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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生死与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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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芸娘,是我对不起你。带着我们的儿子和安丰好好过,我不会让他亏待你们的。”
砰……
李诚儒手一松,信纸四散落下,明明轻的如同羽毛没有任何声响,但是李诚儒的脑子里却响起一声嗡鸣,重重的撞在他的脑海中。
“扶砚。”她担忧的唤道,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
李诚儒伸出手制止宋婉宁上前,他侧着身体说“让我一个人静静。”
然后转身绕过宋婉宁向外离去。
“扶砚……”宋婉宁因为缺水和疼痛嘴唇发白起皮,看上去马上要昏倒的模样。
胸口的疼痛再难忍受,她眼前一花踉跄两步走到床边,整个人顺着床沿倒下,惊起床单上堆积的厚厚的灰尘。
她倒下的声音比较信纸落地更重,更响,李诚儒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僵住,慢慢转回头,充血后猩红色的眼睛望向宋婉宁。
只看到半截身体倒在床上,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不好的感觉瞬间涌出,他猛地转身冲过去,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崩裂。
“婉宁。”他看着昏迷中也捂着胸口的宋婉宁,眼睛更红,紧张的冲上去但是却不敢触碰宋婉宁。
宋婉宁的嘴唇有些紫红发黑,这是有先天心脏病的表现。可是宋婉宁平日从未有过这种表现,据他所知宋府也没有人有心缺之病。
“婉宁,婉宁。”李诚儒不敢碰,只能低声换她的名字。
他转头四处张望,看到一个还算完好的碗,接着他扶起宋婉宁,一把将满是灰尘的床单揭开,然后轻轻把宋婉宁放上去。
看着她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模样,眼泪顺着眼眶落在她脸上,李诚儒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的吻在宋婉宁脸上,那处他落泪的地方。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李诚儒说。
他一瘸一拐的起身拿着碗去找水,他记得在不远处有一处从深山中往下流的干净的山泉水。
就在院子里,那时候他爹……那人专门做了一个引水管道。
院子里杂草丛生,李诚儒从墙角捡了一根长棍,拨草前行。
没走几步便看到那管道,由于时间的侵蚀竹筒发黄,但是能听到里边的潺潺流水声,在管道的终端,有一个大大的水缸,水缸上盖着一个盖子,还能看到有水从盖子里往外溢出。在周围长满了翠绿的水草,还有几只青蛙被李诚儒的动静惊的跳走。
李诚儒看了一眼,一脚踩进水坑,盖子由于长时间被水浸湿,所以格外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用力掀开盖子,澄澈的长满水草的水底映衬在蓝天下,照出一片碧蓝。
水缸里的水肯定是不能直接喝,但是潺潺流动的山泉水却是可以食用。
李诚儒用碗接了一些,先自己尝了尝,没有腐烂的味道,这才端着水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捡了几块木头和一些还算干净的布。
他小心的扶起宋婉宁,慢慢的把水喂给她。
或许是清水入喉的甘凉唤醒让宋婉宁恢复意识,她慢慢张开眼睛,看着满含焦急的李诚儒轻声呢喃“扶砚。”。
胸口的疼痛没有丝毫减弱迹象,反而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严重。宋婉宁想她是不是要死了。
虽然没有找到害死妈妈的幕后黑手,但最起码让下毒的人进了监狱,保住了妈妈辛苦打下来的产业。
只是……
她看着李诚儒,忍着胸口肋骨断裂的疼痛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扶砚,我死后……”
“不许说这个字!你不会死!我会带你出去,我还记得出去的路。”他眼睛里含着泪,声音嘶哑。
宋婉宁虚弱的摇了摇头,“你我都受了伤,带着我就是个拖累。你走吧等你出去找到林北他们再来救我。”
李诚儒摇头,握着床沿的手用力到发白。“我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我们都不会死。”
他说着拿出捡来的木头和布,说了句“冒犯了,我会负责的。”
他伸出手置于宋婉宁胸口上方,起伏的胸口让李成儒迟疑了几秒,但是宋婉宁越发痛楚的呼吸让他坚定的伸出手摸向她的胸口斜下方。
摸着有些凹陷,当他加大力气时宋婉宁发出一声痛哼,李诚儒听着她的呼吸变换位置,细细检查。
“还好,肋骨没有断。”半晌李诚儒说,“估计是撞击到什么东西有些骨裂,我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等出去之后再找大夫好好检查。”
李诚儒在军中难免受伤,而军医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身边,所以简单的包扎他是会的。
包扎好后,宋婉宁的呼吸渐渐平稳,嘴唇眼色也变淡。
李诚儒用剩下的布简单的把自己也包扎了下,然后道“你先休息,我去准备些东西,然后带你离开。”
宋婉宁虚弱的点点头,能活着谁想死。她看着挂在门上的草穗,眼睛慢慢合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婉宁被身下的抖动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白布,身下还在不停移动。
“扶砚,你在吗?”宋婉宁问。
在她正前方的方向传来李诚儒的回答“别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宋婉宁抬起手揭开眼前蒙着的布,只见她被紧紧绑在一张简陋的用木头制做而成的木板上,身下铺着厚厚的垫被,地上是不是会撞到小石头,所以才会有不平的震动感。
床上绑着一根麻绳,绳子的一头系在木头上,一头绑在李诚儒的腰上,他拉着慢慢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宋婉宁然后调整位置。
“放心,我们马上就到了。”李诚儒一边说一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打草,顺便再把大块的石头扔到一边。
宋婉宁眼圈又红了,何至于此。
“是我连累了你。”她说。
“婉宁是我害的你才对,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受伤,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李诚儒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到。
“扶砚,你先走吧,等出去找到人再来救我,你带着我两个人都会死。”宋婉宁看着看不到尽头的路说。
李诚儒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往前走,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滴落,落在泥土里。
“扶砚,你放下我吧,扶砚,你……”
“嘘!”李诚儒突然停下,侧耳。
然后一刀割断身上的麻绳挑开绑在宋婉宁身上的软布,“别说话,有人来了。”
他蹲下身拉着宋婉宁躲到一旁的石头后。
他们躲好没多久果然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为首的男子身着墨蓝色马面衣袍,背上挂着一把弯弓。
李诚儒看到马屁上的人眼睛一亮,“婉宁,我们谁都不用死。”
“广陵王!”
广陵王?皇族中人。
马蹄声向着他们跑来,只听得爽朗阳光的声音“李诚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宋婉宁错愕,这人说话怎滴这般,难不成是李诚儒敌人?
但是看李诚儒表现又不像。
“别废话,叫大夫过来。”李诚儒拉出挡在身后的宋婉宁。
广陵王见除了李诚儒还有女子,而且此女子还受伤,顿时不再多说,回身冲身后随从道“把软轿抬上来。”
然后翻身下马,走上前,看着李诚儒满身狼狈道“收到林冀的传信我马上着人沿路搜查。没想到真的找到你。”
“林冀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诚儒问。
“是有一位猎户告诉他的,土坑底下有个风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坑底吹起一股狂风,卷着人不知所终,常人被风吹走后大多丧命,但是那猎户却机缘巧合活下来。”
“他的队伍里正好有一位精通数数天理的商人徐一,几人通过计算得出你们可能被吹到此处,正好距离我的封地不远,所以我便带人来搜寻。”
广陵王好一顿解释,正好软轿和大夫被送来。
“先给她检查。”李诚儒对大夫说。
明明他身上的伤势更严重。
“这位小姐应该是被重物砸到胸口,估摸着骨头受伤,但是好在没有骨裂,并且包扎及时,等回去后煎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大夫把脉后说道。
营地距离那片桃花源不远,只是需要穿过一片茂密丛林,林中似乎还蕴含奇经八卦地形。
这可能也是没什么人知道哪处的原因,也是李诚儒爹娘能够在里边生活那么久才被找到的原因。
大夫把李诚儒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端着一盆血水离开营帐,又请随行的女户帮宋婉宁更换包扎绷带。
等到大夫离开时两人都躺在床上,吃喝都需要被人照顾,好在他们都在一个营帐里。
宋婉宁晃了晃身体,之前还隐隐作痛的胸口经过妥善处理已经没有痛感。
“广陵王是当今的兄弟吗?”宋婉宁问。
李诚儒躺在他对面的床上说“他是皇上的四子,因为宫中忌讳被早早送出宫中过继给上一任广陵王,也就是乾朝唯一的异姓王。他小时候性格不好被送到军中,我们也算有些交情,直到后来上一任广陵王去世,他才回来继任。”
“有些交情?”