲的问。
“不认识。”
黑皮一愣，许是觉得方默长得太老实，不像是敢撒谎的样子。
“什么？昊子你是不是认错了？他说他不认识程千忆。”
“怎么可能！”
被叫做昊子的男生拧着眉打量方默。方默瞧着这人总觉得眼熟。
“是你吧。上个学期在操场上帮我们捡球的是你对吧？程千忆不是还帮你出气来着。你怎么不认识他？”
方默脑中轰的一下，难怪觉得眼熟，竟然是那个人。
腿上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那黑皮是个暴脾气，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还敢骗老子，明明认识，装什么不认识。说，程千忆在哪？！”
黑皮这一脚劲不小，方默防不胜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昊子没想到黑皮会动手，脸上顿时有些尴尬，毕竟他想找的是程千忆，和方默可没什么仇。
“我不知道。”方默紧咬嘴唇，声音有几分颤抖。
黑皮一愣，没想到方默看上去好拿捏，骨子里却是个硬茬。正要再补一脚，被昊子拦住了。
“勇哥算了吧，兴许他真不知道。你看他这么瘦。万一踢坏了讹上你怎么办？”
“哼，老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黑皮斜睨了方默一眼，撂下一句，“告诉程千忆那个小白脸，敢惹我兄弟，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是不是属兔子的？一下课就跑没影了，他娘的比兔子跑的还快.....”
黑皮骂骂咧咧的走了。
方默紧绷的神经一松，后知后觉的感到被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点麻。他唯恐那群人再折返回来，不敢再待下去，强忍着腿部的疼痛走了。
路上方默无视行人打量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
左腿剧烈的疼痛让他没办法下脚，只能一瘸一拐，以一种颇为滑稽的姿势走着。
他强忍着泪意，不止因为左腿的疼痛，还为了内心深处那被深深伤害的自尊。
被别人踹了一脚也没勇气反抗，甚至连指责都不敢说出口，只能一声不吭的把委屈吞下去。
他低着头，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耻和丢脸。
上次程千忆帮自己出头果然惹来了麻烦，害怕那群人会找到程千忆兼职的地方，方默等不及他回家，立马朝咖啡店赶去。
索性咖啡店一切正常，并没有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的混混。但令他意外的是程千忆也不在。
询问了值班的店员，得到的却是对方暧昧的回答。
“你不知道吗？他和别的同事换班了，大概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吧。”
方默心一紧，不由得担心起程千忆的安全。万一他碰上那群混混怎么办？
即便知道不会有这么巧，但方默还是放心不下，在打了几次程千忆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后，心里的不安彻底抵达了最高点。
顾不上受伤的左腿，他立马动身去寻找程千忆，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从下手。自从程千忆恋爱后，两个人就几乎没出去过，平时也是很少交流说话，他根本不知道程千忆会去哪。
方默强行压住心底的失落，把学校，家附近的便利店，公园，以及以前和程千忆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惜都没看到人影。
三月的晚上气温依旧很低，方默却生生出了一身热汗。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两个小时后，他渐渐冷静下来。最后他决定与其这样漫无目的的乱找，不如还是回家等待。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去，跑了这么久，左腿似乎更痛了。可方默却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在想程千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到底去哪了？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安和恐惧如阴云一般萦绕在心头，紧紧牵连着他的神经。
走进单元楼的时候，方默无意看见旁边的树后露出一片白色的布料。他并未在意，楼前的空地上栽种了许多植物，这些花草树木长得尤为茂盛，小区的孩子经常钻进去玩捉迷藏，是很好的遮掩物。
本来方默都已经走了过去，可想到那块类似于校服外套的白色布料，他又鬼使神差的退了回来。
走过去的那几秒，方默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连呼吸都轻了几分，隔着树叶间隙，他看到了站在墙边的程千忆两人。
不等他疑惑，下一秒，罗茜茜就踮脚亲了程千忆。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程千忆的表情，只能看到罗茜茜害羞涨红的脸颊。
方默瞪大眼睛，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眼泪就已率先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苦涩的暗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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